黃小濤覺得心里好苦,寢室好冷。
這個寢室還能不能好了?單身狗要怎么活著,才能讓他們滿意?
他心底的眼淚不爭氣地流了起來,這個寢室充斥著對單身狗的迫害,單身狗什么時候才能真正站起來?
黃小濤無語望蒼天。
曹修言看到黃小濤這個樣子,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好。
嗯,的確,我們都有姑娘了,就你還單身。
這么說,估計黃小濤會撲上來把他“嫩”了。黃小濤這膀大腰圓的,真來勁兒了他還真打不過。
她只是我的妹妹?
這種話鬼才信啊。
拍拍黃小濤的肩膀,曹修言嘆了口氣,從口袋掏出煙,一彈煙盒底部,一根煙從煙盒里跳了出來:
“抽一根?”
黃小濤看了一眼表情充滿憐憫的曹修言,想要拒絕又接了過來。
“唉,其實還好。只是你們的速度讓我驚訝。開學才多久啊,一個月?你們就都有女朋友了?”
黃小濤在手里把玩著,并沒有抽。
“額…”曹修言猶豫了一下,“準確的說,那個女孩子并不是我女朋友。至少現在還不是。”
黃小濤瞪大了眼睛:“我擦,沒在一起就手拉手?真在一起了你們還不天天黏一起啊?”
曹修言擺擺手,連聲道:“不會不會,我可是要保研的男人。怎么會因為感情分心呢。”
黃小濤頭又耷拉了下來,走到陽臺,對著佇在原地的曹修言吼道:
“愣著干啥,給爺點上!”
曹修言哭笑不得,走過去給黃小濤點煙。
“咳咳!”抽了一口黃小濤就咳嗽了起來,“這玩意這么難抽,真不知道你和許慎為什么喜歡。”
曹修言解釋道:“誰讓你第一口就抽那么大口的,而且我們抽煙第一口都不吸進去的啊!”
黃小濤眨巴眨巴眼睛,哦一聲不說話了,只是默默又抽了幾口,咳嗽了幾聲。
“小濤,你很想談戀愛么?”曹修言也點上了一根,瀟灑地吐出一個煙圈。
黃小濤搖搖頭,道:“我不知道。”
曹修言一愣。
上一世,他最不明白的就是這個室友。黃小濤四年沒談戀愛,除了學習就是打游戲,成績不錯,就是體育差了點,所以四年都沒有獲得獎學金。
似乎他在寢室,就只是默默在角落做自己的事情。許慎在寢室的時候就跟許慎一起開黑打游戲,兩個人在這方面比較有共同語言。
他似乎就這樣按部就班的,學習,打游戲,考試,實習,畢業,找工作。
從來沒聽他談過自己想做什么,但是他什么都做的還可以,不拔尖,不優秀,毫不起眼。
“就沒想過,大學這幾年應該有什么安排嗎?比如,獎學金或者考研什么的?”曹修言問道。
他和黃小濤在上一世從來沒聊過這些問題。
“沒想過。”黃小濤臉上看不出表情。
“那至少這個學期,你得有個計劃吧?”曹修言問道。
黃小濤想了想,道:“該做的都做了吧,學校有什么安排,自己別落下就行。”
“那你想找女朋友嗎?要不我幫你找一個?”曹修言又問。
黃小濤揚起一個笑容,道:“那沒問題,有這種好事當然不拒絕。”
他把煙從嘴上拿下來,把還剩半根的煙熄滅,搖搖頭道:“這玩意太難抽了,以后絕不抽這玩意。修言你也少抽點,我先進去打游戲了。”
曹修言彈了彈煙灰,看著走進宿舍的黃小濤,不知道說什么。
迷惘。可能是黃小濤的注腳。他不知道自己應該自己該做什么,比爾呢安排他做什么就做什么,更可怕的是,他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嘆了口氣,抽完最后一口,曹修言熄滅了煙,又看了一眼坐在那里的黃小濤,太陽穴直跳。
“黃小濤你把門給我打開!你進去就進去把陽臺門鎖上干什么!”
遲茜今天晚上很生氣。
本來今天高高興興,和曹修言一起手拉手走了一路,可是這個大豬蹄子居然一聲不吭就走了!
說了一聲我走了,就真的走了!
我讓你走了嗎,你就這么走了!
遲茜坐在書桌前,盯著略有些凌亂的桌面生悶氣。
就不知道臨走的時候抱一下自己么?就不知道臨走的時候說幾句話再走么?
你轉身連讓我說話的機會都沒有,是幾個意思!
遲茜越想越生氣,越想越委屈。
遲茜看了看表,已經就九點半了。
距離他們倆分開已經四十分鐘了,這大豬蹄子居然一句話都不說?
象征性地回一句“我到寢室了”都沒有?
一句都沒有?
遲茜氣得想打人。
“茜茜,你英語作業寫了嗎?外教下節課要檢查的。”室友張可探過身子道。
遲茜沒說話,生著悶氣,小嘴噘得高高的,胸脯起伏不定。
“茜茜?”張可走了過來,拍了一下她肩膀。
“啊!”遲茜嚇了一跳。
“想什么呢?”張可從遲茜背后抱住她的頭。
遲茜拉著張可的雙臂,開始哼唧:“煩死了…還不是曹修言那個混蛋…”
張可偷笑:“那大豬蹄子怎么惹到你了?”
遲茜轉過身子,張開雙臂抱住她的后腰,把頭埋在她的腹部,委屈巴巴。
“剛才跟他一起回來嘛,一開始還好好的,拉著我的手走了一路,一到公寓門口那兒就松開了,也不說送我到樓下,道了聲再見就自己走了!就這么走了,我想說點什么都沒來得及…”
張可抱著她的頭,輕笑道:“就這啊。我估計他是抹不開面子。你想想,那條路上那么多人,人來人往的,還都是認識的人,他也不好再做些親密的舉動。你也要理解嘛,你們倆現在不沒在一起呢嗎?”
遲茜眨巴眨巴眼睛,好像對啊。
但還是不開心。
手都牽了,抱都抱過了,當著別人面不好意思了?
哼哼。
哼哼哼。
遲茜掏出手機,打開餓了么。
“今晚我請客夜宵!”遲茜大手一揮,豪情萬丈。
頗有些“今晚全場消費由遲公子埋單”的感覺。
張可笑瞇瞇地道:“好呀好呀,我想吃瘦肉丸~”
她才不管別的,有人請客吃飯,恰就完事了。
遲茜點開一家店鋪,啪啪啪戳了幾下,小腰一扭道:“瘦肉丸沒有,今晚就吃烤豬蹄!生烤大豬蹄!”
張可小臉一耷,有苦說不出。
啊啊啊遲茜,人家要減肥的,大晚上吃烤豬蹄真的合適嘛,你都點了我又不能不吃,好痛苦,曹修言我也恨你…
第二天,曹修言上完早上的一門課,就都沒課了。
曹修言周三就這一門課,所以格外清閑。
他決定去看看自己班主任。
他的班主任叫劉青松,是人文學院的教授。因為同是遼城人的關系,對他照顧頗多。
劉青松是語言學者,專攻文字學,在圈內也小有名氣。
上一世考研,曹修言也是跟著他考的這個方向。
這一世還沒有去拜訪過他。
曹修言想了想,第一次就沒有拿禮物過去。
他知道劉青松不喜歡學生送禮這一套規則,不是假客套,是真不喜歡。第一次上門提著東西去,可能會引起他的反感。
等以后逢年過節,再送點什么禮物。
作為學生第一次去見老師就提著東西,難免會讓人覺得太市儈。
而且還是去辦公室…
曹修言走在校園,想著是不是應該買輛電瓶車代步。
他的家境還算不錯,這次開學,家里給他拿了一萬作為這學期的生活費。加上這次考上大學親戚的獎勵,這一年他算是不缺生活費了。
上一世也是這樣,給他生活費從來都是一個學期一個學期的給,一個學期就這么多,所有的開支都在里面,包括往返車票。
要是花超了,下個學期就扣掉超了的那部分。
成年人,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這是曹修言父親臨行前送給他的一句話。
開學買了一些生活用品,繳納了一些費用,和遲茜出去玩了幾次,曹修言生活費還有八千多。
得省著點花。有必要,下個月輕松一些了,要去做做兼職。
曹修言上一世就是做兼職賺了不少,畢業前他靠做兼職,攢了八萬塊。
他是在演藝公司做外場主持人的,比如車展,婚禮,公司年會,商場大型活動…
一場下來能賺600到800。后兩年名氣有了,一場能賺1000到1200。
這個職業就是,工作比較自由,有什么活全看自己有沒有時間,有個師父帶著,能省不少力氣。
過段時間,他打算再去找一找路子,賺點外快。
曹修言一路溜達著,來到了學院,來到了劉青松老師的辦公室。
咚咚敲了兩下門,曹修言沒有推門,等了幾秒,里面傳出來一個聲音:
“請進。”
曹修言推開門,揚起一個微笑:
“劉老師您好,我是158班曹修言,有幾個問題想要咨詢一下您,您現在方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