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想了,我是不會答應你的要求的。”
“真的沒有商量的余地嗎?”
“女裝只有零次和無數次,我是不會開這個先例的。”
遲茜手肘撐著桌子,雙手捧著下巴,探過半個身子,眨巴著大眼睛試圖勸服曹修言女裝跳舞。
曹修言冷著臉,不為所動。
許慎也看出遲茜的主要目標是曹修言,也沒有說話縮在一邊裝死,時不時跟周思思眼神交流一下。
浪比。在哪兒都不忘勾引女孩子。
遲茜一只手把玩著自己的頭發,一縷發絲在鼻尖輕撫而過,帶著幾分哀怨地道:“我還以為這幾天一直和你在一起,咱們也算是好朋友了呢,沒想到你連這個忙也不幫,你想想,咱們班好看的女孩子也不少,和我們一起練舞化妝換衣服…
不香嗎?
我委屈一下讓你占點便宜也不是不可以啊。”
曹修言眼睛一跳。
這幾日,遲茜每天來找他說話,大致知道他慢熱的性子,熟絡之后也不會在意這些玩笑,所以玩笑有些…
露骨。
“我是個正經人,不好這一口。”
“知道知道~那你愿意來跟我們一起表演嗎?權當是為班級做貢獻,你最好了呢~”
“跳舞可以,絕不女裝。”
曹修言做出了讓步。誰讓撒嬌女人最好命。
遲茜眼睛一瞇,捂嘴嬌笑,另一只手打了個響指,道:“吶吶,曹修言,你被我騙了哦~女裝只是隨口說說,人家只是想你一起跳舞呢,當然你要是想女裝,我也沒意見~”
曹修言太陽穴直突突。
他轉頭拍了一下許慎肩膀,朝著許慎道:“兄弟。”
許慎正跟周思思聊得火熱,突然被他這么一喊也是嚇了一跳。
“干嘛?”
“一起跳舞吧。”
許慎瞬間問號臉:“你在說尼瑪呢?”
曹修言一把拉起他,對著遲茜道:“歌曲你們定吧,別有什么電臀M腿之類的就行。下次排練再叫我和許慎還有林斌斌。遲茜,下次我打死都不幫你的忙了。再見。”
遲茜手撐著桌子,小手輕搖,嬌滴滴地喊了一句:“拜拜~明天軍訓加油哦~”
曹修言頭也不回。
他怎么沒發現遲茜還有這么妖孽的一面?上一世打了四年雁,這一世怎么弓都沒拉開就被雁啄了個包?
曹修言和許慎剛走到門口,一個小小的白色影子就撞進了曹修言的懷里。
“哎呦!”
一聲輕呼。
曹修言低頭一看,是個女孩,長得不高,一米六左右,穿著一襲白裙子,可能是剛才在看手機,沒注意和曹修言撞了個滿懷。
“對不起,對不起,你還好吧?”曹修言連聲道歉。
一旁的許慎看了一眼白裙女孩,驚聲道:“秦佩學姐?”
曹修言又低頭一看,原來是之前在報道亭碰到的學姐秦佩。
“啊,是許慎啊,這是…曹修言?”秦佩的聲音輕輕的,很溫柔。
曹修言摸摸鼻子,道:“學姐你好。剛才抱歉。”
秦佩輕輕把散落的一縷發絲別在耳朵后面,輕笑道:“不會呢,是我沒注意看路。最近你們新生開學,助班的事情比較多。你們來這里干什么?”
許慎搶道:“遲茜叫我們來開會,商量迎新晚會節目的事情。”
秦佩眨了眨水汪汪的眼睛,道:“挺好的~你們加油,我還有事呢,先上去了。”
許慎道:“學姐你也住這里么?”
秦佩道:“是的呢。咱們學院的女生,大一和大二的都在這幢公寓里。大三的隔壁,大四的學姐好像…就在你們對面那幢?桂苑4幢吧好像?”
許慎點點頭,哦了一聲。
曹修言微微欠身,道:“學姐我們就先走了,下次再聊,再見~”
秦佩招招手,道:“拜拜許慎,再見修言~”
曹修言和許慎招手告別,轉身出了女生公寓。
回去的路上,許慎遞給曹修言一根煙,點燃后道:“修言,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情。”
曹修言輕吐煙圈道:“什么事?”
“老子以后洗完澡,再也不光著去陽臺拿衣服了。”
許慎一聲嘆息。
曹修言嗆得直咳嗽。
“我還真沒注意過你洗澡不穿衣服出門…有穿內褲吧我記得?”曹修言問道。
許慎點點頭:“就一內褲。畢竟我洗完澡吊兒郎當的被你們看到,也不太合適。”
“下次注意不就得了。沒準大四學姐們看你身材不錯,想跟你春宵一度呢。”曹修言熄滅煙,扔進垃圾桶,調侃道。
許慎思考一會兒,道:“褲子還是要穿的,上半身好像沒什么關系。我腹肌還可以,露露也不丟人…”
曹修言搖搖頭,輕笑不語。
騷還是你騷啊兄弟。
第二天一早。
曹修言還半夢半醒的時候,就被林斌斌的鬧鐘吵醒了:
“即使身邊世事再毫無道理與你永遠亦連在一起你不放下我我不放下你我想確定每日挽著同樣的手臂不敢早死要來陪住你我已試夠別離并不很凄美見盡了云涌風起 還怎么舍得放下你…”
曹修言一個激靈,毫無困意。
這種從尾椎麻到天靈蓋的感覺實在太奇妙。
曹修言平時喜歡聽歌,但能給他帶來這種感受的,好像只有這首相依為命。
還是現場版。
叫醒半睡半醒的室友,曹修言下床洗漱,換上軍裝,整理了一下儀容。
他洗完臉后,在臉上和手臂上涂了一層防曬霜。
他本來沒有抹這些的習慣,只是出于一種對皮膚的保護的目的。
他很清楚軍訓這段時間華城的天氣有多惡劣,能把人曬成咸魚干,熱成蒸王八。
上一世軍訓結束,曬得跟碳一樣。好久才緩回來。
曹修言洗漱完畢,等了室友幾分鐘,也出門開始軍訓了。
有一說一,軍訓其實挺無聊的。
至少曹修言是這么認為的。
什么拉歌,什么才藝表演,對曹修言來說都是扯淡。
那么毒的太陽下唱歌,吼得跟二傻子一樣,有病啊?
“一二三四五我們等的好辛苦”
“一二三四五六七我們等的好心急”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你們到底有沒有”
這種羞恥的話也能喊得這么痛快,曹修言表示很無奈。
而且那么毒的太陽,累了一天渾身臭汗,晚上回到寢室還得打掃衛生,地上要一塵不染,連根頭發都不能有。
軍訓嘛,內務評比。
蘇卡不列(俄式粗話)。
不過軍訓也沒有那么想象的那么妖魔,沒有惡心人的教官,也沒有所謂的爭執。
教官會因為女孩子比較多的原因讓連隊多休息一會兒,也不會因為你動作不標準就對你怎么樣,就算訓斥也不會粗口連篇。
這些教官也都只是部隊中的普通人,沒有所謂的特戰部隊,也不會有領導因為你霸氣側漏就對你青睞有加。
總而言之一句話——
這是生活,不是小說。
曹修言每天早上都伴隨著山雞哥的歌聲起床,穿衣洗漱后和室友去食堂吃飯,然后趕往訓練場地訓練半天。
中午再去食堂吃飯,腳步要緊一些,速度要快一些,不然搶不到飯,只剩下不喜歡吃的菜。
回寢室休息半個多小時,下午兩點準時抵達訓練場地,開始下午的訓練。
太陽很毒,天氣很熱,處在幾十人的方隊中并不好受。
夕陽西下,天氣沒有變得涼快,而是悶熱了起來。軍訓也結束了。
曹修言一般這個時候會選擇點外賣,或者喝杯奶茶吃點水果。
晚上還要收拾寢室,把地面打掃得如同鏡面一般干凈,桌子上的擺放要干凈,垃圾桶里不能有垃圾,陽臺上不能有雜物,一切都必須按照標準一絲不茍的執行。
現在說得那么好聽,以后還不是該怎么樣就怎么樣。
半年不到,各個寢室就會亂起來,女生寢室堆滿了快遞盒,桌子上被化妝品完全占據,男生寢室則是外賣盒子堆得高高的,書籍、電腦各種雜物亂七八糟,地上亂七八糟什么都有,毫無下腳的地方。
曹修言上一世有串寢室的習慣,學院這一屆的男生宿舍基本都去過,很少有保持干凈的。
女生寢室也沒少去,干凈的不是沒有,亂七八糟的比比皆是。
整理?保持?
都是屁話。
曹修言無聊地度過了軍訓。
白天累得像條狗,晚上還要被遲茜叫去排練。這段時間和遲茜經常遇見,關系倒是近了不少,遲茜還真以為他是慢熱型的男生,現在才開始和自己親近,殊不知這都是曹修言的套路。
兩個人排練時說說笑笑,休息時打打鬧鬧,曹修言憑借自己的經驗,一直保持在一個合理的范圍內和遲茜親近。
什么范圍?
親近,但是不親昵。
說白了,就是撩一下又縮回去,伸伸手能碰到,但是吃不到。
遲茜不叫他的時候,他就會去圖書館看書,他有刷四六級的打算。
無論是大學考試還是研究生考試,都離不開英語。
曹修言決定先把四級刷到600分。
倒不是有什么特殊原因,主要是想出口氣。
說起四六級,曹修言簡直一肚子苦水。上一世他四級就考了一次,一次就過了。
及格線425,曹修言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正正好好425。
到了六級就死活考不過去了,不是忘記交報名費就是考個三百多分。大四最后一次考,曹修言已經心灰意冷了,抱著重在參與的念頭去參加了。
還是沒過。
是不是以為會有轉折?屁,英語在曹修言這里就沒有過轉折,穩定那么爛。
大學英語的那個搖滾迷外教要不是看在曹修言是槍炮與玫瑰樂隊的粉絲,早給他掛科了。
舊事莫提,滿是傷心。
2015年9月24號的晚上。軍訓結束的當晚。
華師大圖文信息中心四樓報刊瀏覽廳。
曹修言坐在窗邊,面前攤著一套四級真題。
深吸一口氣。
爺來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