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一左一右沖過來的乃是太史慈與張遼,郭汜幾乎已經嚇得魂飛魄散。
他腦海中不由得又想起當初在黃河岸邊,太史慈在萬馬軍中一槍挑死李傕,將李傕尸體挑在槍尖上當大旗的畫面。
他與李傕比試過不止一次,兩人武力可是不相上下,既然李傕都不行,他如何是太史慈的對手?
更何況另一面還有張遼。
正在他愣神之計,只見對面又有一員戰將沖了過來,雖然沒有通名,但那員戰將手中的大斧子已經表明了自己的身份,那便是白波軍第一戰將徐晃徐公明。
郭汜急的快要哭了,他此前還覺得以自己的武力,可縱橫關中,無人能敵,可特么如今一次就來了三員足以令他仰視的戰將。
太史慈、張遼、徐晃三員戰將同時向他沖殺過來,怎么如此看的起他?
“攔住,給我攔住!”
郭汜郭汜連聲呼喊,下意識的吩咐軍兵阻擋三員戰將的沖擊,他自己則撥馬想逃。
可是如今是在韋宅內,他還剩兩千余軍兵不假,卻都散落在各處院落內,一時間也沖不過來。
這主院里撐死駐了兩百多人,如何能攔得住太史慈等人的沖擊?
接著郭汜就發現另一個難題,他特么的都沒地方跑了…
好像只有韋宅的廳堂可去。
郭汜別無選擇,騎著馬就進了大廳,把一幫趴在門前觀看的女眷嚇得花容失色,四散奔逃躲閃,驚聲尖叫不已。
正當郭汜準備派人關門的時候,太史慈已經拍馬殺到了。
“轟隆”一聲,太史慈已經如天神一般,縱馬沖破大門,踏入廳堂內。
饒是韋宅正廳不小,但也架不住沖進去兩員騎馬的戰將。
以至于張遼徐晃殺到時,已經沖不進去。
不過太史慈殺郭汜,根本用不著他們幫忙。
此時郭汜已經被逼入了墻角,他退無可退,高聲道:“太史慈,我與你無冤無仇,你何必苦苦相逼?”
太史慈冷笑了一下,義正辭嚴道:“你為禍關中,便是與我有冤有仇,而且還很大!”
說著,上前挺槍便刺。
郭汜慌忙揮搶格擋,兩員戰將在這廳堂內打了起來。
“這位便是太史子義將軍?”韋胄與眾女眷躲在墻角,聽聞郭汜爆出對方的名號,韋胄不由的驚叫了一聲。
太史慈、張遼等作為劉平麾下戰將,都得到過朝廷封賞,這些詔旨以及諸將顯赫戰績早已傳遍天下,韋胄作為關中豪族之首,自然知道的清清楚楚。
韋胄剛才還在擔心,他們軍兵太少了,未必是郭汜的對手,可是有太史慈在此,如今轉眼之間勝負似乎已經見分曉。
郭汜已經被逼在墻角,躲無可躲了,他懸著的心稍稍安定了下來。
正在這時,韋穆突然不顧一切的跑了進來,陡然看見躲在墻角的父親還沒死,他急忙沖過去,跪倒在跟前,哭訴道:“父親,讓您你受驚了。”
“穆兒,讓你去許都,你怎么回來了?”
“兒在路上,有幸碰到秦王軍隊,秦王急公好義,聽聞我家族即將遭難,便親自率軍前來救援,誰想到…誰想到…還是稍稍來遲了一步,好在父親無恙…”
“秦王?我兒所說可是真的?”韋胄不由得聯想起此前秦王封地的傳言。
“這還能有假?那位太史將軍,還有門口那位張文遠、徐公明將軍,都是秦王麾下戰將。”
“老天保佑,老天保佑!”韋胄不由得雙手合十,神情激動,老淚縱橫。
這些都是他有所耳聞但是未曾謀面的將領,最重要的,這幾員戰將的名聲都不錯,都是講求忠義之人,自然不會禍害百姓,其品質與郭汜這等西涼匪徒不可同日而語。
此時太史慈與郭汜在廳堂內乒乒乓乓打了一陣。
實際上郭汜與太史慈武力相差太遠,是太史慈一直在進攻,郭汜苦于招架,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韋胄以及眾女眷看的十分解氣,恨不得一槍便把那害人的混世魔王給殺了。
這時候,太史慈突然大喝一聲,雙膀較力,用足十成的力氣,抖槍朝郭汜小腹扎了過去。
在如此狹窄的環境內,郭汜根本躲無可拖,也咬緊牙關想要把太史慈的來槍蕩開,結果撞到太史慈的槍上,如同撞到了石頭上一般,反而把郭汜的雙臂震的發麻,槍尖運行軌跡根本沒變。
最終郭汜只能絕望的,眼睜睜看著來槍扎入自己小腹。
太史慈又是一聲怒喝,挑起郭汜龐大的身軀,破窗給扔了出去。
郭汜摔在院中,蹬了蹬腿,氣絕身亡。
此時在院子里,周倉這位名義上的主將只能帶領一幫軍兵掃蕩小卒。
好在這是在宅院里,他只需要守住幾條入口,匪軍即使人數再多,但是卻被一夫當關,根本攻不進來。
這時候匪軍見到郭汜一死,更無戰意,頓時一哄而散。
此時整個院子里已經是一片狼藉,尸橫遍地。
劉平縱馬上前,張遼徐晃呂琦周倉等將領分列兩側,百名軍兵沒有折損多少,全都騎在馬上,隊列整齊的立于身后。
人數雖然不多,但看起來很是威風。
此時韋胄戰戰兢兢的從廳堂內出來,沖騎在馬上的劉平躬身道:“參見大王,承蒙大王相救,否則我韋氏一族將被滅門矣。
大王再造之恩,在下自當結草銜環以報。”
“陛下既然把我封在秦地,蕩平賊寇,保護萬民乃是我應盡之責,只可惜來遲一步,以致貴族蒙此大難。”
劉平客氣了一句,心中卻在想,這結草銜環相報的漂亮話就不要說了,還不如來點實惠的,給我提供糧草,養活我手下軍隊。
此前他作為曹操手下,只需要將心思放在如何用兵上就行。
糧草的事,自然有后方的程昱操心。
可是如今他也算的上割據一方了,所有的軍需輜重都要自己負責,糧草便是首當其沖的事。
他手下一萬軍兵,那就是一萬張嘴,糧草一刻也不能斷絕。
“自董卓遷天子于長安以來,關中屢屢遭難,又有李傕郭汜等賊人禍害,關中早已變成人間地獄,”韋胄嘆了口氣,“如今天可憐見,關中成為大王封地,我等無憂矣。”
他這些話說的倒也真誠,關中守著沃野千里的大平原,本來應該是天下糧倉的,結果如今成了赤地千里,這樣的局面這全賴時局動蕩所致。
他們這些立足與此數百年的豪族都過不下去了,普通百姓豈能生存?
此時如若有一位明主鎮守,只需用強大的武力保護百姓安危,不用幾年這關中便又會變成從前那個天下糧倉,這也是他們這些士族想要看到的局面。
畢竟只有局勢穩定,他們所學才有用武之地。
接下來,韋家開始打掃庭院,入殮死者。
經過郭汜這一場禍害,韋氏青壯幾乎被趕盡殺絕,只剩下一幫女眷婦孺,想要讓那么多死者入土都難。
所以劉平慷慨無私的命令手下軍兵,幫忙收斂。
韋胄自然感激不盡,但同時心中卻有股不詳的預感。
原因無他,這位秦王對他家也太好了啊,不止對他全家有救命之恩,還如此殷勤的施以援手,這怎么看都像是有所圖的樣子。
于是待一切收拾妥當,韋胄設宴款待劉平,酒席宴上韋胄端著酒杯道:“多謝大王相助于我韋氏,為酬謝大王恩德,在下愿捐納千石糧草,以充做軍糧,還望大王笑納。”
話說到這份上,劉平當然要笑納。
只是一千石糧食,也不過夠他十天的用度,與劉平心理預期相差太遠。
劉平淡淡的笑了笑:“我奉命率軍就藩關中,那是為了安定黎庶,保護萬民,不過,朝廷存糧也是日漸匱乏,不可能為我長期提供糧草,如此還需要韋家主慷慨解囊,與我共度時艱。
嗯,就暫時借我兩萬石糧草,到時歸還,我給你多加兩成,算作利息。”
“兩萬石?”
韋胄驚叫了一聲,手一抖,杯中酒水都撒了出來。
他看劉平文質彬彬,待他也客客氣氣,誰想到干出來的事兒,與郭汜一模一樣啊,這還不是要圖謀他家的兩萬石糧草。
“大王,您這是…要斷了我韋氏一族的活路啊。”
“韋家主言重了,我只是說借,并非不歸還,而且還有利息,韋家主何樂而不為?”劉平頓了頓,斜眼看著韋胄,語氣冰冷的道:“難道韋家主并非與我一心?”
韋胄不由得打了個寒顫,劉平手下有兵有將,那是比郭汜實力還要強大的角色,劉平說要就借,你若是不給,難道他不會搶么?
“大王,此前杜氏已將糧草交給了郭汜,如今郭汜已死,大王何不把那糧草繳來,充作軍糧?”
“說來可氣,那些糧草竟然已經被毀了,”劉平恨恨的攥著拳頭,錘在桌上。
其實他早就想著搶奪郭汜糧草了。
只不過等他派軍兵去往皇宮的時候,郭汜敗退回去的軍兵已經把糧草能拿的拿,不能拿的,一把火給燒掉了。
如此糟蹋糧食,劉平當即下令,讓太史慈把那幫作惡的匪兵趕盡殺絕。
“這么說來,大王是一定要征繳我韋家糧食了是么?”韋胄有氣無力的道。
“我說了,是借,并非征繳!”劉平強調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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