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倒真出乎劉平意料之外。
其實最近劉平也沒閑著,他最近一直在召集能工巧匠,制作大發明家馬鈞改造的投石機和諸葛連弩。
可是眼見這兩樣東西還沒用上,官渡的局勢竟然已經吃緊了。
“袁紹手下騎兵竟然有八千之多?這倒的確有些棘手,”劉平看到這個數字,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
曹洪嘆口氣道:“咱們手下尚且有四千騎兵,袁紹占據四州之地,可謂財大氣粗。
且他所控制下的并州與草原接壤,買馬要比咱們方便的多,有八千騎兵也不足為奇。”
“再有兩日袁軍便全部渡過黃河,”曹昂緊繃著臉道:“父親手下之騎兵定非高覽對手,這可如何是好?”
即使曹軍的虎豹騎是精銳中的精銳,但是袁軍騎兵顯然也不是吃素的,且兩倍于曹軍騎兵。
在騎兵這方面,曹軍依然處于弱勢。
三人商量了半天,最終也只是空著急,沒有想出絲毫辦法能延緩袁軍。
劉平腦中似乎有什么事情,但是到了嘴邊卻一直說不出來。
他回到府中的時候已近午時,剛剛在書房坐定,就見一身草原打扮的桑琪格捧著茶碗進來。
自從上次滿寵鬧了那一出之后,桑琪格便搬入劉府居住了。
“這些年,你們草原上賣給袁紹的馬匹很多么?”劉平端起茶碗,呷了一口,隨便問道。
“我可不知道,”桑琪格瞪著水汪汪的大眼睛搖了搖頭,“這些事你可以問我哥哥啊,他知道的多些,我去叫他來。”
說著,沒等劉平同意,桑琪格便翩然跑了出去,不一會兒便帶著布圖進來。
“主人,聽桑琪格說,你在問袁紹戰馬的事?”
布圖恭恭敬敬的行了個草原禮,他早已對劉平的搭救以及提攜之恩感激的無以復加,只想著什么時候能為劉平立功報恩。
“草原最好的良馬都在去卑手里,據我所知,去卑賣給袁紹的倒不是太多,但賣給公孫瓚的不少。
袁紹的馬,除了當初咱們換給他的馬,算買來的之外,其余大概都是搶公孫瓚的。”
聞言,劉平眼睛突然一亮,困擾半天的訣竅頓時想通了,趕緊站起來道:“記得在草原的時候,你能讓馬驚,現在還有辦法做到么?”
袁軍厲害,就厲害在騎兵上,若是布圖能如法炮制,像在草原上那樣,把袁軍的馬驚了,那高覽還有何所懼?
“在草原上牧馬,一般用牛角號來對馬匹發號施令,”布圖如數家珍,侃侃而談:“而每一家制作的牛角號都有各自的習慣,吹出來的聲音,都有細微差別。
這些差別,咱們人耳很難聽出來,但是馬兒卻能瞬間分出,哪個號角聲是自家發出的。
所以即使在草原上馬匹混了也沒事,只需掏出自家牛角號一吹,馬自然就分開了。”
“你的意思是,想要讓馬驚,得有賣馬之人的牛角號才行?”劉平問了一句。
“正是,”布圖點了點頭,隨即從懷中掏出一只一尺來長的牛角號:“當初奴婢為去卑養馬,臨走時便帶了一只。”
只有他們知道,當初劉平買的馬是調包之后去卑的良馬,那些馬匹都是布圖養的,所以布圖把御馬用的牛角號也帶來了。
劉平頓時欣喜異常,接過牛角號翻來覆去的看了看:“如此說來,這支號,能驅使所有去卑賣出的馬匹?”
袁紹的馬匹雖然是搶公孫瓚的,最終卻都是去卑所售出,自然能被去卑的牛角號所驅使。
沒想到,布圖卻搖了搖頭道:“這只能一試,事實上馬兒售出的久了,經過多年漢人飼養,數年之后,它們也就對原來的號角聲忘了。
這支號還能驅使多少馬匹,奴婢也不敢保證。”
“馬兒這么健忘啊!”劉平張著大嘴,頓時像被潑了一盆冷水一樣。
剛想的好點子,又破滅了。
“去卑的馬不敢保證,但是…”布圖眨著眼睛道:“咱們當初換給袁熙多蘭部的馬,想必還能剩下半數未死。
那些馬匹剛剛離開草原不過一年,咱們只要有多蘭部的牛角號,奴婢敢打包票,每一匹都能驅使。”
“去多蘭部要牛角號,怎么來得及…”劉平無精打采的說著,突然神色一震的看著布圖:“等等,你是不是也有多蘭部的牛角號?”
“托主人的福,奴婢的妻子可是多蘭族長的女兒,當初她的嫁妝里,恰巧就有這么一只號。”
布圖得意的說著。
“真的?”劉平的眼睛瞬間又亮了,心想看來還是要多栽花少栽刺,不經意間成全了布圖與多蘭族長之女的婚事,關鍵時刻他們竟然能幫上這么大的忙。
“袁軍八千匹戰馬,至少有一千五百匹是多蘭族的,”劉平喃喃自語的算計,“剩余的六千五百匹,要是再能驅使一半,那么高覽這支騎兵就廢了…”
這時候突然有奴婢進來報告:“啟稟家主,大公子有請。”
“好!”劉平拍了拍布圖的肩膀,欣慰的道:“若是這次能解決這支袁軍騎兵,到時我必會為你請功。”
“能為主人效力,是奴婢莫大的榮耀,奴婢不要什么功勞。”
“嗯,如若功成,功勞自然少不了你的,不過…你既然對以往馬匹并沒有把握,這件事就先不要告訴別人,等成功之后再說吧。”
劉平就是這樣的性格,沒有把握的事,絕不大包大攬,寧愿先做再說。
“遵從主人吩咐。”布圖答應了一句。
劉平急匆匆的又回到司空府書房,要不是有緊急的事,曹昂絕不會剛讓他走,緊接著又派人叫他回來。
果然曹昂神色比剛才還要凝重,焦急的走來走去。
這時候恰巧曹洪也從后面邁步進來,急道:“昂兒,發生了什么事?”
“剛剛從官渡發來的書信,”曹昂拿著書信的手都在微微顫抖:“父親頭痛之疾又有發作之跡象,恐無法親臨指揮,故而調叔父趕緊回官渡,臨時代替父親指揮作戰。”
此時在前線的兄弟之中,曹純太年輕,夏侯淵乃是一勇之夫,最合適的也就只有曹洪了。
如今后方已經讓劉平逐漸擺順,也就用不著曹洪在許都坐鎮。
“大哥頭痛之疾,定是被高覽手下騎兵急的,”曹洪嘆了口氣。
“叔父盡管前去,此戰定能一戰功成,”劉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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