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一個普通人都有一種惰性,那就是待在舒適區里,不想或者不敢做出改變。
陶商就是這樣一個普通人,固然他現在已經沒有了權勢,但他依然生活富足,衣食無憂。
讓他主動提著腦袋反叛劉備,那是不可能的。
不過被劉平盯上之后,陶商的舒服日子也就到頭了。
劉平想要做的正是要把陶商逼上絕境,讓陶商不反也得反。
當然,只逼陶商自然不夠,劉平最終目的還是要把丹陽軍將牽連進去,逼反丹陽軍,以達到不動用曹氏軍兵而拿下徐州的目的。
如今徐州城內風云驟起,事態發展正在按劉平所策劃的進行,他想想自己當幕后黑手,暗中操縱一切的感覺還是挺爽的。
“主人,您何等身份,親自去往徐州是否冒險了些?”
張遼比較穩重,且頗有智謀,聽劉平說要親赴徐州,立即提出自己的疑慮:“您自可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有何吩咐,末將替您去安排即可。”
劉平知他是好意,欣慰的笑了笑道:“徐州城內局勢瞬息萬變,很難判斷這把火會燒到什么程度。
我等既要把火拱起來,還要引導火勢,以燒對方向。
如此我等待在許都,僅靠細作傳遞消息,到時黃花菜都涼了,這徐州,我非去不可。
其實老張你也不用過于擔心,天底下又有幾個人認識我劉平呢?”
如今劉平這個名字可謂名動天下,但是真正知道劉平長什么樣子的卻寥寥無幾,畢竟這個時代又沒有影像技術,劉平身上也沒有特別引人注目的特征。
即便張遼太史慈等人還是覺得有些冒險,但是劉平決定了的事他們也不敢反對。
劉平一聲令下,帶領手下“五虎將”,喬裝打扮一番,直奔徐州而去。
許都至徐州有七百多里,一路上倒也太平,直到第二天太陽快要落山的時候,到了離徐州城幾十里的地方。
“看不出來,這老范家底還挺豐厚,竟然有這么多田地,怕不下二三百畝吧。”
太史慈坐在馬上,看了一眼周圍的農田。
遠處還有一座小小的莊子,大約有七八戶茅草房農家,拱衛著一個巨大的田莊。
他們早就接到細作傳訊,這就是范顯的私人莊園。
劉平再膽大也不敢身入徐州城冒險,萬一暴露了,被關門打狗,想跑都跑不掉。
范顯之于城外的這座田莊正是最佳的落腳點,此地即有處可逃,又方便得知城內一舉一動,絲毫不耽誤他做幕后黑手。
且范顯是個顧家的商賈,見識過他們的武力,他們這么多人挾持其家眷,其必然不敢鋌而走險高密。
“老范怎么說也是糜竺手下數一數二的大掌柜,這些年走南闖北不知為糜家賺了多少錢,能置辦下這么大的產業也不稀奇,”劉平道。
“主人,他那么大的莊園,里面侍從自然不少,況且去草原時有不少人見過我等,若是咱們就這么前去,恐會被人認出來。”
這時候張遼提醒了一句。
“還是老張想的周到,”劉平贊了一句,下馬道:“咱們先找個地方躲起來,熬到半夜再去見老范。”
他們六人一直等到深夜,才借著月色翻墻進院,直接向范顯臥房摸過去。
此前曹操任命劉平全權負責徐州之事,故而曹氏所有在徐州的細作都歸劉平調動。
在劉平安排下,早有細作買通范宅奴仆,將宅內房間布置畫了圖形,所以他們毫不費力的找到了范顯所住的臥房。
太史慈拿出匕首,熟練的挑開門栓,躡足潛蹤而入…
房內榻上睡的正熟的范顯,睡夢中感覺好像有人進來了,一睜眼,只見有一條身影直挺挺的站在塌前…
“哎呀呀呀…”
范顯嚇得一激靈,頓時頭皮發麻,顫聲道:“大王饒命,大王饒命,不要殺我,我有錢…”
接著他里面傳來一聲女子尖叫。
“老范,別喊,是我!”太史慈趕忙上前捂住范顯的嘴巴,同時晃亮火折子,照在自己臉上。
“大慈,哦不,太史將軍?”
范顯連忙制止住旁邊女子尖叫,滿臉驚奇道:“你怎么來了?”
“我想你了唄,”太史慈眨著眼睛笑道,“所以來串串門。”
要不是見識過太史慈的武藝,范顯真想啐他一臉,特么有你這么串門的么?
大半夜的一睜眼,榻邊直挺挺站著個人,誰受得了?
“你一個人來的?”范顯才不相信這貨是閑著無聊,來串門子的。
“我們都來了,”這個時候,劉平也笑吟吟的走了進來。
“平公子?”
范顯趕忙起身施禮,他萬沒想到劉平這等身份,竟然深夜來訪。
最終范夫人的叫聲引來護院,不過范顯又把他們全都趕了出去…
“不知平公子深夜前來,有何吩咐?”范顯道。
“哦,我就是想知道,徐州城內現在亂成什么樣子了?”劉平漫不經心的詢問。
這兩天他們一直在趕路,無法接收到細作的匯報。
況且他也想試探一下范顯說不說實話。
“平公子是問陶公子與眾士子被抓之事吧,”范顯很聰明,自然能猜到劉平想問什么,他道:“這事已經平息了啊。”
“平息了?”劉平聽了差點噴出一口老血。
他費盡心思拱了半天火,還指望能燒到丹陽軍將身上,結果這火沒燒起來,竟然就平息了?
“明日你替我去約見一人…”
兩天前,陶商被抓的消息馬上就傳回了陶府。
陶商夫人聽聞抓她夫君被抓,當即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馬上派人向糜竺去要人。
結果糜竺根本就沒搭理他們派去的人。
陶謙活著的時候雖然征辟糜竺為從事,但實際上陶謙并不信任糜竺,陶謙最依賴的還是他丹陽老鄉。
其實這個時代,外來諸侯想要統治一個地方,要么就像劉表那樣,徹底依賴當地豪族,要么就像孫策那樣,大開殺戒,血腥鎮壓。
陶謙的做法是兼而有之,即籠絡又提防,再加上時不時的打壓,故而糜竺對陶氏丹陽勢力懷有深深的恨意。
陶商夫人見糜竺不買賬,無奈之下只能派人去求當時對陶商還不錯的曹豹,希望曹豹能幫忙想想辦法救出陶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