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子,你可是主人派來的?”
桑琪格見靈娥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字,當即猜到幾分她的身份。
“正是,”靈娥道:“主人昨天剛剛回來,便派奴婢過來給你送禮物。
此前奴婢都不知道你們被誣陷,要不然咱們求少夫人也能把你們救出來。
如今好在主人也回來了,再稍稍忍耐一下,一會兒就能把你們放出來。”
“神明保佑,哥哥有救了,”桑琪格頓時眼睛亮了,雙手合十,仰望天空,口中念念有詞。
“真是大言不慚!”衙役頭目冷冷的哼了一聲道:“我等關押這幫人犯,奉的乃是圣命,你家主人就算有通天的本事,還敢造反不成?”
這話猶如一盆涼水,頓時把桑琪格剛剛燃起的希望之火瞬間澆的涼透。
是啊,圣命是天底下最大的命令,任誰都不敢違抗。
主人本事再大,豈能為了她們,擔那種滿門抄斬的罪責?
這時候巴雅走過來道:“你家主人能不能見到皇帝,陳述布圖所受之冤屈。
或者能見到曹司空,求曹司空出面也行啊。”
“你們就放心吧,只要主人一到,什么事情都能解決的,”靈娥篤定道。
巴雅看了桑琪格一眼,滿臉寫著不相信。
理由…無他。
誰也不敢抗旨啊。
更何況她心中已然認定,劉平之所以在草原上風光,不過是替人辦事的,回到許都,并沒有多大的能量。
“你這小丫頭說話未免也太狂妄了,”衙役頭目冷笑道:“我倒想看看,你家主人有多大本事,敢替奸細出頭。”
“誰說她們是奸細?”
這時候背后一個陰冷的聲音傳來。
衙役頭目連忙回頭,卻遠遠的見到劉平那張氣的扭曲了的臉龐。
小橙回劉府報信,劉平一聽,當即快氣炸了。
他跟布圖同行一路,也大約了解這草原漢子耿直的個性。
那是為了報他大恩,都可以把命交給他的人,若說布圖會泄露軍機,打死他也不信。
想來這一定是那真正的奸細在渾水摸魚,栽贓嫁禍,以轉移視聽。
布圖對劉平來說非常重要,所以當即帶著太史慈張遼二人趕了過來。
“平…平公子…”
那頭目竟然也是認識劉平的,趕緊施禮,顫聲說道:“您…您怎么來了?”
衙役頭目萬沒想到,這女婢口中的“主人”竟然是劉平,想想他剛才所說的輕視之語,都快嚇尿了。
他自然知道這位平公子乃是當朝大司農、光祿寺卿,還是曹司空的女婿,曹大公子的鐵桿兄弟。
作為皇帝與曹司空眼前雙料紅人,就算是他們滿府君也不敢惹啊。
“我不來,你們便可以胡作非為,濫抓無辜?”
劉平語氣冰冷厲聲道:“把門打開!”
“不是…平公子,這是滿府君奉圣命與曹司空之命抓的奸細,”衙役頭目急道:“您私自放出,恐有不妥。”
固然劉平權勢熏天,但是若人犯在他手中丟失,滿寵多半會怪他失職。
想想如今的滿府君已經急的六親不認,恐怕絕對不會輕饒了他。
所以衙役頭目抬出圣命和曹操之命來壓劉平。
劉平再是權勢大,也不可能違抗這兩道命令吧。
“我的人,是不是奸細,也只能由我說了算,還輪不到他滿寵替我出手,”劉平卻語氣冰冷的說了一句,然后揚了揚右手。
“滾開!”太史慈上前大喝一聲,把守在柵欄門口的衙役一劃拉,幾個衙役頓時被劃的東倒西歪。
太史抬腳就把柵欄門給踹開…
圣旨與曹操之命固然不好違抗,但是滿寵明顯是在那根雞毛當令箭的冤枉好人,他們自然可以不在乎。
那衙役頭目目瞪口呆,他手下人數雖然不少,但是劉平的部將踹門,借他們個膽子也不敢攔著。
桑琪格沒想到主人會如此霸氣,為了救她可以無視圣旨,直接把門踹開,她感動的骨頭都快酥了。
情不自禁的跑了出來,顧不得眾目睽睽,一頭鉆進劉平懷里,緊緊抱住劉平的腰,再也不肯松手。
“主人,我們是被冤枉的…”
剛哽咽著說了這一句話,委屈、壓抑、不公,各種情緒涌上心頭,淚水早已像斷了線的珠子一般劃過她白皙的臉龐,把劉平肩頭的衣服瞬間打濕。
“哥哥常說…主人對我們有救命之恩…我們就算粉身碎骨也難以報答…不會背叛主人…”
“我知道,讓你們受委屈了,”劉平撫摸著桑琪格的秀發,柔聲說著:“你哥哥呢,哪兒去了?”
“哥哥幾天前就被他們抓走了,”桑琪格哽咽著沖衙役頭目一指。
衙役頭目嚇了一跳,連忙雙手猛搖:“平公子,不是小的抓的。”
“可是滿寵?”劉平怒道。
“是…是滿府君…”
“前面帶路,我去問滿寵要人,連我都人都敢冤枉,看他是否長了十個膽子。”
如今的劉平雖然依然年輕,但身居高位已久,且數次領兵作戰,身上自有一股殺伐之氣,話語說出來也霸道十足。
“貴人,你真的敢去府衙要人?”這時候巴雅在后面略帶疑惑的問道。
她這幾天在許都四處碰壁,也明白在這漢人都城等級森嚴。
劉平固然可以在這里踹門救人,只是因為桑琪格她們并不是主犯,至于敢沖到許縣府衙要人,巴雅還是持懷疑態度。
畢竟滿寵是奉皇帝詔旨行事。
劉平看了一眼巴雅,發現不認識,桑琪格連忙介紹到:“這是多蘭族長的女兒,我未來大嫂。”
“哦,隨我去把你夫君放出來,”劉平沒有跟她過多解釋什么。
許縣縣衙地牢內一燈如豆,空氣依然潮濕陰冷,且帶著沖天的霉味與血腥氣。
“明日便是曹司空給的最后期限,我等已經別無他法了,”書吏看了一眼綁在柱子上遍體鱗傷的布圖,低聲對滿寵道:“只能把此人推出去。”
這幾天來,滿寵派人搜遍了許都各官員府邸,甚至連官員女眷身上所穿的衣服都一一查驗過,卻再沒發現那種徐州產的絹帛。
這條線索算是斷了。
如今期限又到。
滿寵只能無奈的點點頭道:“好吧,這人知曉出兵日期,又在住處搜到徐州絹帛,也算證據確鑿。
但愿能對曹司空交待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