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等率軍駐守城外,我自己隨昂兒平兒進城即可,”曹操對眾文武吩咐道。
此時張繡手下軍兵已經繳械投降,沒有武器鎧甲的軍兵自然沒有任何威脅,曹昂劉平手下三千甲士足可以應對,所以也沒必要讓那三萬大軍進城了。
“諾!”眾文武齊聲答應。
曹操騎上絕影戰馬,身后跟著曹昂劉平,又有典韋曹安民護衛進宛城。
張繡早已將守備將軍府騰空出來,交由曹操使用。
在將軍府內,曹操見到張繡之后大為夸耀一番,并承諾帶他回許都面見天子,請求天子封賞。
張繡此時已經是被拔了牙的老虎,即使后悔也沒用了,強自笑著感謝曹司空恩德。
曹操對不戰而屈人之兵,并意外得到了那么多錢糧,欣喜異常,并且頗有洋洋自得之感,于是吩咐在將軍府內大排宴宴,招待張繡及其麾下文武官員。
酒宴很快就擺好了,曹操居于正中,首先端著酒碗站起身,所有人都不敢說話,靜靜的看著他,大堂內一片寂靜。
曹操志得意滿的大聲道:“我奉天子之命率軍前來征討,難得張繡將軍深明大義,棄甲免戰,歸順朝廷,此實睿智通達之舉。
諸君共飲此杯,待來日至許都天子駕前,我必為諸君請功。”
說著一飲而盡。
“多謝司空!”
張繡手下十數名文武也爭先恐后的一飲而盡。
喝了第一杯,眾人發現曹操并未責難大家,于是氣氛熱鬧了起來,中間不免觥籌交錯。
這時候曹操端著酒碗來到賈詡跟前,微微笑著道:“這位便是賈文和吧,久仰大名,今日得見,實在三生有幸。”
“敗軍之將,羞于見人,司空謬贊了,”賈詡以袖遮面,連連搖頭。
“文和智計過人,歸順朝廷,此乃明智之舉,”曹操態度客氣道:“只是,操有一事不明,當初天子出長安,文和為何不隨駕東歸,反而去往段煨處?
如若文和隨駕,操豈不早受文和教誨?”
賈詡嘆口氣道:“只怪當初在下識人不明,將李傕郭汜誤認為輔國之臣,勸其兵進長安,導致關中生靈涂炭,天子蒙塵,在下亦聲名狼藉,實在無顏面對關東諸位賢臣。
段煨乃在下同鄉,在下只能去往他處避禍了。”
“文和說笑了,”曹操哈哈大笑道:“李郭之暴虐,非文和之過也。
如今諸君已歸順朝廷,文和與操同為天子駕前臣子,日后操有甚不解之處,還望文和不吝賜教。”
一邊說著,一邊親昵的拉著賈詡的手,將酒碗中的酒干了。
“曹司空乃朝廷柱石,在下不過微末之臣,只要能為大漢朝廷出力,司空有所差遣,在下理應從命,”賈詡冠冕堂皇的道。
曹操滿意的點了點頭,又端著酒碗來到旁邊一員戰將跟前,忍不住出言贊道:“好一員驍將,想必便是胡車兒?”
其實胡車兒不過是一員二流戰將,但是曹操卻對其禮遇有加,伸手從身后的曹安民手里接過一個尺許的布袋,遞到胡車兒手里。
“這些金餅就賞賜給將軍,盼將軍日后好生為朝廷效力。”
那竟然是一袋子金餅。
這年代,金餅是極其貴重的東西,曹操對胡車兒一賞就是一袋,令旁邊看著的張繡心驚不已。
曹操方才拉著賈詡的手親密交談了那么久,已經令張繡感到不爽了,如今又贈給胡車兒這么多金餅,令他不由的不多想,曹操到底想要干什么?
賈詡與胡車兒是他手下一文一武最為倚重的兩個人,要是他們倆被曹操拉攏了過去,曹操隨時可以殺了他,而宛城不至于生出內亂。
不過曹操卻沒在意張繡,他此時心情已經好到了極點,自他起兵以來幾乎一路坎坷,到如今總算走上了正軌,占據兗豫二州,天子在手,兵至宛城,張繡不戰而降,讓他拔除許都周邊最大的一顆釘子。
如今算是他有生以來最為高光的時刻了,而且曹氏基業會在他手里越來越輝煌,將來能一統天下也未可知。
曹操興奮之下與宛城眾文武幾乎杯到酒干,不知不覺這一場酒宴竟然喝到了天傍黑才散去。
所有人也都喝的七葷八素。
曹操來到將軍府后宅,典韋負責護衛,曹安民負責照料,所以兩人都沒喝酒。
曹安民扶著曹操到床上躺下。
曹操酒酣耳熱,喉嚨發干,卻突然瞪著布滿紅絲的眼睛道:“此城中,有佳人否?”
曹安民乃是他弟弟曹德之子,曹德死后,他一直帶在身邊,視若親子,故而深知他所想所欲,有些不能為外人知道的事都交給曹安民去辦。
事實上曹安民也的確了解伯父的心思,一進城早就派人四處打聽了,聽聞伯父問起,忙上前道:
“聽聞,張濟之妻鄒氏風華絕代,乃宛城第一佳人,只不過前日突然不知所蹤,有人傳言,張濟死于劉平賢弟之手,那鄒氏為報夫仇,前去刺殺劉平賢弟。
既然劉平賢弟安然無恙,想來那鄒氏或許在他手中,侄兒這就去他處,為伯父討來享用。”
“有這等事,怎么未聽平兒說起過?”曹操瞳孔情不自禁的收縮:“這等惡毒婦人,不殺還留之作甚?
罷了,再是佳人,敢對平兒不軌,就任由平兒處置吧。
我這當岳父的,豈能去搶女婿的女人,傳出去豈不讓人笑話?”
曹操固然欣賞成熟的女人,對他來說,張濟遺孀倒正合適,只不過這女人既然準備殺他女婿,他自然就不會再有想法了。
曹安民繼續道:“據說,那張濟女眷之中還有兩個妾室,雖不及其妻鄒氏,也俱是國色天香之輩,如今就在城西一所宅院之中,要不侄兒去給伯父請來?”
“還不速去?”曹操不耐煩的道。
曹安民會意,趕緊溜了出去,沒過一炷香的時間便回來了,身后帶著兩個渾身縞素的婦人,戰戰兢兢立在床前。
常言道,女要俏一身孝,那兩個婦人容色晶瑩如玉,看上去楚楚可憐,雖不及夫人鄒氏,卻也有中上之姿。
曹操看的春心大動:“你二人,可從了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