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晃頓覺納悶兒,埋伏的弓箭兵怎么能自己摔下來,難道他們還能自己誤傷不成?
這時卻聽周倉在旁邊捂著身上的羽箭,哈哈大笑道:“是太史慈那渾人到了,咱倆死不了了。”
太史慈雖然總揍他,還在他背上刻字,但是周倉知道,那廝的箭術是天下數一數二的。
像這樣同時射出三支箭,而且每支箭都能正中眉心者,除了那廝恐怕沒幾個人能做到。
“太史子義?”徐晃驚叫一聲,隨即疼的齜牙咧嘴。
他自然知道,如今太史慈已經是天子親封的忠義將軍,關內侯,比他的官職高得多,且是天子身邊最重要的羽林軍首領,難道他能親自來救自己?
這時,城頭上那弓箭兵頭目見自己人突然中箭,不禁大怒。
他們這數百弓箭兵占據有利地形伏擊徐晃,就算徐晃有通天的本事也絕難以逃脫,可是沒想到徐晃還有幫手,看樣子還不止一個。
“不用管別人,先射死徐晃!”
那話剛說出口,已然暴露了他的位置。
“嗖!”
一支羽箭飛了過來,正中他的眉心,他身軀如一只黑色布袋,從墻上直直摔了下去。
其余弓箭兵見頭目都死了,嚇得一片嘩然,只有二三十人放出了手中羽箭箭。
緊接著對面的羽箭卻接二連三的飛了過來,每一支都正中他們身邊同伴的額頭。
此時天色已經漸黑,他們根本沒看清對方人在哪兒。
這時候突然從街道兩側傳來喊殺之聲,正是呂琦與韓浩率人趕到了。
數百弓箭兵再無心戀戰,也不管什么任務,頓時一哄而散。
街上的徐晃周倉被射的跟刺猬一樣,每人身上都插了數支箭。
不過好在兩人都有經驗,護住了緊要部位,倒也沒有致命傷。
兩人劫后余生,相視不禁慨然。
徐晃躺在地下沖旁邊的周倉道:“元福,你今日冒死前來搭救,來日我必舍命以報。”
“不用謝我,”周倉咧著嘴道:“那援兵都是平公子所派,咱倆性命都是他所搭救,你要謝,謝他便是。”
徐晃也知道,能調動太史慈、韓浩兩位羽林軍將領的,除了劉平那位光祿寺卿外,就連皇帝都不一定能調的動。
他點點頭道:“我欠平公子一條命,日后必當厚報。”
這時候太史慈握著一把弓走了過來,氣定神閑的蹲在兩人跟前微微笑道:“傷勢沒什么大礙吧?”
“多謝太史將軍救命之恩!”徐晃一見太史慈,趕緊掙扎著要坐起來。
“公明兄不用客氣,”太史慈連忙把他按住,一臉誠摯道:“我對公明兄神交已久,今日可謂一見如故,我有個提議,不如咱們義結金蘭如何?
從此咱們兄弟,功勞不分大小,身份不分高低,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不愿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
徐晃聽了不由的深受感動,這太史慈也太敦厚了,他身為天子親封的忠義將軍,關內侯,無論身份還是武力,均比自己高不少。
而且如今他對自己有救命之恩,竟然主動提出與自己結為兄弟,如此厚道之人,天下哪兒找去?
“咳咳咳,”徐晃正待說話,卻聽旁邊周倉傳來一陣干咳。
太史慈眉毛挑了挑,沖周倉道:“怎么,你有意見?”
“不敢不敢,你們繼續,”周倉秒慫了,轉過頭去,不想看他。
“能與子義結為異性兄弟,是我徐晃高攀,”徐晃誠摯的道:“可是現今我這幅樣子,實在不莊重,不如改日咱們擺下香案…”
此時,他與周倉身上都插著數支羽箭,哪有這個樣子,躺在大街上與人結拜的?
“不要在乎那些細節,”太史慈打斷徐晃道:“公明兄只需把我剛才所說再說一遍,咱們禮便成了。”
徐晃不知道太史慈為什么那么急,想來身為武將,的確不用講究那么多,于是誠懇的道:“我徐晃愿與太史子義結為異性兄弟…從此功勞不分大小,身份不分高低…”
“好好養傷,”太史慈等徐晃說完,便匆匆走了。
韓浩命人卸了兩塊門板下來,抬上徐晃和周倉二人。
周倉氣急敗壞道:“公明,你太敦樸了,太史慈那廝一肚子壞水,你跟他結什么拜啊?
還說什么身份不分高低,你知道他是啥身份,就跟他不分高低?”
“他不是忠義將軍,關內侯么?我才是什么身份,怎么算,都是我高攀他吧,”徐晃看著周倉的反應,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他自從跟著楊奉迎奉天子以來一直在打仗,楊奉還沒來得及為他討封,所以他還僅僅是個騎都尉。
“他是忠義將軍不假,可他還有個身份,那就是平公子的家奴,你跟他結拜,且身份不分高低,你那不也成了家奴?”周倉道。
徐晃:“???”
這特么什么人吶?
神特么功勞不分大小,身份不分高低,敢情自己只看到他太史慈身份高的一面,沒意識到他身份還有低的一面。
難怪在大街上要跟自己迫不及待的結拜。
楊奉與李樂胡才坐在宅院里等待消息。
此時的楊奉早已式微,手下僅剩了五六百人,皇帝身邊有劉平的人禁衛,他也插不上手,外圍又有白波軍、并州軍這等強大勢力,他楊奉已經從迎奉天子的第一功臣徹底淪為邊緣人物了。
所以當初徐晃勸說他降曹,他便欣然答應。
降曹至少算是找了個大靠山。
可是如今李樂來勸說,并拋出讓他一統白波軍,然后把天子劫回長安,封閉函谷關,做關中王的想法,他想都沒想就又答應了。
假如李樂的設想真能成功,那他就成了第二個李傕郭汜,比投降曹操自然要強的多。
當然,前提是殺了徐晃,為韓暹報仇。
這對他來說也沒什么,為了宏圖大業他什么都可以拋棄。
所以幾人立即定下中途伏擊,射殺徐晃的計劃,想必此時徐晃已經命喪黃泉。
三人正在這里靜靜的坐等好消息,突然有侍從急匆匆的跑了進來。
“不好了,方才埋伏的人逃回來幾個,他們并沒有射死徐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