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有個奴仆舉著火把專門等著丁夫人的點火命令。
聽聞丁夫人下令,便毫不猶豫的將火把扔到薪柴上。
那薪柴是早已曬干的干柴,一遇明火,立即熊熊燃燒了起來。
廳堂內一眾人雖早有心理準備,但還是被這大火嚇得驚慌失措。
面臨死亡的時候說不害怕是假的,除非丁夫人這種心早已死了的人。
傳令兵:“???”
“稟夫人,平少爺偷襲濮陽,抄叛軍老巢得手,又在城外生擒呂布,叛軍退了,快救火啊——”
什么?
屋里一眾女人陷入死一般的沉寂,平兒抄了呂布的老巢?還生擒了呂布?
叛軍退了?
眾女人頓時反應過來,那自己還死什么?
“救火!快救火!”丁夫人大聲命令。
可是她們準備的太充分了,薪柴堆的很高,大火瞬間就竄上了屋檐。
屋里煙熏火燎,越來越喘不過氣。
“扶著老太爺,從后堂出去!”丁夫人隨即命令。
幾個年輕的侍妾架起了曹嵩,趕緊往后堂跑。
好在這個時代的廳堂都是有后門的,前面被大火封住,一時之間還沒蔓延到后面。
她們急匆匆把薪柴推出一條小道,所有人堪堪逃出來,大火已經燒上了屋頂,整個廳堂轟然倒塌。
一眾女人死里逃生,不禁心有余悸,每個人臉上都抹的黑一道,白一道,宛若小鬼一般。
曹嵩是被半架著逃出來的,鞋都跑掉了一只,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不過他卻坐在后院石凳上,捋著胡須哈哈大笑,指著眼前一眾女人道:“平兒這小子總有驚人之舉,你們一個個剛才怎么議論他來著?
不顧你們偷著逃了?
他是去做大事去了,偷襲濮陽,生擒呂布,殺退叛軍,這哪一件事不比你們重要?
他要救的不光是你們,還有整個兗州和曹氏。
你們這一幫見識短淺的婦人吶。
哎!”
曹嵩宛如一個智者一般,微笑著搖頭嘆息。
其實剛才一眾女人在議論劉平的時候,他雖然什么話都沒說,但心里也是犯嘀咕的。
劉平這小子,平常自己待他比曹丕等幾個親孫兒還好,都準備把最寵愛的孫女兒許給他,他真的不管老夫,自己偷逃了么?
按說不應該啊,他不像是那么無情冷血之人吶。
直到傳令兵報來消息,他才恍然大悟,原來劉平早就安排了后手,并非不管自己,而是真正去辦大事去了。
他心里不禁暗自嘆息,好懸,幸虧自己方才沒跟著隨聲附和,要不然這會兒老臉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放了。
劉平這小子,又救了老夫一次。
幾個方才議論劉平的妾室這會兒被曹嵩說的臉一陣發燙,低著頭不好意思應聲,過了好半晌才有人囁喏著言道:“我等婦道人家,平常只知道伺候人,哪懂平兒這種做大事之人的心思,還是老太爺高明。”
“是我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平兒也不是外人,他應當不會怪我們的吧。”
“這平兒如此年輕便有此壯舉,我看將來必成大器,節兒真是好眼光,怪不得她剛才一直相信平兒必有苦衷,果然如此。”
眾妾室打開了話匣子,你一言我一語的話鋒突變,又開始夸贊起劉平來了。
不過這時她們說的倒是真心話,要不是劉平,她們此時恐怕都已經葬身火海了。
此時最開心的當屬曹節,她雙手抱拳抵在黑一道白一道的臉上,彎成月牙的眼睛里滿是星星。
原來,劉平哥哥真的不是拋下自己不管,他的確是有大事要辦…
聽著一眾人滿口夸贊劉平,她更是開心。
“昂兒呢?”丁夫人卻在擔心兒子,于是問那傳令兵。
傳令兵愕然道:“方才還在城墻上,現今小的不知。”
“混賬,拉下去,杖責二十,”曹嵩先怒了。
這廝稟報時為什么不把軍情直接說出來,害的自己如此狼狽,連刺史府的廳堂都燒成了一片瓦礫。
“該打!”眾女人恨恨的齊聲道。
又派出人去探問,不多時來報,大公子跟平公子曹純將軍正在商討進剿叛軍事宜。
丁夫人方才安下心來,對剛才懷疑劉平也感到一陣愧疚。
這家伙如今跟昂兒幾乎穿一條褲子,自己竟然懷疑他一跑了之,實在太不應該了,但愿這些話不要傳到他的耳朵里。
一派喜氣洋洋之中,只有卞夫人強顏歡笑。
她人雖然活了下來,但是曹昂卻也沒死,意味著她安排兒子逃到他父親身邊去的計劃泡湯了。
相比于她的生命,她覺得把其中一個兒子扶上世子之位更重要。
又是這個劉平壞了她的計劃。
此時在城門口,曹昂、劉平、曹純三人正在激烈的爭執。
確切的說,是劉平和曹純在爭執,曹昂被吵的暈頭轉向。
“平兒,你現在要進剿叛軍太過于大意了,”曹純道:“你可知道,經此一役,城內軍馬不過剩余三千來人,而叛軍卻有萬余人,而且個個身手矯健,以一當十,我們如何打的贏?
此時我們應當固守城池,以待你伯父回軍才是。”
劉平剛才勸曹昂立即率領人馬出城剿滅叛軍,曹純卻激烈反對。
雖然曹純的話有一定的道理,但劉平卻有自己的判斷。
曹操就任兗州刺史以來,雖然對豪族士族多有打壓,但是卻無法阻止這些世家大族豢養食客,此次叛軍正是由各豪族的私人武裝組成。
歷史上的曹操乃是經過兩年鏖戰,擊敗呂布,重新平定兗州之后才把這些私人武裝消滅干凈,那時才成為真正的兗州之主。
而劉平的到來已經改變了歷史進程,此時兗州豪族大部分私人武裝被韓浩帶領著在山里繞圈子,如若畢其功于一役,徹底消滅這支叛軍,那么兗州地界上的豪族就再也興不起風浪了。
“叔父,如今呂布被擒,這幫叛軍沒有了主將不過是一盤散沙,根本毫無斗志,正是剿滅的大好時機,”劉平道:“此時兗州各豪族已經與我們撕破臉皮,若任由這些軍士逃回去,即使伯父回軍也要一郡一縣的平定,到時不知兗州又要陷入多久的動亂,我們是經不起這些亂子的。
至于如何用我們三千人擊潰那萬余人,我們當然不能跟他們硬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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