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平辭別曹昂之后,率軍出發了。
曹昂這個人的特點就是,當他認定一個人之后就會毫無保留的信任。
雖然他也不相信劉平駐軍濟陰縣是去防范張揚的,他也不明白劉平的意圖是什么,但他還是毫不猶豫的答應了劉平的要求。
就像前幾次一樣,他不清楚劉平養蠶能不能賺錢,但還是傾其所有的幫忙,他不清楚劉平的藥有沒有效,還是給妹妹灌了下去。
雖然他不清楚的事有很多,但他卻清楚一點,那就是劉平絕不會害他。
劉平此時坐在曹昂的大宛馬上,心中感慨不已,曹昂這樣的人,才適合做朋友吶。
臨行前,曹昂愣是把自己的大宛馬交到劉平的手上。
用曹昂的話說,他的任務是守城,估計沒有騎馬的機會,劉平第一次領軍出征,需要一匹好馬。
就沖這份信任,劉平覺得,就值得他對曹昂肝膽相照。
馬匹對一個武將來說意味著什么?那不僅是戰場殺敵的助力,更是關鍵時刻保命的工具,比后世車子對一個人重要十倍,可后世還有人宣稱,車子與老婆概不外借…
劉平率軍并沒有走大路,而是專撿小路行軍。
他不能讓人知道,有這么一支小股軍隊駐扎在了陳留周圍,要不然就起不到奇兵的效果了。
要不能出奇制勝,他簡直是作死去的,因為他知道手下這一千屯田兵戰力有多渣。
這些軍兵雖然穿著軍裝,但平常的主要任務就是管理流民種田,論戰斗力也就比集合起來的流民高一丟丟而已。
不過劉平也有自己的大招,那就是他身邊有太史慈這個超一流的槍騎兵。
當然,他本著茍全性命與亂世的原則,他此時穿的也是槍騎兵的軍裝,這支軍隊名義上的主將是典農校尉韓浩…
“主人,咱們這是去干嗎?”太史慈坐在旁邊的馬上,滿頭霧水。
他見劉平穿著槍騎兵的服飾,而且帶領軍隊專走小路不走大路,看上去鬼鬼祟祟的,心想莫非真如別人傳言,主人這是帶領我們躲開兗州那是非之地,逃命去了?
想想他的人生信條,還真有可能。
劉平平靜的道:“你安心跟著就是,到時候有的是你立功的機會。”
他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此行是去殺張邈的,要不然就顯的未卜先知了,他沒法跟人解釋。
太史慈偷偷撇了撇嘴,逃命就逃命,還騙我去立功,去那四六不靠的濟陰縣能立什么功?
那鳥不拉屎的地方,除了你這逃命的會去,其他人,誰會去?
徐州刺史府的臥房里,年近六旬的陶謙纏綿病榻上已有數月。
榻前站的是別駕從事糜竺和駐守小沛的劉備。
“玄德公,你就應下吧,”陶謙額頭蓋一塊條巾,有氣無力的道:“如今那曹操攻打我東莞郡甚急,我東莞守將雖在苦苦支撐,但我無法為其派出援兵,城池早晚都被曹操拿下。
曹操若拿下東莞,必然揮師南下來攻彭城,這可就打到了我徐州城邊了啊。
如今我又纏綿病榻,恐怕命不久矣,且小兒無賴,無法擔此重任。
玄德公乃漢室苗裔,非公不能安此州啊。”
此時曹操已經攻打東莞郡三天了,雖然死傷了兩千人馬,但東莞郡已經岌岌可危,攻破城池只在旦夕之間。
陶謙雖然得到城池告急的消息,但是依然不敢派出援兵。
他清楚,徐州軍的戰力與曹操手下的青州兵相去甚遠,若派兵馳援東莞,與曹軍在郊野決戰,正中了曹操圍點打援之計,必敗無疑。
可是總不能眼睜睜看著曹操拿下東莞之后南下,一步步蠶食他徐州的州郡,那樣很快徐州城就會成為一座孤城,也是個死路一條。
陶謙也沒辦法,對一方諸侯來說,軍隊的戰力才是硬道理,拒城以守都打不贏,出城決戰死的更快。
更何況此時的陶謙感覺到自己大限將至,他的兩個兒子是什么貨色他這做父親的很清楚,比他更是不如,若是他一死,這整個徐州就算拱手讓給曹操了。
于是思來想去,便萌生了將徐州讓與劉備的心思。
劉備乃是漢室宗親,手下有關張二位驍將,且是公認的當世英雄,由他來鎮守徐州,當能保全城池,以保住他全家老小。
“哎呀,陶使君這是說的哪里話?”劉備連連擺手道:“我受陶使君之邀來幫徐州守城,使君辟出小沛讓我等安身,我劉備已是萬分感激,若我將徐州占為己有,這天下人怎么看我劉備?
此事萬萬不可,萬萬不可啊。
陶使君且安心養病,我有一計,可讓那曹操自動撤軍,不敢南下。”
“玄德公有何計策?”陶謙渾濁的眼睛亮了一下,若不是曹軍把他逼急了,他豈會甘心將地盤家業拱手讓與他人?
陶謙再是忠厚,也沒有那么大公無私。
劉備撫著胡須道:“那曹操自就任兗州刺史以來,對當地士族多有打壓,且杖殺名士邊讓,整個兗州士族苦曹久矣。
如今他立足未穩之際便親率大軍傾巢而出,可謂犯了兵家之大忌。
昔年我與中牟陳宮,陳留張邈均曾有交往,我可給此二人修書一封,勸二人聯合當地士族反曹,則曹兵自退。”
“張邈,陳宮?”陶謙皺起了眉頭略感失望道:“張邈與曹操交情深厚,至于那陳宮,曹操得以就任兗州刺史還是陳宮迎立,這二人能反曹?”
劉備微微一笑道:“使君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這二人均是士人出身,且均是邊讓之摯友,曹操連名士邊讓都敢殺,他們作為士人之一豈不膽寒?
故我認為,此事必成。”
“好吧,”陶謙精神好了許多,略顯興奮道:“若玄德公一紙書信便退曹兵,則全徐州百姓均感念玄德公恩德,玄德公借此機會領了這徐州牧豈不正好?”
“保境安民乃劉備應盡職責,此事休要再提,休要再提,”劉備連連擺手道。
幾人又交談一會兒,陶潛似乎累了,閉上了眼睛。
旁邊的糜竺沖劉備使個眼色,退了出來。
門口關張二將正在等候。
糜竺沖劉備拱手道:“玄德公,我明日午間在家中備下酒宴,請玄德公到我家中一敘可好?”
劉備欣喜的還禮道:“多謝先生,劉備必準時前往。”
待糜竺走后,關羽躬身道:“方才陶謙主動讓徐州,主公為何不領?”
他們三人寢則同床,恩若兄弟,剛才陶謙的話,關張二人在外面也聽得清楚,所以才毫不避諱的問及。
“我等自起事靠的便是仁德之名,豈能趁人之危,巧取他人城池?不過…”劉備沉吟了片刻:“這陶謙雖不如曹操那般打壓士族,但對待這徐州士族也多有怠慢。
我此次計退曹兵,這徐州士人豈不感念我的恩德?我看那陶謙的確命不長久了…”
其實對徐州士人集團來說,即不滿意陶謙,更害怕曹操,仁義滿天下的劉備才是最好的選擇。
劉備正是看清楚這一點,所以不著急自壞名聲從陶謙手里取徐州,只要陶謙一死,徐州士人豪族自會將城池拱手相送。
關羽看著糜竺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悟道:“所以主公才與糜竺結交?原來如此。”
糜竺家族正是徐州豪族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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