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3點左右，防盜門安裝完畢，四人圍著門口看了半天，摸摸這拍拍那，都覺得十分新鮮。
費用什么的和商家已經結清，杜瀟瀟謝過裝門的師傅，還另外給買了一條煙送人家。
杜大老板為人豪氣，別的方面腦子缺點什么，但這點上倒也懂得些人情世故。
只不過似乎大方過頭了。
那師傅拿著這條價值近百元的煙有些茫然，雖然不是什么好煙，但一般人家最多給個一包意思意思，這姑娘也太大氣了。
送走師傅，蘇穎把大家叫進屋里，關上門。
“是不是有點黑？”陸哲問。
原先的玻璃門換成了全密閉的防盜鐵門，只靠兩扇巴掌大的窗子，房間的采光自然遠不如以前。
蘇穎到墻邊打開頂上的白熾燈：“現在呢？”
“還行，不過還是不如陽光舒服。”
“沒關系，反正這間屋子平常不待人，一會我們把自動售貨機也搬出來，這樣里面的空間大一些。”蘇穎一邊說著，一邊伸著手在那比劃。
“我的沙袋明天也帶過來。”杜瀟瀟跟著說道。
“學姐還打拳嗎？”安小汪顯然是知道杜瀟瀟底細的。
“荒廢很久了，最近要把感覺找回來。”杜瀟瀟捏了捏拳頭。
下午的時光恍恍惚惚過去。
吃過安小汪做的晚飯，杜瀟瀟照例開始關注游戲新聞。
“信仰又來了。”
她這回的語氣遠不如前幾次那么激動了。
“怎么？”
“讓我看看，這次的地方叫斯瓦利亞。”杜瀟瀟湊到屏幕前，逐字逐字的念道。
陸哲點點頭：“烏克蘭最西邊的城池。”
杜瀟瀟打開地圖，測量了一下距離，從馬里烏波爾到斯瓦利亞，直線距離1100公里，就算有坐騎，也要好久才能到達。
回過頭來，信仰從國內一路血戰到烏克蘭斯瓦利亞，全程近5000公里，直達歐洲復地，這氣勢果然不得不讓人佩服。
“這樣子做是不是太危險了？”
對于信仰的長驅直入，杜瀟瀟沒有太過興奮，反而有些擔憂。
“什么？”
“孤軍深入啊，你看，斯瓦利亞都已經快到歐洲的中心了，被好幾個國家包圍，萬一人家一起圍攻，怎么守得住，那不是白白浪費這么多人力和時間？”杜瀟瀟分析道。
陸哲道：“話是不錯，但你得先看看周圍有哪些國家？”
杜瀟瀟看著地圖一一念道：“波蘭，斯洛伐克，匈牙利，羅馬尼亞。”
陸哲道：“沒錯，勉強還可以加上摩爾多瓦和白俄羅斯，這些國家有個共同的特點，玩家人數少，游戲熱情不高，或者說PVP意愿并不強烈。”
杜瀟瀟道：“就是實力不強唄。”
“要禮貌。”陸哲提示。
“好吧，PVP意愿不強烈，但他們真的很弱？”
陸哲無奈：“要看跟誰比吧，波蘭還湊活，但和信仰比，當然算弱了，反倒是烏克蘭本身比他們加起來都要強。”
“那烏克蘭會不會反撲？”杜瀟瀟問。
“反撲是必然的，畢竟是人家的底盤，如果烏克蘭真的有心收回復地，光是人海戰術就夠信仰頭疼的了。”
“那不是很麻煩？”
“柴明不會打沒把握的仗，既然花了那么大工夫打到斯瓦利亞，自然不會輕易放手。如果我猜得不錯，烏克蘭第一俱樂部MET不會和信仰起沖突。”
“又一個賣國賊？”杜瀟瀟吃驚道。
陸哲笑道：“話不要說得那么難聽嘛，而且MET俱樂部這種做法還真不能算出賣國家利益，雖然客觀上他們的確對于本國城池被占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不是很懂。”杜瀟瀟道。
“你看下歐洲地圖就明白了，不管現實中的關系如何，游戲里烏克蘭地大物博，人口相對稀少，到中后期，資源吃緊，歐洲諸強自然會把注意打到它身上來，尤其是在沒了俄羅斯之后，烏克蘭的合作價值大大降低，對于這個近在咫尺的非歐盟國家，歐盟不可能抵受得住誘惑，就算官方俱樂部不動手，一些玩家公會也肯定會進犯。”
“所以烏克蘭要找個靠山？”杜瀟瀟似乎有點明白了。
“也不能說靠山，歐盟對它虎視眈眈，信仰難道就安了好心？只不過是狼狽為奸罷了，說白了，烏克蘭希望信仰替她擋住來自西歐的麻煩，寧可犧牲一部分城池，來換取大范圍的平安，而信仰也可以借烏克蘭當做跳板，隨時俯沖整個歐洲。”
“可是，烏克蘭的玩家會同意？”
“這種事當然不可能擺在臺面上講，但是MET作為烏克蘭有絕對主導的俱樂部，只要他們不找麻煩，信仰就能安穩如山的占據斯瓦利亞，當然，一些姿態還是會裝的，組織幾次裝模作樣的反撲，也算能有所交代，畢竟斯瓦利亞不是基輔，這種距離邊境太近的城池，玩家的興趣也不高，被占據也沒什么大不了。”
“好像有點道理。”杜瀟瀟點點頭。
陸哲又道：“至于波蘭之流，單個對信仰毫無威脅，而聯合也沒那么容易，歐盟要是懂得團結，早就沒有美國什么事了。”
杜瀟瀟對于這些事顯然很感興趣，繼續問道：“你說信仰下一步會做什么？”
陸哲道：“暫時不會再有動作了。”
“為什么？一鼓作氣啊？”
陸哲笑道：“一鼓作氣干什么？殺到西歐？滅掉德國？吞并法國？渡海殺向英國？”
杜瀟瀟撓撓頭：“好像是還早。”
“目前能夠保住斯瓦利亞就已經很不錯了，信仰向歐洲進發的腳步暫時應該就會停在這里，一方面保持對歐洲的威懾，另一方面，鞏固在當地的勢力，下一步，信仰應該會號召所有人，包括其它公會的玩家，前往斯瓦利亞附近做任務。”
杜瀟瀟道：“你說的沒錯，信仰已經發布了公告，鼓勵全國玩家前往斯瓦利亞。”
陸哲道：“斯瓦利亞的意義非凡，萬一真有困難，就算是戰國和十一月，有余力的時候也會來幫忙。在擁有傳送門的情況下，國內的人口優勢能夠很大的彌補斯瓦利亞孤立的地理環境。”
杜瀟瀟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陸哲講了半天，覺得有些口渴，正要喝水，卻發現杯子已經空了。
這時，旁邊一只潔白嫩滑的手遞過來一瓶飲料。
蘇穎和安小汪各自拿著零食，一邊吃，一邊正津津有味的聽著陸哲和杜瀟瀟的對話，一副“我雖然沒聽懂他們說的什么，但是好像挺有趣的”樣子。
陸哲打開飲料，一口氣灌下半瓶。
杜瀟瀟一轉頭又在翻帖子，大概是想看看網友對于這個事件的反應。
看了一會，突然又說道：“老陸，你又說對了。”
“什么？”陸哲沒明白。
“阿拉木圖被哈薩克斯坦奪回去了，而且真的是被田吉茲攻下的。”
“看來果然他們和信仰有貓膩。”
當初陸哲斷定田吉茲和信仰之間有著不可告人的交易，只要之后阿拉木圖之后被田吉茲奪回，一切便清清楚楚。
如今果然成真。
就在信仰剛剛拿下斯瓦利亞的時候。
“可是這也太正大光明了吧。”杜瀟瀟總覺得有些別扭。
陸哲笑道：“你從上帝視角看這件事，自然覺得有點假，可是一般人反而不會想，真是因為信仰把力量都投入到了斯瓦利亞，才會讓田吉茲有可乘之機，合情合理，放到哪都能說得過去，不是嗎？”
杜瀟瀟想了半天，還真反駁不了。
“話說，我們公會以后要不要占個城池什么的？”
“城池的話，很難，畢竟大多數已經是有主之地，剩下的不是正在被攻打，就是價值不高。”
杜瀟瀟愁道：“可是公會總要有個據點吧，要不然實在沒法挺直腰板。”
陸哲一指地圖上所有的藍色區域，笑道：“我們的目標是星辰大海。”
第二天。
周一。
陸哲剛到公司，就被鄔苗告知葉晴讓他來了以后到訓練室去找她。
“訓練室？”
自從見周連波的那一次之后，陸哲再也沒有和戰隊的人有過交集，也不知道葉晴干什么要在那里見他。
難道還不甘心，想勸說他往選手的方向發展？
然而等到了地方之后，陸哲才發現是想多了。
只是軟件方面有些疑問而已。
自從那款手速軟件之后，他又陸續給葉晴開發了幾款游戲訓練軟件，因為整個設計都是由他從頭做起，因此質量相當不錯，比市面上的同類型軟件功能更豐富，更實用，運行也更穩定。
這些都是在信仰實踐改進了五年的成熟作品，當然不是一般貨色能比。
前兩天才交付了一個關于角色在各種地形以及水下移動的訓練軟件，此時剛給到戰隊的手里，有些不明白的地方需要他來解答一下。
原本這些事情他都交給孫一凡和鄔苗來做，這兩個游戲迷對于自家公司的戰隊十分好奇，有這樣認識選手的機會當然不會錯過。
只不過既然這次葉晴讓他親自過來，他當然也不能拒絕。
“水下模式里，這兩個十字標的功能是什么？”
“一個表示方向，一個表示深度，不同的深度有不同的用力程度，十字標的三維變化體現了角色當前的狀態。”
“這個藍色的豎條是呼吸？”
“對，是個輔助功能。”
“這兩組數字呢？”
“是角色橫向以及縱向受到的力。”
因為是自己戰隊使用，葉晴要求陸哲在軟件里盡可能隱藏使用說明以及文字描述，以防止被人覬覦偷取。
陸哲雖然覺得這純粹多此一舉，但也沒在這方面堅持己見。
只是這樣就要麻煩他們技術組親自解說一些功能和數據。
解答完所有問題之后。
葉晴再次把陸哲叫到自己辦公室。
“上次藺奇之后，我一直在物色新的人選，壞壞大灰狼那邊，現在看來短期內很難有進展，我們不能一棵樹上吊死。”
這就對了嘛。
陸哲雖然還是有些不滿葉晴和他談論關于戰隊的事，但見到她對于招攬自己有所松動，也樂見其成。
“葉總有方向了嗎？”
“一個是兩年前退役的零度前副隊長包榮海，一個是摘星俱樂部現役選手孔熙。”
葉晴看來一眼陸哲，問道：“這兩人你熟悉嗎？”
“聽說過。”陸哲點點頭。
“包榮海退役了兩年，來了之后只能當個戰術教練，價格不貴，但不知道效果如何；孔熙的話，水平有目共睹，只不過要幫他支付一大筆違約金，就顯得性價比不高了…”
葉晴半自言自語的說著，也不管陸哲到底想不想聽。
陸哲對于包榮海的了解程度不高，孔熙會相對熟悉一點，畢竟前世也交過手，但孔熙的個人技術和他差的太遠，陸哲以前還真沒特意關注過。
因此，無論從哪方面，他都沒辦法給予葉晴好的建議。
葉晴說了一會，見陸哲毫無反應，問道：“你真的不想試試往戰隊發展？”
“不是不想，而是有自知之明。”陸哲一攤手。
“我看過你拿鄔苗的德魯伊的視頻，那技術相當不錯，你才剛21歲，完全來得及接受系統的訓練。”
上次讓鄔苗把競技場視頻上傳，引起了不小轟動，但大家當時的關注點都在于丹麥玩家的滑膛炮，很少有人注意到這個德魯伊一挑二的強悍。
葉晴卻知道那德魯伊當時的使用者正是陸哲，便特意去看了一下。
盡管陸哲自覺掩飾得不錯，太高端的操作技術都沒有出現，但葉晴依然看出了他不俗的表現。
“多些葉總的抬愛，不過還是算了，我還是比較喜歡搞技術。”陸哲再次拒絕，又把話題轉到別處，說道：“對了，葉總之后有聯系過穎瀟公會的會長嗎？”
“聯系了。”
葉晴用手撐住額頭，說道：“我表明了身份，問她多少錢可以出售穎瀟公會，我甚至還承諾并入華威之后，依然讓她繼續統領穎瀟公會的原班人馬，只是改個名頭，變成華威分會而已。”
“她怎么說？”陸哲非常好奇杜瀟瀟會是個什么反應。
“她沒說什么，只是反問我…”
葉晴停頓了一下，有些無力地繼續說道：“反問我多少錢可以出售華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