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航母大家伙都見過了。現在這個樣子,我相信和大家心目中的航母相去甚遠。但凡事都有利弊,這樣的情況也給了我們一個深刻了解航空母艦的機會。”
張艦長看著造船廠食堂小包間里的這些人同事們開口說道。這里本來就是航母的建造地,在這里并不擔心泄密一類的問題。
開玩笑的說,張艦長這些人對航母的熟悉現在還沒工人們多呢。對他們保密簡直就是笑話。
“接下來我打算這樣安排工作,咱們呢先和造船廠的工人們一起,建設我們的航母。當然我知道你們不會造船的技術,我也不會。所以咱們的工作呢,就是跟著工人們,給他們打打下手,搬搬東西什么的。然后在這個過程中,慢慢地去摸清航母上的各個組成部分。”
張艦長說到這頓了頓,看到眾人的表情上沒有什么異議后接著說道。
“同樣在這個時間里,結合你們各自部門的工作情況,規劃你們的艙室位子,最后匯總上來,我們和船廠方面一起做出一個結構圖。等你們專業的設備進場后,就可以快速得組織工人們安裝了。”
“當然,這個工作估計不會太久。只是咱們了解熟悉航母的一個過程,后續我們部隊的工作還很多。”
“好,我覺得艦長的提議不錯。各位有沒有什么意見?”
梅政委當先投了贊成票。其余人左右也是無事,兩位領導都表態了其他人自然不會有什么拒絕的意見。
商議完畢后的當天下午,張艦長就找到了船廠的領導溝通了關于航母部隊官兵上船幫助工人作業同時進一步熟悉航母的想法。
航母未來造出來也是要交給他們用的,現在免費多十來號勞工不用白不用。當晚,張艦長就帶著眾人各自的工牌和工作服回來。
第二天開始,陳銘等人就換上工作服,跟著船廠的工人一起進行航母的除銹工作。
除銹工作簡單培訓一下就能夠上手,這個工作技術難度低,但是工作量卻特別大。本來一件很枯燥的工作任務卻引起了陳銘等人的高度熱情。
這種工作好啊。技術難度低,不擔心自己搞出岔子。看著一步步去除銹跡,逐漸露出崢嶸的航母,也讓他們這幫官兵有一種十足的成就感與參與感。
時間就這樣度過了三個月,而陳銘等人的除銹工作卻連一半都沒有完成,一艘航母實在是太大了。在這三個月里,航母艦橋上也吊裝了塔狀的桅桿。
其余的變化陳銘倒還真沒怎么注意過,隨著春節的腳步慢慢走進。航母部隊難得的獲得了一個全員都可以休假的春節。
哪怕不休假,他們現在也沒地方可以值班啊。航母上現在的艦員住艙除銹工作都還沒完成呢。
臘月二十三的上午,船廠派車將陳銘一行人送回青島的北海艦隊司令部。吃過午飯后,在他們闊別已久的辦公室里。
“這三個月辛苦大家了。馬上還有一周就是大年三十了,在這里呢,我先代表咱們航母部隊給各位拜個早年。”
張艦長將陳銘等人集合起來后,一邊笑呵呵地說著,一邊從手里拿出一摞紙張遞給身邊的劉副長示意他往下傳下去。
“等下解散后,各位就可以回家過年了。等過了元宵節,咱們在青島見。這里是一些公函,各位回去后可以穿著軍裝,風風光光的回家。這一點你們要感謝梅政委啊,不是他的建議,我都想不到這一點。”
“嗨,各位也別聽張艦長給我戴高帽。我只是看各位在這船廠當了三個月的工人了,一直沒穿過軍裝。這再不穿穿怕你們都忘了自己是個當兵的了。”
梅政委的話頓時令散漫地站在辦公室各個地方的官兵們都笑了起來。直到現在,他們這一幫人都是穿著船廠的工作服還沒來得及換下。
此時一位艦隊機關的干部路過這里時,本來想看看這個關門了三個月的辦公室里都是一幫啥樣的人時,就看到了一群船廠的工人。呆愣了片刻后,一臉懵比的搖頭離開。
這巧合的一幕讓辦公室里的官兵們同樣楞了片刻后,旋即爆發出更加熱烈的哄笑聲。張艦長看到這一幕也只能搖頭苦笑著再強調注意保密事項后宣布解散。
和劉副長一起回到宿舍換好軍裝。感受到肩膀上的肩章傳給身體的那微微的壓迫感,陳銘突然有一種踏實的感覺。這種感覺好像是自己穿那套幾萬塊的西裝都帶給不了自己的。
這就是歸屬感嗎?
劉副長也是東南人。不過不在東江或者羊城,所以兩人在宿舍內互相拜了個早年后就告別了。
陳銘穿著軍裝來到機場,在選擇目的地時想了想先選擇了羊城。去副長班前準備回家看看,結果連老娘的面都沒見到就被趕出來了。這樣算起來,又有一年多時間沒見了。
自己現在已經調到北海艦隊了,如果老娘不愿意跟自己來青島這邊的話,以后見面的機會就不多了。也有部分調任的原因,再和以往那樣直勾勾得往東江基地里闖似乎有點不太好了。
五個小時后,陳銘提著在流亭機場買的一些特產之類的禮品走進自己家那個老舊的小區。
南方天黑比較晚,哪怕是冬季春節將近。天空中都還帶著一絲微光,不少吃過晚飯的街坊鄰居正在小區里遛彎,老人下棋小孩玩鬧,一股市井生活氣息撲面而來。
自家房子多了,陳銘也曾問過母親為啥不搬到一個條件好一點新小區去。譚秋雯以人生地不熟的理由拒絕了,現在聽到耳邊的紛擾陳銘好像理解了老人的心思。
自己唯一的兒子常年不著家,丈夫又早早得沒了。隨著城市的發展變化,高樓越來越多,而人卻越來越遠。
也只有這種老小區,沒那么好的隔音。鄰里之間也很熟悉,才能聽到這種帶有煙火味的聲音,可以讓自己感覺不那么孤獨。
陳銘的鼻頭有些微酸。三個月沒穿軍裝后,再次將軍裝穿上,肩章壓在肩頭的那久違的壓迫感好像是自己的歸屬。而老小區,這灰不溜秋的墻面和家長里短的紛紛擾擾又何嘗不是母親這些年給自己找的歸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