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色逐漸放亮。
雖然總有人說,自己是一匹來自北方的狼,卻在南方凍成了狗。
那肯定是他走的還不夠遠,所處的地方,還不夠南。
脫去沉重的外衣,吹著涼爽的海風,陳銘很懷念這種感覺。小時候,就經常和鄭好等幾個小伙伴在海邊奔跑玩耍。
那帶著點腥味的味道,就是海的味道,也是曾經家的味道。
收拾好行李,向門崗衛兵敬禮。陳銘就出發前往陸戰隊報道了。
雖然距離不遠,但陸戰隊并不屬于東江基地的編制。而是歸東南艦隊管轄,陳銘將要去的是陸戰164旅。雖然番號并不能代表什么,但是隔壁就住著另外一個陸戰旅,番號是1旅。這下就有梁子了。
1旅號稱天下第一旅,那164旅能服氣嗎?都是海軍陸戰隊,都是同樣的編制,同樣的級別。雖說都是海軍的戰友,但是陳銘相信。如果在164旅的地盤內,說一句1旅的好話。哪怕他是準特種兵也少不了一頓胖揍。
一邊想著曾經在艦院聽陸戰指揮系的師哥師姐們講述的痛苦回憶,一邊找到了陳建軍帶領的大學生學員隊。
此時他們出完早操,整理好內務,正在吃早餐。陳銘一聲報告,頓時吸引了所有隊員的注意。
“誒,遠海。你說這家伙什么來頭?咱們這批人不都在這了嗎?”
謝庭群拍拍身邊的鄭遠海,這家伙就是對這些八卦感興趣。
“還能有啥,要么有本事,要么有關系唄。”
余季東看得挺透徹,扒拉兩口小菜隨意得說道。
“行了行了,管人家什么來頭。眼下先顧好自己吧。”
鄭遠海拍拍身邊兩位兄弟的肩膀。
他感覺這新來的有點眼熟,但距離太遠看不清。反正以后相處的時間還多,也不著急這一時半會。眼下最著急的,還是趕緊吃飯。等會這陳魔鬼指不定怎么整他們呢。
陳建軍早得到了通知,雖然不明白上面為什么突然插了一個艦院的科班生過來。但他還是隨意的指指不遠處的帳篷,示意陳銘自己找個地收拾好。
就,這么隨意的嗎?
陳銘有點懵,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眼前這個上尉了。你讓我收拾行李沒錯,但是你好歹給我分配一下具體在哪個宿舍,哦不,帳篷啊。
“來,兄弟。我們宿舍還有床位,你來我們這吧。”
鄭遠海扒拉完碗里最后一口飯,起身幫陳銘解圍道。
看到鄭遠海出面,余季東和謝庭群二人也迅速吃完飯。一起幫陳銘收拾起床鋪。
“你是,鄭好?”
收拾床鋪的時候,陳銘就一直在看著這三人組中領頭的這個。這人太像自己小時候的玩伴了。只是失聯許久,他也不敢相認。
“嘿,果然是認識的。我剛剛也看你很眼熟。”
鄭遠海頓時樂了,這人覺得是自己認識的。鄭好這名字很早自己就改了,就連余季東和謝庭群這兩個大學最好的哥們都不知道。
“還沒問,兄弟你叫啥?哪個大學畢業的?”
由于這個年代大學生稀少,所以說自己是大學生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情。而這也是這個年代大學生之間快速熟悉的好話題。尤其是,能來大學生學員隊報道,那么這個問題也不用怕得罪人。
“陳銘,小時候我們一個院的。我是艦艇學院畢業的。”
找到了小時候失聯的小伙伴,陳銘也很高興。
“嘿,小銘銘。怎么是你小子啊,太巧了太巧了。”
鄭遠海興奮得直轉悠,拉著陳銘獻寶似的對著余季東和謝庭群介紹道。
“這是我小時候最好的兄弟。這是我大學時最好的兄弟。啊,我太幸福了!”
鄭遠海興奮得都快跳起來了。可不是嘛,為了自己的理想參軍,本來以為將會是一個人孤獨的前行,沒想到,兩個兄弟也義無反顧的跟來就罷了。現在還碰到了自己小時候的兄弟。
“謝庭群。”
“余季東。誒,兄弟,剛剛聽你叫遠海,鄭好?”
二人伸手和陳銘握了握,他們也很開心能碰到一個熟人。畢竟,本來鄭遠海將一個陌生人邀請進來,二人心中微微還是有些不舒服的。
“嗨,那是我以前的名字。但是太俗了,上學的時候就給改了。”
鄭遠海哈哈笑著說道,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
“誒,不對,不對。陳銘你坐下!”
鄭遠海突然表情變得嚴肅,轉身雙手將陳銘按在床上。反手拖過來一張折疊凳坐在陳銘面前。余季東,謝庭群二人宛如左右護法一般站在鄭遠海身后。
三人對視一眼,你有問題想問?你也是?那就一起問!
陳銘看在這三人在自己面前明目張膽的進行著PY交易,也笑著配合他們。
“我先問,陳銘我記得你今年應該才18歲吧?你大學畢業了?!”
鄭遠海回憶了一下,開口道。沒錯,當時整個家屬院他們這一批孩子里,就陳銘最小,小時候個子最小。他們總是叫他小不點,所以鄭遠海還記得。
“是的,還有4個月18歲。”
“可以啊,果然小銘銘你一直是別人家的孩子!”
鄭遠海說著就要想上來掐陳銘的臉,但是馬上被余季東和謝庭群給按了回去。我們還沒問呢,你這不是破壞氣氛嗎?
“陳銘,你剛剛說你是艦艇學院畢業的?那你怎么會來這?我們這可都是地方大學生入伍兵啊。”余季東問道。
“是的,艦艇學院指揮系。我也不知道怎么被魯參謀長分這里來了。”
陳銘撈撈頭,可能是現在暫時沒有坑裝他這個蘿卜,正巧又有這么一批學員兵在集訓就給他丟來了。應該也不會吧,一個正軍級的基地,崗位還是很多的。
不想了不想了。既來之則安之。
眾人的眼神瞟向謝庭群,意思是,到你了。
“沒,我就不問了。人家小兄弟剛來,你們這弄得跟三堂會審一樣,也不怕把人嚇到。”
謝庭群已經得到了他想要知道的信息,原來陳銘之所以能遲到,是參謀長的安排。雖然不知道陳銘和參謀長有什么關系,但先賣個好總是沒壞處的。
鄭遠海和余季東對謝庭群裝好人的行為表示極度唾棄,并向他樹了根中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