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藏三刀扔出魂玉。
魂玉碎裂。
御坊主受到青光影響,離開。
所謂進入結界需要獻祭,大概就是如此驅逐鬼神,否則必有血光之災?
蘇啟不清楚他們密契者的手段,不過看著眾人表言談,知道了很多人應該都看不見剛才那御坊主鬼神。
包括神藏三刀,雖然用魂玉獻祭,也未必真的看到了鬼。
“我看這里地方不小,你們已經知道降神會的藏匿地了。”
格林向神藏三刀問道。
一個“你們”界限劃的很清。
東京本土的爛攤子,你們本土勢力來處理,黑門只是“外聘顧問”。
嗯,這是充分的尊重你們。
當然,東京本土這些人面面相覷,沒人知道降神會的報,他們都是各家派來湊數的。
一休,土御門,琉璃這幾個稍微對剿滅降神會這事上心的,也并不多知道些什么。
他們一個個都看向神藏三刀。
這個降神會剿滅隊里,看似是兩波人,其實隱隱分成三個團體。
蘇啟和格林他們黑門的人是一伙。
東京這些年輕密契者們是一伙。
神藏三刀,他自己也有自己單獨的立場。
沒人知道他的報源自哪里,也沒人知道他為什么積極發動剿滅降神會的行動。
一切是怎么開始的?
蘇啟他們最初以為只是巧合。
當初輪入道把殺生石鬼神遷入東京,他們黑門出面阻止,碰巧遇到了神藏三刀出手。
然后對方知曉了降神會的存在,然后就積極的召集人來剿滅…
這中間是不是有些不協調感?
降神會為禍東京又不是一天兩天,那么多東京本土勢力都沒動,他一個剛回東京的人積極出手。
就算把神藏三刀真當做一個古道腸的仗義俠客,偶然碰見降神會作惡,一腔正氣,路見不平,要為民除害。
那么,下一個問題,他回東京短短幾天,是如何輕易知道降神會藏處的?
黑門和東京的本土勢力,找了那么久,都沒找到,他一回來輕易就找到了,對于遠在東京的結界里的事,做足了應對準備。
這也太…
要么是京都的靈能者圈子都這么離譜,要么…神藏三刀是專門為了剿滅降神會而回來東京的。
這是黑門幾人之前談到神藏三刀時,偶然提起過的一個猜測,可能存疑。
可蘇啟如今從他的行為來看,卻是不完全排除有這個可能。
當然…這個推測也有一些不合理的地方,那就是“動機”,目前的況來看,似乎沒有什么能證明神藏三刀來此的動機…
“降神會藏在‘吉原’之內。”
神藏三刀伸手一指。
“沿著河堤行過五十間道便可,路上有惡鬼,生死各有命。”
神藏三刀嘴里沒冒出過什么軟話,讓人習慣了的格使然。
神藏三刀率先上路,蘇啟和剿滅行動隊其他人看了看,也跟上。
一行人,踏入了江戶舊景。
江戶城上。
人影顯現,立于高臺。
琥珀般的勾玉手串。
“幾百年了,玩蟲子的這點古董在京都玩不消停,手又伸到東京來了。”
淡泊的眼神穿越遙遠的距離,看著神藏三刀的背影。
手微微一抬,手串勾玉中的卑彌呼隱隱發光,地上一座古墳平地而起。
古墳蒼茫不知歲月。
咔,開裂。
豁然!古墳里伸出一只手。
高臺上傳來風輕云淡。
“去把蟲子碾死。”
暮黃昏。
吉原游廓之外。
東京的靈能者們行于道中,大道坦途,卻直讓人覺得氣沉沉,鬼影森森,不知歸路。
“蘇啟…”
一聲呼喚如近在耳邊響起,又好似遠在天邊。
蘇啟背脊發涼,寒毛直立。
什么況?怎么還有叫名兒的?
自己可不認識江戶的鬼。
蘇啟也不敢回頭,但呼喚的聲音越發卻沒有停止。
“蘇啟…蘇啟…”
連續的呼喚在后響起,而且這聲音聽起來還極其耳熟…
林薇?
蘇啟恍然,不是幻聽這還真是幾個月沒聽到過的,自己老婆的聲音。
什么況?
蘇啟一臉錯愕的向格林偏頭,一旁的神藏三刀似乎注意到了他的異常,微微皺眉,突然出聲說道:
“如果有誰聽到了什么聲音,千萬別回頭,不然會迷失在這里。”
蘇啟一聽直瞪眼睛。
“你怎么不早說…”
“親不孝通路,立于游廓花街之間,江戶客所行之路,爹娘妻兒任呼喚,浪子不回頭。
所行非良,所聞非人。”
“所聞非人…”
“正常人應該聽不見,所以我也沒強調。”
“那什么人能聽見?”
“我委婉點說?”
“務必直接點說。”
“心術不正,念熏心。”
“哈?”
蘇啟一臉懵。
琉璃在一旁支愣著耳朵聽見了,興奮的小聲嘀咕:
“原來小狗皮下是小狼狗…小狼狗我也可以!”
“你看就你能聽見,很能說明問題了不是,哈哈哈…”
格林指著蘇啟直笑,笑著笑著,突然變了臉色。
蘇啟還能不知道怎么回事?幸災樂禍的笑道:
“呦,彼此彼此。”
親不孝通路。
這是一個諷刺的稱呼,指這條花街之間客走的路,執迷享樂,親屬喚不回來。
“呼喚成了執念,想進吉原就不要回頭,不然會被拖走,永遠迷失在親不孝通路。”
神藏三刀說道。
蘇啟點頭,只管走路,耳邊林薇的呼喚不停響起,莫名讓他覺得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并且,隨著呼喚頻繁,蘇啟察覺到自己邊出現了一些黑影同行。
黑影一個個形模糊看不清楚,行走顛三倒四,一張張麻木的臉上卻是僵硬的咧嘴露笑,眼睛詭異的瞇彎了。
蘇啟行走在其中,感覺好像成了它們中的一員一樣。
江戶結界之中,這連吉原花街的大門都沒進,就已經詭異頻出。
蘇啟撇了撇嘴,無奈的歪頭看向格林,唇語說道:
“這對我們可太不友好了。
格林聳了聳肩,誰不是呢,神秘者深海的特殊,面對著神秘的東方總是這樣吃虧。
“話說,先生,為什么理事要換人來這邊,我記得之前一直都是山魯佐德女士和我在調查這邊的況,而您在調查另一個遷神。”
“大概理事覺得這更合適。”
“因為那只咬人的狗?”
“不,當然不是…好吧,我們得承認,暴力問題的解決方法,還是山魯佐德更擅長。”
江戶之中,剿滅降神會的行動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江戶之外,東京。
安徒生和山魯佐德來到港區碼頭。
海上今天有霧,看不清遠處海面。
但隨著一聲古老的汽笛聲響起,一艘漆黑的龐然大物,竟然不知在什么時候,已經駛入了碼頭。
它駛入了港口。
但并沒有停下。
蒸汽機的巨大躁動,如同在高聲宣布,這是一個時代的宣言,一場革命的開端。
它,開上了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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