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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神秘法庭

  輿論崩盤,天狗下沉。

  斬首循環制造的天狗事件,最終還是遺憾落幕,慘淡收場。

  斬首循環成為了這場神秘博弈的首個出局者。

  相比較之下。

  九九八十一鬼王復蘇的異聞。

  因為鬼王座和蜘蛛鬼王出現,展現了當眾“處決”天狗的震撼。

  從而在靈能力者圈子中流傳更盛。

  九九八十一相當于踩著斬首循環的敗者尸體,向上進了一步,推動了自己的神秘搭建。

  神秘博弈,尤其大型神秘博弈。

  總會伴隨著一些犧牲品。

  一將功成萬骨枯。

  鬼王復蘇為起點開啟的錨定之爭,預估會有著漫長的運營線,

  九九八十一目前,顯然占據了極為關鍵的一席。

  斬首循環的失敗,只能算是獻祭這場大型神秘的一個祭品。

  他是倒在這場錨定之爭,暗淡退場的第一個,但不會是最后一個。

  東京,池袋街頭。

  山魯佐德已經收回了阿里巴巴。

  繁榮的商業區,不一會就人流涌動,除了路人,也有知道了網上流傳的事,特意來找來看的人。

  池袋街頭一片繁榮如舊。

  沒有爆炸的汽車,沒有破壞的街道,沒有死人,沒有天狗,更沒有網上所謂的自衛隊什么的。

  果然,一切傳言都是騙人的。

  一眾靈能者此時也都已離開,匆匆各自返回報告,雖然眼見天狗危機解除,但他們心里的恐懼并沒有減少。

  因為,九九八十一鬼王的現身了!

  他們見識到了,這一次復蘇鬼王的真正恐怖實力,全都匆匆回去匯報,要讓自家重視起來,做好萬全準備。

  這一夜的東京各大靈能者本土勢力,注定要寢食難安,徹夜難眠了。

  “我們也走吧。”

  格林說道,天狗沉下去了,黑門幾人也沒必要繼續留在這里了。

  “還有個人等我們處理。”

  幾人說著正要離開,蘇啟回頭看了看天狗,又看了看現在時間,說道:

  “我這邊到那個時間了,你們先去吧,我這處理完馬上過去。”

  安徒生他們知道蘇啟說的是什么,于是先一步離開了。

  蘇啟看著表等待。

  當時間到九點時,蘇啟走到了只有他能看到的天狗近前。

  抬頭直視著這個,已經沉入莫霍層的高大鬼神。

  “你看得見…你看得見…”

  詭異的低語在耳邊響起。

  令人戰栗的恐懼震顫心靈。

  “你看得見!你看得見!…”

  恐怖鬼神的進食邏輯觸發。

  與此同時。

  “嗡”一聲震動。

  蘇啟的手機屏幕亮了。

  池袋街頭人來人往的人流中,突然出現一個拿著菜刀的猩紅身影。

  “你好,我是瑪麗小姐…”

  池袋后巷停著的一輛SUV上。

  黑門幾人坐在里面。

  后座坐著的還有戴著面具的斬首循環,車里很安靜,沒人說話。

  直到車門打開,蘇啟上車。

  車子發動。

  “處理完了?”

  山魯佐德問道。

  “處理完了。”

  蘇啟點點頭。

  此時池袋街頭十字路口正中,人流密集,沒人看到的深海層中。

  天狗已經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大量的鬼神肉沫殘骸,如同鯨落一樣在深海中飄散,逐漸被一些鬼神分食。

  瑪麗小姐,把天狗干掉了。

  世界是唯物的。

  神秘學里唯物優先級也高于唯心。

  神秘世界和物質世界互相影響。

  物質世界的變化,往往會極大的影響神秘世界,如同輿論,錨定,鬼神,這些都產自人類社會。

  而神秘世界對于物質世界的影響,就非常小了,雖然小,但也不是沒有。

  天狗鬼神消失之后。

  一定程度上還是會影響到物質世界的走向,比如大家會不自覺的越來越少提及,會銷聲匿跡的很快,會加速遺忘的過程等等。

  死亡后還能被人們重新記憶起來,從而復活?這只存在于理論上,實際上根本不可能,這可比上浮要難得多了,不是一個難度量級的。

  鬼神天狗死亡,基本就等于給這事劃上了一個句號。

  現在,最后的收尾。

  只剩下斬首循環了。

  蘇啟坐在車上,看著臉上戴面具的斬首循環,兩人互相沉默。

  然后,蘇啟才說道:

  “會長,把面具摘下來說話吧。”

  “老實說,蘇啟,我沒想到你會出現在這,原來你也是這個世界的人。”

  斬首循環摘下了面具。

  露出了津田會長的臉。

  斬首循環的真面目,就是蘇啟學校的學生會長,津田徹也。

  “你是怎么知道是我的?”

  “我見到福田百目了,他跟我說了轉校生視頻換過校服的事。

  我記得會長跟我說過,家里三個孩子有一個姐姐,我去查過,也是我們學校畢業,和櫻井玉子前輩是同級生。”

  “然后你就確定是我了?”

  “直到你剛剛摘下面具之前,一直都只是推理猜測。”

  “看來是我自己露出了破綻,當時第一次有好好確認那個鬼故事的細節,沒有后來更換…”

  “一樣的。”

蘇啟打斷了他的話  “我們還是會在這里見面。”

  “你說的沒錯。”

  津田會長并不反駁。

  “為了津田楓嗎,會長你的妹妹。”

  蘇啟問道。

  津田會長沉吟片刻,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而是伸出手一握。

  一面古樸的手持鏡出現在他手里。

  鏡子里映照的津田會長,背后竟然背著一個恐怖詭異的畸形怪異。

  畸形怪異正死死扒住津田會長的背上,嘴湊在會長的耳邊,永不停歇的喃喃低語著不可名狀的誘惑與墮落,宛如地獄而來的魔鬼。

  “這是墨菲斯托,一個能夠實現我愿望的魔鬼,只要我支付足夠的代價,它可以實現任何愿望,包括救楓。

  但我失敗了,我低估了它的貪婪,這些代價仍然不足以喚醒楓。”

  “代價是什么?”

  “恐慌,多數人的恐慌。”

  果然,黑門的推測基本正確。

  一個許愿機類型的神性物,一個需支付代價可以在某種規則內,達成愿望的神性物。

  這樣一來,斬首循環的動機和行為,基本都解釋的通了。

  格林在一旁話憋的插嘴說道:

  “真虧你想的出來,通過成為播主一點點積攢熱度,最后進行今天這場盛大的恐怖真人秀…”

  山魯佐德危險的眼神,制止了格林的繼續發揮,搞得他連忙認慫。

  “嘿別這樣,我這是贊嘆,另外我覺得你們都好奇那個吧,嗯…他明顯是個普通人,連鬼都看不見,他的神性物怎么來的?”

  山魯佐德多瞪了格林好幾眼,然后才說道:

  “我們查了你的背景很干凈,完全和我們這個世界沒關系,也不具備成為一個神秘者的素質,沒有足夠的深海。

  你應該沒機會接觸到神秘世界,所以發生了什么?你的神性物哪來的?”

  津田會長顯然并不了解神秘世界,甚至連鬼都看不到,如山魯佐德所說,他的表現就是一個偶然獲得了神性物的普通人。

  但是,通過運營恐怖視頻,最后做到制造天狗上浮…

  “這些是你自己想到的?你應該并不懂神秘世界的運轉規則,你怎么知道的大眾錨定可以制造并上浮鬼神?”

  山魯佐德問道。

  津田會長沉默,他從剛才到現在,只和蘇啟談話了。

  格林和山魯佐德的話,他目前一個也沒有回答,而是自說自話的問道:

  “你們會把我怎么樣?”

  這個問題一問出來,車里陷入短暫的沉默,蘇啟,格林,山魯佐德都沒法回答這個問題。

  過了一會,安徒生開口道:

  “孩子,你要慶幸你的錯誤行為并沒有造成嚴重的后果,我們不會像對待真正神秘者罪犯一樣對待你。”

  “我不了解你們的世界,但,你們能救楓嗎,我愿意付出任何代價。”

  “不,不能,孩子,你手里的那面鏡子,那個魔鬼也不能,所謂的愿望不過是一個誘惑你填滿欲望的陷阱。”

  “你們打算拿走它?這似乎不可能,這個魔鬼說契約一旦成立,就沒人能分離,它最終還會拿走我的靈魂。”

  “不,我們會救你的孩子,我們會把這個魔鬼從你的身體里拿出來,然后,你會回歸到普通人的生活。”

  蘇啟聽到安徒生的話,問道:

  “我們能夠安全的把這個神性物取出來吧?”

  “這需要他的配合。”

  安徒生說著,車也停了下來,似乎是到了目的地。

  “我們到了,下車。”

  夜晚的海風,帶著咸濕味兒。

  他們到了港口。

  安徒生走到碼頭邊,有一艘小船。

  平板船,不大,可能是以前內河用來打撈垃圾的打撈船,看著感覺應該廢棄很久了。

  安徒生拿出粉筆,準備在船上畫儀式陣,回頭跟蘇啟交待了一句:

  “我需要做些準備,你去開導他一下,想取出他身體里那個會要他命的神性物,我們需要他配合。”

  蘇啟點頭,轉身回到會長旁邊。

  “會長,我們需要你的配合,你知道那東西會要你的命,我們在救你。”

  會長沉默,沉默,然后問道:

  “你還記得我問你的,關于‘追求’的問題嗎?”

  蘇啟點頭,他們在醫院聊起過,會長說他很羨慕妹妹,生命中有明確熱愛的東西,并為之鍥而不舍的追求。

  “我一開始知道妹妹有救,與魔鬼簽下契約時,我以為我找到了自己的追求,后來我才意識到,根本沒有。”

  蘇啟靜靜的聽會長訴說。

  “我以為我能為了這個‘追求’毫不猶豫的奉獻所有,制造恐慌也好,獻上生命也好,我都無所畏懼。

  但是就在剛剛,我站在天狗面前迎接死亡的那一刻,我害怕了,我動搖了,我才意識到,我根本不像楓一樣,有能為之熱愛超越生命的追求。

  你站出來幫我擋住的時候,幸存的我甚至感到一絲慶幸。

  我為此深感羞恥,我自認為能夠愿意奉上一切的追求,其實如此廉價。”

  蘇啟聽了這話,一時也難以作答。

  追求,再次提及這個詞。

  有多少人擁有愿意為之奉上一切,甚至生命,的“追求”。

  這個詞放在現代社會形態中,逐漸變得微妙起來。

  蘇啟本想開口說自己也沒有追求,或者大多數人其實都不具備這種信仰。

  但是話到嘴邊,卻是搖了搖頭,不知怎么,就說道:

  “我一直以為無論能為自己的追求付出到什么程度,即使是付出生命,也應該是自己買單,而不是牽連別人。”

  蘇啟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說出這話的,話到嘴邊就說出口了。

  這話不說勸慰了,感覺滿滿都是嘲諷,像在指著津田會長批評:你為了實現自己的追求,為什么打算牽連東京那么多無辜市民?

  這話是不是太露骨,太直接了點?

  就好像迎面扇了人一巴掌。

  不想,津田會長聽了這話愣了下,也沒有生氣惱怒,而是苦笑著自我否定的搖了搖頭。

  “你說的對,我永遠成為不了楓。”

  “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該怎么做,這個魔鬼你們真的可以取出來?”

  津田會長話里似乎同意了配合。

  蘇啟反倒有點心里沒底。

  “你可別現在騙我,一會想不開。”

  “我不會拿自己的命開玩笑,我得活著,我得繼續等楓醒過來。”

  “說好了?”

  安徒生在船上畫好了儀式陣圖,看著走過來的蘇啟,問道。

  “說好了。”

  蘇啟點點頭。

  “我會配合你們。”

  津田會長說道。

  “我該怎么做?”

  “平躺進船里,閉上眼睛。

  無論發生什么,都不要睜開眼睛,不要回應,更不要坐起來。”

  “會發生什么嗎?”

  蘇啟問道。

  “可能會有聲音,可能會有動靜,可能會有不可名狀的事發生,說不準,但無論發生什么,記得一件事,千萬不能睜開眼睛,不要回應。

  只要什么都不做,就不會有事。

  一旦你不遵守這個規則,會發生什么可不好說,有很大的概率你沒法再回來了。”

  安徒生反復叮囑津田會長。

  “你只要躺好不動,剩下的交給我們,等我們把你拖上岸,切實接觸到陸地,你才能睜眼。

  其他的,就算聽到了我們的聲音,也不行,記住了嗎?”

  “我甚至可能聽到一些模仿你們聲音的迷惑性的幻聽,對嗎?”

  津田會長問道。

  安徒生點了點頭。

  “準備好了?”

  津田會長點頭,跳到船上,在船上所畫儀式陣的正中躺下,閉上了雙眼。

  安徒生開動船的發動機,上面設置了一個定時儀式,時間到了就會熄火。

  讓船緩緩在發動機的推動下,漂流出了港口上百米。

  同時,一根粗長的麻繩,連接著船尾,拴在了泊船樁上。

  一會他們要用這個把船拉回來。

  船在海面上逐漸漂遠,直到百米之外,發動機熄火,才停下。

  蘇啟遠遠的看著。

  昏暗安靜的近陸海面上,只有月光灑落的波光粼粼。

  不過,隨著時間流逝,漸漸的好像有海霧蒸騰,隨著烏云遮月,夜晚沒了光源,視野一下子就昏暗下來。

  蘇啟眼前一片黑。

  海面上的船,好像消失了一樣。

  “啪嘰…”

  一聲潮濕而黏糊糊的聲響,在黑暗中詭異的響起。

  蘇啟沒來由一個哆嗦,雙手有點發涼,他似乎聽到了奇怪的低語。

  “啪嘰…啪嘰…”

  黏糊糊的聲音再次響起,這個低語的節奏,讓他想起了云層下的食堂。

  食堂發出的‘嘎吱…嘎吱…’聲,似乎也是類似的節奏。

  這種聲音中,似乎總是夾雜著一種更加詭異的低語,它們隱藏在切實的聲音之下,不是通過耳膜,而像是直接污染進骨髓。

  不可名狀,不可言說,卻令人渾身戰栗,仿佛大腦在震顫,有什么詭異在污染自己的思維。

  蘇啟咽了咽口水,退了兩步。

  退到安徒生身旁,小聲問道:

  “那到底是什么?”

  安徒生回答道:

  “神秘法庭。”

大熊貓文學    我在東京克蘇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