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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神明懺悔之間,分食神尸之桌

  蘇啟怎么也沒想到,這個自己已經解決掉了的鬼神,留下的神性物還會這么危險。

  不僅在自己沒有主動使用的情況下,莫名其妙被吸收進自己的身體,而且居然會不可控的隔絕錨定。

  隔絕自身的錨定!

  這完全是神秘者的自殺神器。

  為什么還有這種奇葩的神性物?

  也對,從來沒人說過,神性物一定是某種有益能力。

  這只是一種特性,一種本能。

  向來有好有壞。

  蘇啟不是沒有考慮過自己在這個危險的神秘世界里,會失控,會死亡。

  他也有心理準備。

  但是他萬萬沒想到,會在陰溝里翻船。

  這也太憋屈了。

  自己花了那么多精力財力,把轉校生鬼神解決,結果反倒把自己坑了。

  冰冷,水壓沉重。

  蘇啟感覺自己好像溺水了一樣。

  眼前已經一片黑,看不清東西。

  平靜,平靜…

  蘇啟試著調整自己的狀態,想要平靜下來,但這次不是簡單的恐懼,是失控,哪里可能因為平衡心態輕易克服。

  上一次,他游離在失控邊緣。

  還是在愛麗絲理事的時停里。

  當時能重新回來,得益于愛麗絲理事那個貓型神性物的幫助。

  但是這一次,好像沒人能幫他。

  鬼神的低語充斥腦海。

  混沌,瘋狂。

  蘇啟感覺到自己在下沉,在迷失。

  在深邃的深海中,一點紅光。

  恩?光?

  蘇啟冰冷的身軀一顫。

  巨大的水壓下,他艱難的伸出僵硬的手,向紅光抓去。

  他摸到了。

  滑滑膩膩的苔蘚,堅硬的石質物。

  好像是一個…石像。

  一個八條觸手胡須的章魚石像。

  整體看不清。

  只能模糊看到一點…

  紅光的來源,是在石像上卡了一小塊半個手指大小的紅肉塊。

  這紅肉塊泛著微弱的紅光。

  卻如同這茫茫深海中的明燈,指引迷失的蘇啟找到了石像一樣。

  好熟悉…

  蘇啟看到這小肉塊的瞬間,就覺得似乎在哪里見過。

  但這時的他,大腦正被瘋狂的低語攪動的混亂不堪,難以思考。

  石像上,則是在傳遞著一種詭異的信號,如同炎熱中的一絲冰涼。

  蘇啟遵循本能。

  一伸手。

  掰下石像臉上一根觸手。

  無盡的混亂中,響起一個格外清晰的聲音,那是難以名狀的低語。

  蘇啟腦中突然一清,瘋狂,混亂全都消失了,身上的水壓緩緩褪去,光線和秩序重回。

  手里的觸手化為了粉末。

  蘇啟驚魂未定的睜開了眼。

  一切恢復正常,他擺脫了失控的邊緣,重新回來了。

  “這…”

  蘇啟看向周圍,一切如常。

  他并不是主動擺脫了失控。

  似乎是…因為那個怪異的石像?

  蘇啟看了看自己的手。

  剛才那個八條觸手的章魚臉石像,被他用手掰下一根觸手。

  似乎是那觸手起了什么作用,把他從失控的邊緣拉回來了。

  石像,觸手,紅肉塊都不是實物。

  而是來自,深海。

  深海中有什么?

  這是一個謎。

  但蘇啟確實在深海里,見過一些東西。

  安徒生,柏拉圖的巨大原主尸骸。

  還有…在很早的時候,他發生第一次驟沉時,出現的那些巨大章魚觸手和喊‘爸爸’的血胎盤。

  觸手,血胎盤。

  章魚臉石像,紅肉塊。

  蘇啟可不會覺得這是巧合。

  錨定線重新回歸頭頂。

  頭頂的‘青春期’光環暗淡下來,暫時停止運作,似乎受到了影響。

  蘇啟不知道它會停止到什么時候。

  這個神性物相當的不可控。

  而且過于危險,如同一個在自己身體里的定時炸彈。

  隨時可能爆破他。

  他得想個辦法解決。

  黑門俱樂部。

  “不可控的神性物?”

  安徒生喝著茶,對于蘇啟提到的問題,微微詫異,思考了一會,問道:

  “這還真是少見,很麻煩?”

  “非常麻煩。”

  “那你可以試試把它加入錨定儀式作為提供神性的神性物,你也知道,錨定儀式,能夠加強神性物與我們的聯系,加強掌控力。”

  “能夠起到效果嗎?”

  “這你得試試,這種情況不多見,沒有可以參考的案例。”

  蘇啟只能點頭表示知道,然后他又問起另一件事,關于石雕像的事。

  他沒說自己失控,也沒說其他,因為涉及他的神秘,所以只能單純問知不知道石像的來歷。

  他在紙上憑記憶勉強畫出形狀,當時昏暗中很模糊,他只看清楚大概。

  安徒生看著蘇啟畫的,皺眉問道:

  “你在哪里見到的?”

  蘇啟搖搖頭。

  安徒生明白了,這是涉及神秘,不可言說的意思。

  “我會幫你查查黑門信息庫,但不保證一定有結果,神秘世界不可名狀的東西太多了,不可能每個都有記載。”

  蘇啟點頭表示感謝。

  從黑門俱樂部離開后,蘇啟乘電車趕去渡邊律所的打工。

  一天下來,直到晚上回家。

  蘇啟感覺今天分外的疲憊。

  先是考試,再是讓轉校生鬼神成佛,結果留下的神性物造成自己險些失控,卻又莫名脫險。

  這種在日常和死亡危險邊緣反復橫跳,簡直太消耗他的心力。

  拿塊巧克力來吃…

  自己什么時候開始依賴甜食來著?

  好像是二階堂老師推薦的,雖然很有用,但最近一直買也挺花錢的,難怪二階堂老師辦了那么多會員卡。

  蘇啟疲憊的躺在床上,放空大腦,想一些無意義的事來放松精神思維。

  直到時間差不多,抹上畫皮,迎接瑪麗小姐。

  等瑪麗離開,他才忐忑的睡下。

  明天早晨起床。

  他希望能照常看到太陽。

  蘇啟睡著后,床底下一陣動靜。

  一只小血手扒上了他的床。

  夢中,深海。

  蘇啟沉下來后。

  看了看身邊的標尺深度。

  2萬5千米…

  呵,還超額下沉了。

  蘇啟徹底沒了脾氣。

  也是,對他來說。

  2萬和2萬5有什么區別?

  反正都沉到莫霍層了。

  第一時間確定了深度,蘇啟又四處看了看,深邃的深海里,什么都沒有。

  那個章魚石像,他并沒有找到。

  深海里的東西只有五種。

  錨定線,神性物,原主,自己,異物。

  這是神秘學入門書上就有的。

  那個石像就屬于異物,最無法解釋清的一類。

  蘇啟找了一會未果后,不浪費時間,轉頭繼續去用錨定線搭建自己的錨定儀式。

  錨定線按照王國之書上學到的陣圖布置,今天的進度很快,不一會已經搭建好了大半。

  蘇啟看看進度,決定先進行神性物嵌入的步驟。

  錨定儀式中,有一個提供神性的結構構造,單純的錨定線是無法滿足的,需要神性物來編入其中。

  錨定模因,每層可以構建一個儀式,每個儀式能夠編入一個神性物。

  錨定儀式中的神性物,會和神秘者互相影響,神性物可能產生增幅進化,神秘者也可能受其影響。

  蘇啟目前的幾個神性物。

  最重要的是‘百人一首’和‘理想國’。

  其次是‘傳火’和‘弗蘭肯斯坦’。

  一個不可控的‘青春期’。

  至于‘畫皮’和‘物理學圣劍’,這個屬于暴力防身手段,對付鬼神用的,在增加錨定上不能起什么幫助,所以蘇啟暫時不會考慮。

  他現在更需要錨定。

  因為一層才能建立一個儀式,編入一個神性物,所以位置有限。

  如果編入儀式,能夠達到加強掌控力,甚至增幅進化的效果,那肯定是選擇重要的,有用的。

  蘇啟最開始的想法是在‘百人一首’和‘理想國’里選。

  而理想國的原主,影響力比較大。

  蘇啟第一次沒經驗,為了自己盡量不受影響,一開始的選擇更傾向于‘百人一首’。

  然而,現在不行了。

  一個不可控的‘青春期’出現。

  蘇啟這第一次的編入位置,必然要給它,加強掌控力,看能不能操控它。

  不然,等這個神性物恢復過來重新啟動,自己搞不好又該失控了。

  深海中。

  白光錨定線搭建成的半個儀式陣,復雜縝密,神秘而詭異。

  蘇啟一點點把‘青春期’嵌入儀式。

  隨著錨定儀式‘嗡’的一陣晃動。

  神性物編入成功。

  蘇啟感覺到了不同,自己的身體有些異樣,好像多長出了一個部位。

  頭頂長出了一個飄浮黑光環。

  自己可以隨時操控關閉它,如同張口閉眼一樣習慣。

  成功了…

  蘇啟不管怎樣,先是第一時間把‘青春期’給關閉了,這樣一個‘自殺神器’,他可不敢開。

  他不惜消耗一層錨定儀式的位置,就是為了把它關閉。

  當然,這個‘青春期’融合后,蘇啟與其互相影響建立了聯系,發現了其似乎并不像表面那么簡單。

  不知是本來就隱藏。

  還是被蘇啟編入自己的半個錨定儀式后,受到影響有了變化進化。

  反正,似乎是有一些其他的功能。

  不過蘇啟現在沒法實驗。

  因為,天亮了,他要醒了。

  第二天,早晨。

  蘇啟起床。

  莫霍層,第一天。

  他還沒來得及下床,就已經看到了第一個驚喜。

  自己的手腕上。

  有一個被抓出的血手印。

  這是什么?這是什么?這是什么?

  大早晨的給我起床雷擊,我以后還敢不敢在這床上睡覺了?

  蘇啟心里已經慌到復讀三連。

  表面上卻仍然波瀾不驚。

  淡定的當手腕上的血手印不存在一樣,下床,走到窗邊,拉開窗簾。

  整個天色一片灰。

  空氣中滿是飄浮的顆粒。

  PM2.5超標。

  巨大的霧霾人形,身高超過數百米的龐然大物。

  緩緩行走在高樓大廈間。

  頭頂的霧霾天使環,正在不斷的翻涌著塵埃,霧氣,顆粒。

  蘇啟的莫霍層視野中。

  東京都內,已然聳立著。

  混凝土,石油,霧霾。

  三個巨大天使。

  然而。

  蘇啟后退三步,呼吸驟然急促。

  跌坐在地。

  他抬頭看著天空上,瞳孔緊縮。

  恐懼的閾值已經無法壓抑。

  渾身不可抑制的顫抖。

  他的心跳遠超正常頻率,血壓沸騰毛細血管破裂,鼻血涌了出來。

  人的極度恐懼,原來會剝奪他對身體的控制權。

  聳立東京的巨大三天使?

  在真正的恐懼之下,它們顯得如此蒼白無力。

  蘇啟看到了真正的不可名狀,真正的不可直視。

  那是禁忌之所,那是絕望的原初。

  他知道了什么是,

  神明懺悔之間,分食神尸之桌。

  他知道了為什么,

  別抬頭!

  因為會仰視,神。

  灰蒙蒙的云層間,齒輪聲‘嘎吱…嘎吱…’作響,無數裸露血紅肉纖維的巨大手臂,從灰云中探下…

大熊貓文學    我在東京克蘇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