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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原罪·妒忌

  所托洛亞的管理方式是議會制,典型的資本主義模式。

  最混亂的第十區和最秩序井然而又階級分明的第一區之間的分別就是法律。

  第十區,沒有法律,那里只有一個規則,擁有實力的人就是法律,從第九區開始才會擁有法律,不,應該說是鐵律。

  第九區,不允許明面上的犯罪!

  從這個區域開始就有執法隊的存在,算不上公正,但他們會比較盡職的去完成他們的任務,這也將第九區塑造成了一個表面看上去還算不錯的區域。

  但黑暗,依舊存在,依舊深沉。

  “蘇西,你能幫我看一下我今天的搭配怎么樣嗎?”

  第九區唯一一名議員,也是第九區區長的威廉姆斯家中,一名樣貌雍容美麗的年輕女人正看向自己身邊那一位穿著奢華禮服,看上去相當端莊大氣的同齡女人,滿臉笑容的問道。

  被稱為蘇西的女人笑吟吟點頭走了上來,替安潔莉娜打理了一些沒有處理到的細節,將其推到鏡子錢笑道:“親愛的,你今天真的非常美,相信先生也這樣認為,對吧?”

  聞言,二人不約而同的看向了正在壁爐邊上捧著一本典藏書籍閱讀的擁有書卷氣息,穿著針織襯衫的中年白人。

  索內爾先生將書合了起來,推了推眼鏡笑著說:“我的兩位天使,今天的你們都非常美麗。”

  得到索內爾先生稱贊的安杰麗娜和蘇西露出了開心的笑容,不過很快,索內爾先生就接了一個電話,似乎要去忙工作了,兩個女人也如同最好的閨蜜般手挽手走出了別墅。

  “恩格爾斯先生好像要去參加議會的工作,我們先去好好逛逛吧。”

  第九區生活的人也并不少,雖然超過九成都是生活在最底層,勉強能夠維持普通生活的下等人,但是剩下的名流權貴們手中掌握的財富也足以讓第九區建立起一條繁華至極的商業圈。

  這里有著最新款的包包,最新款的化妝品,價格高昂的跑車展覽,甚至是還有不少違禁品在這里都成為了無比正常的商品。

  比如高檔成癮性藥品,比如槍支,彈藥,一戰和二戰所留下來的極具收藏價值的老式槍支,甚至是奴隸買賣。

  很難想象,在現今這個科技發達的時代居然還會存在如此泯滅人性的商品,將一個個人類買來當成奴隸培養,或是經過慘無人道的訓練成為世界上最頂級的保鏢,或是在無法形容的調教下所培養出的專門供應于擁有變態癖好的權貴們所肆意玩弄的玩具。

  偏偏,這一類商品的銷售數據還非常好。

  無處不在的黑暗中,周遲和蕭玉堂藏身其中,在聽到蘇西提到的索內爾先生的姓氏時,他有些茫然:“恩格爾斯?我好像在哪里聽到過這個名字。”

  “你當然聽說過。”

  蕭玉堂低聲笑道:“索菲亞曾經就姓恩格爾斯。”

  “這是怎么回事?”

  索菲亞有改過姓氏這一點,周遲很早就知道了,那個時候是第一次去永恒樂園,不,對索菲亞來說,那時候她是第二次進入永恒樂園,算上之前那最后一次已經進入過三次了。

  周遲在第一次進入永恒樂園的時候就看到過索菲亞第一次帶隊進入永恒樂園的任務報告,上面記錄的名字正是索菲亞·恩格爾斯,而不是現在的索菲亞·亞瑟。

  看著外面還跟好姐妹一樣挑選著那些外界違禁商品的兩位夫人,蕭玉堂看向周遲,眼神稍微上瞟:“有興趣了解嗎?”

  以如今周遲的敏銳程度他自然能夠察覺到蕭玉堂是在看他的頭發,他突然一把扯下了幾十上百根頭發,放到掌心中看著。

  從小到大不管怎樣都沒長過白頭發的周遲,此刻掌心中的那些頭發中竟有十分之一左右在悄無聲息中變成了白發。

  “你的皮膚也在漸漸變好了。”蕭玉堂再度提醒道。

  周遲看了看自己的手,在他的視線中,那蔓延著血色紋路手上的曾經訓練留下的一些細微傷疤如今都已經淡化不見,皮膚開始變得白皙。

  健康,但又不正常的白皙。

  周遲握了握手,又將手放下,平靜的看向蕭玉堂在這三天中難得的說了一句笑話:“成神還會透支生命?”

  蕭玉堂淡然道:“當然不會,這只是你神化過程中的一些變化。”

  聽到這,周遲低下頭又看了一眼自己那雙已經不再正常的手:“已經開始神化了嗎…”

  蕭玉堂默默等待著。

  很久之后,周遲才抬起頭,問道:“說吧,索菲亞的事情,我一直挺好奇的。”

  畢竟如果再不滿足于他的好奇心,之后的他將不會對曾經的一切再有任何的興趣。

  蕭玉堂笑了笑,道:“在俄羅斯的部分區域中,恩格爾斯家族一直擁有著相當的聲望,也是俄羅斯中少有的能夠影響政權的家族,甚至擁有極高的名望。”

  “在基金會建立之初,恩格爾斯家族就是俄羅斯分部的主要負責人,老一代的恩格爾斯們以性命去賭成為覺醒者的可能性,最后只有三個人活了下來,其中一個,就是索內爾·恩格爾斯,也就是索菲亞的父親。”

  “他在兩位兄弟先后陣亡的情況下,擁有極大潛力的索內爾成為了俄羅斯分部部長,甚至擁有了建立二級總部的可能性。”

  “但是最后,他帶著一樣被污染的封禁物潛逃了,潛逃時幾乎將俄羅斯分部留守人員殺戮一空,最后消失不知去向,就算是基金會也無法在茫茫大海中尋找到一滴特定的水珠,周圍數不盡的水珠就是索內爾天然的掩飾物,只要他想,他可以在世界上完全消失,也可以在世界上的任何一個角落上出現。”

  “所以造就了索菲亞現在的性格?”

  蕭玉堂點了點頭,繼續道:“當時索內爾的叛逃行為被恩格爾斯家族視為家族最大的恥辱,革除了他的姓氏,甚至差點將索菲亞也剔除出去,在后來的二次覺醒計劃中,索菲亞也沒有得到她應有的權利。”

  “直到后來,她被柯娜發現,柯娜是她的老師。”

  “她進入了俄羅斯分部,在那里工作,學習,戰斗,逐漸成為了一名合格的戰士,但這對一個十六歲出頭的少女來說未免太過枯燥,乏味,后來在她的生活中出現了一個像是大哥哥一樣的角色。”

  “他是一支獵魔人小隊的隊長,在俄羅斯分部沒有人愿意接納索菲亞的情況他,他摒棄了其他隊員的影響,讓索菲亞加入了小隊。”

  “索菲亞成長的很快,她的實力很快就將隊長甩在身后,甚至屢次在怪物事件中救了不少隊員,包括隊長,后來,隊長干脆將隊長的職務交給了索菲亞,而她也順勢成為了俄羅斯的副部長之一。”

  “后來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在永恒樂園降臨的時候,除了擁有柯娜給她的手鏈保護的她以外,其他成員全部陣亡,而那個一直幫助她,開導她,給予她無微不至的關心,將她當成妹妹疼愛的副隊長在永恒樂園中墮落,成為了鋼琴師。”

  “后來,她改名為那個年輕人的姓氏,亞瑟,表明自己不再是恩格爾斯家族的人,而是亞瑟家族的子女。”

  “哪怕這個家族僅剩她一個人。”

  周遲點了點頭,沒有做出任何評價,一言不發。

  這個時候,蕭玉堂卻是突然擠眉弄眼道:“但是,從她對你的態度來說,我敢肯定,她喜歡你。”

  “喜歡?”周遲搖了搖頭:“我和她的關系只是同事和戰友,現在就連這些身份也將遠去,我甚至不能夠繼續當她的朋友,代替亞瑟去開導她,教導她。”

  打心底上,周遲對索菲亞的感情都沒有太過另類,哪怕她已經十八歲成年,年齡差并不是特別大,但在周遲眼中,索菲亞更像是一個可以托付后背的戰友,日常相處中更像是兄妹。

  但蕭玉堂卻是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也許,有這個機會呢?”

  周遲抬頭盯著蕭玉堂的眼睛,他那雙能夠看透所有人心中所想,心中所欲的眼睛根本無法穿透蕭玉堂那滄桑成熟的心靈。

  突然,一陣提示音響起,蕭玉堂不知道從哪拿出了一個厚重的衛星電話遞給了周遲:“索菲亞打來的,要接嗎?”

  周遲沉默了一會,搖了搖頭。

  他哪怕放棄和趙欣那十多年的長情也不愿意去背叛這份感情。

  此時的他重新回想起來,索菲亞對他似乎的確有一種不同尋常的意味在其中,但或許是出于蕭玉堂的身份和是他讓索菲亞來的,再加上索菲亞那冰冷的樣子掩蓋了絕大多數的異狀,他選擇了看不到。

  看不到,就不會想,不會想,就不會出問題。

  蕭玉堂呵呵一笑,隨手將衛星電話收了起來,兩人看著滿載而歸的兩位夫人在商家們的熱情招待之下離開了商業街。

  她們買的不只是化妝品,衣物,珠寶首飾,還買了幾個奴隸。

  “蘇西,你買那些低賤的奴隸做什么?”安杰麗娜有些不太明白蘇西的所作所為。

  她們的身份并不適合買奴隸,作為索內爾議員的夫人,她們出入都有數十人的保鏢跟隨,壓根用不上這些所謂堪比頂級保鏢的奴隸。

  畢竟一個奴隸,能和一個接受過嚴格訓練的精銳保鏢相比嗎?光是禮儀就不可能滿足她們的要求。

  至于那些滿足扭曲的奴隸,她們沒興趣買,也不敢去買。

  索內爾先生非常討厭這些低賤的奴隸。

  面對安杰麗娜的詢問,蘇西笑著回答道:“我們之前不是養了兩只德牧,但一直苦于沒有人能夠替我們馴養它們嗎?這幾個奴隸都有接受過馴獸的訓練,有經驗,或許一段時間之后我們就能夠親自帶著那兩只德牧出門了,而且過一陣子就是索內爾先生的生日了,這會是一份非常好的禮物。”

  “牽強的理由。”周遲心中無聲的做著評價。

  安杰麗娜雖然心生懷疑,但為了維持表面上的和睦她也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回到家的兩位夫人見到了先生,但是索內爾此刻的表情卻非常難看,如同吃了死蒼蠅一樣。

  “安杰麗娜,今晚來我房間。”

  被翻了牌的安杰麗娜心中欣喜不已,面上也是帶著剛剛好的笑容,應了下來。

  索內爾不喜歡沒有禮儀的行為,過度的高興同樣不被允許。

  甚至在洗澡準備之前,安杰麗娜還像模像樣的和蘇西繼續維持著那塑料一般的情誼,好好安慰了一下蘇西。

  但殊不知,在周遲眼中,蘇西心中那份象征原罪的黑色正逐漸侵蝕著她的內心。

  第二天,依舊是安杰麗娜貼身陪伴著索內爾,這也讓蘇西心中的妒忌之火愈發強烈。

  強烈到將要摧毀那個人,那個搶走了她所有東西的女人!

  第三天,負責馴養德牧的奴隸傳來了好消息,得了空的安杰麗娜自然是在蘇西身邊陪著她,不,或許是在用“不經意”間的話語和動作激怒著蘇西。

  但安杰麗娜并不知道,蘇西能夠如此狠心。

  奴隸們不小心放出了德牧,德牧出乎意料的只追咬安杰麗娜,將安杰麗娜一頭飄逸的金發撕扯下頭皮,奴隸們“努力”的阻止,卻又無能為力,別墅莊園內的保鏢們也“恰好”都有事情,蘇西更是被“嚇傻了”,等到安杰麗娜被咬到奄奄一息后才去通知了保鏢們。

  不出意外,安杰麗娜死了,痛苦的死了。

  工作和生活都不太順心的索內爾得知了這個消息也是雷霆大怒,狠狠責備了一番蘇西之后也如愿以償的讓她走進了那已經一個禮拜沒有走進的房間,在那張熟悉的大床上睡了安穩的一覺。

  沒有人可以再和她搶東西。

  又是兩天后的夜里,頭發已經白了許多周遲戴著禮帽,和蕭玉堂出現在了一棟高樓之上。

  他抬起手,做出手槍的姿勢,

  “砰,砰,砰,砰…”

  特種防爆材質的車輛直接被打穿了數個空洞,里面躺著的正是穿著正裝的索內爾和穿著華貴紅色禮服的蘇西。

  “那兩條狗,應該是你做了一些手腳吧?”

  “我們并沒有太多的時間,走吧,下一個。”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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