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把鋼刀在陽光映射下,閃爍著森然的寒光。
林楚身后的五個親兵,也是在第一時間,抽出了腰間的鋼刀,對陳牧等人怒目而視。
陳牧二話不說,以最高的禮儀相待,讓林楚“倍感榮焉”。
你們盤龍寨就是這樣待客的?
忽然的,壇子摔碎的聲音,打破了現場的尷尬局面。
眾人齊齊看去,只見林清寒背影十分狼狽且迅速的向遠處跑去。
“你給我站住!”
林楚虎目一瞪,對著林清寒的背影大喝,但是他這一聲,反倒是讓林清寒跑的更快的。
林楚下意識的就要追上去,但是卻被幾個山匪攔住了。
“你們…”
陳牧一臉狐疑的看了看林清寒的背影,又仔細的看了看林楚。
不知為何,陳牧忽然感覺,他們兩個人竟是有些神似。
聽到林楚大喝聲的方毅,忽然感覺這聲音有些熟悉,詫異的撥開了人群,看到了林楚后,隨之瞪大了眼睛。
“將軍!”
“將軍,您怎么來了?”
“將軍?”
四周的山匪們,議論紛紛。
這人真是神風國的將軍?
陳牧緊皺著的眉頭,忽然舒展開來。
“哈哈哈…”
眾人看去。
陳牧一臉熱情的主動上前,并且在林楚極為懵逼的狀況下,拉起了林楚的右手,用力緊握。
“您就是林大將軍吧,陳某早有耳聞,如雷貫耳啊!”
“…”林楚無語。
你這模樣怎么看都不像是早有耳聞。
“都愣著干嘛?還不把刀收起來!”
陳牧對著四周的山匪大喝一聲,眾人十分疑惑且無語的收回了刀。
讓咱們動手、收手的,都是你啊。
陳牧自來熟的勾肩搭背,盡管林楚一陣的不適應。
“將軍,此子…”
方毅豁然起身,剛要說些壞話,就被林楚揮手打斷了。
十分憋屈的方毅,只能對陳牧怒色以待。
這個混蛋膽敢如此侵犯將軍威嚴,其罪當誅!
“劉三思你特娘的趕緊給我準備一些美酒肉食,好好的交代這五位兄弟!”
陳牧對著劉三思大喝了一聲后,一臉笑容的拉著林楚,向議事堂而去。
“林將軍你來的太是時候了,你不知道,我前幾天才抓西嶺縣令呢,就想著什么時候給您送去呢…”
“不急,不急。”
林楚嘴角微揚,一臉笑容的看著陳牧,想要看看陳牧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陳牧一拍腦門,歉意道:“對對對,是我著急了。”
二人坐下后,林楚的目光在陳牧的身上,打量了幾圈。
“陳大王我這次來是因為你。”
“因為我?”
陳牧抓了抓頭,一副茫然的模樣,問道:“不知林將軍,找我有什么事?”
“你和清寒到底是什么關系?”
林楚笑盈盈地看著陳牧,眼眸深處卻是帶著幾分的殺意。
“這個…”
陳牧忽然的扭捏了起來,好像害羞的姑娘,格外的…
惡心!
沒錯,就是惡心!
林楚有些反胃。
你一個大老爺們,至于這么嬌羞么?
嬌羞了好一陣子,陳牧方才開口道:“其實,我也是被破的。”
“…”
林楚一語不發,卻逐漸的握緊了拳頭。
忽然的,林楚不想看看他有什么壞水了,就想打死他!
就在這時。
“林叔叔。”
林楚蒙圈的看著陳牧,雙手奉酒過來。
這混賬東西,看穿我的身份了?
“其實林叔叔,你來的時候,我就知道您肯定是寒寒的親戚。”
親戚?
林楚咧嘴笑了。
陳牧笑的更加燦爛:“我知道您這次來,肯定是因為我和寒寒的婚事,其實我也想過,不過我這盤龍寨,底子太薄了,要是在壯大一些的話,我肯定會主動去提親的!”
“你就不怕我…”
林楚很快反應過來,冷笑道:“不怕我哥殺了你?”
“怕!當然怕了!”
陳牧表情稍顯慌亂,很快就鎮定了下來,笑嘻嘻的說道:“不過我躲在盤龍寨,背靠三鳳嶺,我那岳父一時間也拿我沒辦法。”
林楚咬了咬牙,這個混賬真欠收拾。
看到林楚閃爍的兇光,陳牧心中一顫,不能這么浪了,不然等下要出事。
“我聽說我那岳父勢力很強,這可不行啊。”
“豈不聞功高震主?”
“若是神風國的國君,忌憚與岳父大人的實力,驟然對岳父下手,也不是沒有可能的!狡兔死走狗烹,這個道理您應該明白的吧?”
林楚眉頭一挑,臉色有些復雜:“國君與你的岳父關系不錯,不要挑撥離間。”
“不不不,即便是親兄弟又能怎樣?”
陳牧笑盈盈的搖了搖頭,見林楚皺眉看著自己,遂解釋道:“國君和岳父大人關系是不錯,但是并不代表著,岳父大人在神風國中沒有敵人啊!”
“三人尚且能成虎,若朝堂上盡數是污蔑,誹謗岳父大人的,林叔叔您說國君是相信,手握大權重兵的岳父大人,還是相信一眾朝堂文臣?”
“秀才造反三年不成,可若是我那手握重兵的岳父大人…呵呵呵。”
陳牧一臉笑容的看著林楚,只是笑容卻很詭異。
林楚心中咯噔一下,仔細的想了想陳牧說的話,不是沒有道理的。
“那你覺得,你岳父應該怎么辦?”
“這我就不知道了…”
陳牧稍顯遺憾的搖了搖頭,坐回了自己的位子上。
該說的都說了,剩下的就看林楚有什么反應了。
此事若成,至少三兩年內,盤龍寨無憂。要是失敗了,明天黃昏盤龍寨就不復存在。
裝逼很刺激,同樣也很危險。
裝逼陳牧倒是做了不少次,可刀尖上跳舞,陳牧是第一次做,難免的有些緊張。
坐下后陳牧的兩腿便微微的顫抖了起來,急忙拿起酒水,快速的喝了一杯。
可是,不但沒有平定心中的慌亂,反倒是更慌了。
臉上笑嘻嘻,心里慌成狗。
林楚雙眸直勾勾的盯著陳牧,尤其是陳牧翹著不斷晃動的二郎腿,讓林楚很是不滿。
可不知怎的,林楚忽然有一種,被他吃的死死的感覺!
朝堂上對于自己統帥一軍,早已有些風言風語了,如今自己大破西國軍隊,連下三城,捷報已經傳回王都。只怕朝堂上的那些人,對自己更加的忌憚。
狡兔死,走狗烹。
自己真的會有這么一日?
林楚忽然覺得,抖著二郎腿的陳牧,也不是那么討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