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幾何時,林清寒恨不得,西國從上至下都是蠢蛋。這樣一來,平定西國就如同探囊取物了。
但是現在,林清寒很煩。
好端端的我干嘛要和陳牧打賭,這不是自討苦吃的嘛!
誰能夠想到,與神風國大大小小戰役,不下數十次,更是被朝堂認為有虎國之勢的西國,居然有這么混賬的玩意兒!
你怎么就不在城中,留下幾個防守的士兵呢?
怎么就讓陳牧他們這些人,順順利利進入了西嶺縣呢!
柳江,你干嘛吃的!
林清寒想著,自己要是西嶺郡守,第一個就砍了柳江!
“陳兄,實在是抱歉,在下還有要事在身,不方便在此耽擱了。”
對于陳牧的熱情,李若懷架不住了。
這是上桿子認親戚的嘛。
我們不過是萍水相逢,你至于這么火熱的李兄長,李兄短的,打聽這個,打聽那個的嘛?
不清楚的人,指不定以為你是我的親戚呢!
“李兄,你我一見如故,只可惜時間太短,無法秉燭夜談,實乃人生一大憾事!”
陳牧一臉的遺憾之色,連連嘆息道:“這樣,李兄不如給我你的落腳點,等我安頓好了,這就過來尋你!”
“這…”
李若懷躊躇片刻,見陳牧一臉誠懇,卻也不好再度推脫。
左右無事,既然能夠與其他的商隊結交,對于富貴商隊的發展,也是有利的。
抱著如此想法,留下了地址,李若懷得償所愿,終于掙脫了陳牧的懷抱。
“多好的人啊。”
陳牧一臉感動,像李若懷這么容易輕信他人的人,已經快要絕種了。
“是啊,多好的人啊。”
林清寒冷下著附和了一聲,見陳牧看向自己,繼續道:“這么好的人,你都要下手?”
“胡說八道!我陳牧怎是這種人?”
陳牧一身正氣,看的大鐵牛等人都信了。
“大王咱們真的不對他們動手?可是俺剛才看到他們的車隊里,有不少的好東西啊。”
一個巴掌毫無征兆的落在了大鐵牛的腦袋上,大鐵牛一臉不解的看著陳牧。
“你太讓我失望了!”
陳牧搖頭嘆息,“我和李兄一見如故,你竟然打著他貨物的心思,你還是人么?”
大鐵牛一臉委屈,無辜的說道:“大王,俺錯了!”
“知道自己錯在了什么地方嘛?”
“俺…”
大鐵牛憋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錯在了什么地方。
“我來告訴你!”陳牧瞪了大鐵牛一眼,而后看向李若懷等人的方向,緩緩說道。
“李兄人手不足,無法看護好這么多的東西,身為他的好友,我陳牧有責任,有義務為他分擔一下壓力,不然他們碰到了山匪怎么辦?”
大鐵牛目瞪口呆,李子堯等人面面相覷。
“呵呵!”
林清寒翻了翻白眼,不想理他了。
臉皮厚到這種地步,也算是一種境界了吧?
陳牧目光掃掠,臉上的嚴肅之色,驟然消失無蹤,嘿嘿的壞笑了起來。
“馬龍,你帶幾個人,先把城門給我拿下咯!”
“是!”
“李子堯你帶一隊人去縣衙!柳江既然能夠在白虎寨,留下那么多的東西,我就不信他的縣衙里,沒有銀子!”
“是!”
“大鐵牛!”
“俺在。”
“給你一個彌補的機會,帶著剩下的人,跟我去好好的慰問一下李兄。”
“嘿嘿…”
命令下達,一切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陳牧雙手負在身后,循著李若懷等人的方向追了過去,作為好兄弟,當然要認真對待一下了。
可是李若懷并不這么覺得,就算是相逢恨晚,也不用這么急…吧?
“陳兄,我的好兄弟!我知道咱們一見如故,可你也不用這般熱情吧,我招架不住。”
李若懷咽了咽吐沫,鬢角流下一絲冷汗,看著坐在面前一臉笑容的陳牧,面皮不受控制的輕輕跳動著。
“我覺得,來日方長!”
“不不不!”
陳牧放下茶杯,極為認真的說道:“李兄,你的這些貨,我覺得只有我們陳家商隊,才能夠完好無損的運回去。”
“陳兄,手下留情啊,你這不是要…”
“別動!”
李若懷肩膀上的超大號狼牙棒輕輕一動,李若懷頓時打了個寒噤,看了看一側被打碎的實木椅子如坐針氈。
“陳兄,你這是要我的命啊!”
李若懷要哭了,我剛剛落腳你就帶人來秉燭夜談,談個鬼啊!
有人拿著超大號的狼牙棒,頂在人家胸口上,秉燭夜談的嘛?
有人拿著刀,抵在人家脖子上,稱兄道弟的嘛?
“李兄,你也要體諒體諒我的難處啊。”
陳牧嘆息著,臉上苦澀味道,讓人見之傷心:“我手下那么多的兄弟,那么多張嘴等著吃飯呢,我也是被逼無奈啊。”
“…”
李若懷抽了抽嘴角,你無奈,我更無奈。
我特娘的瞎了眼,認下你這么一個兄弟!
“大王,都清點好了。”
手下來報:“共計五百張弓,七萬兩白銀。”
茶水灑落在手背上,陳牧一震疼痛。
“陳兄…”
“李兄,仗義!”
陳牧一臉敬佩的說道,并且豎起了個大拇指,“像李兄這么仗義的人,已經不多見了。”
“我…”
“別說了李兄,你的意思我都懂,這些東西我會一件不留的帶走!”
“你…”
“我明白李兄!”
陳牧豁然起身,嚇的李若懷一個激靈。
眼見陳牧一臉嚴肅的走到了自己的面前,李若懷趕緊說道:“陳兄,這些東西你拿去!你我兄弟,何須多言!”
陳牧驚喜連連,“李兄,我果然沒有看錯你!”
隨后,在李若懷蒙圈的目光下,陳牧十分肉痛的,拿出了一枚銅板,放在了李若懷身邊的桌子上。
“這…”
“這是我買下物資的憑證!”
李若懷要瘋了。
我沒瘋!
是陳牧瘋了!
這個混賬居然用一枚銅板,買下自己七萬兩銀子,五百張弓!
我草擬祖宗!
“親兄弟明算賬,我怎么能虧待了李兄呢!”
看著陳牧極為誠懇的臉色,李若懷沉默了,感動的眼角浮現處了淚花。
“李兄,你別激動。你的那些馬我就帶走了,畢竟咱們是兄弟,這些馬你應該不會在意的吧?”
“咳咳…”
李若懷呼吸急促,面色漲紅,兩只眼睛如同死魚眼。
“兄弟你太客氣了,不必興奮成這般模樣。”
陳牧大度的拍打著李若懷的肩膀,颯然笑道:“他日,李兄若來盤龍寨,我必掃榻相迎,美酒佳肴!”
呼哧呼哧。
“李兄你且休息,我先走一步。”
走出幾步后,陳牧忽然咧嘴笑著回頭,道:“李兄,城中可能不大安全,我建議你還是留在這里,不要出去走動!”
陳牧揮了揮手,大鐵牛心滿意足的收回了,一直架在李若懷肩膀上的狼牙棒。
林清寒搖了搖頭,為李若懷默哀了幾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