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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噩耗(2)

  歸心似箭的趙普等人不顧冬季來嚴寒,一路都縱馬疾馳,不過四日間就抵達了豫州沛國境內。

  到了冬季,又是百姓一年中最難捱的時節。

  豫州刺史王允縱然不是揚州刺史巴祗那樣極端清廉的人,可也是后漢末期的士人楷模,是能做實事的朝廷大吏。

  可惜,時勢非一人之力所能逆轉,他在任上竭力為百姓謀福祉,可也架不住整個朝廷腐敗日久。

  百姓疾苦也非一兩年就能夠解決。

  到了冬季,家無余糧的百姓受劉辟部黃巾軍的蠱惑大批量的加入黃巾余部。

  不過一月間,劉辟已經擁眾數萬,成為王允不得不警惕的軍事力量。

  趙普叔侄帶周倉、程磊兩人過譙縣之后,正巧遇到曹操帶所部鄉勇剿賊歸來。

  趙云耳聰目明遠遠瞧見一身戎裝的曹操。

  “阿叔,前方是曹孟德。”他手指近兩百步外。

  趙普微皺眉頭,他舉目望去,唯獨能瞧見前方大軍高舉的旗幟上有大寫的曹字。

  至于領軍人是誰,他是看不清楚的。

  “你如何能確定?”他不由問自己的侄子。

  這時候他不想節外生枝,如果不是曹操能避開就避開吧!

  趙云道:“他白面長須儀表不俗,加上旗幟我才斷定是他啊!”

  其實,此情此景多半是曹操了。

  只是,趙普受前世的記憶影響,知道曹操座下其實還有曹洪等大將,因此不敢斷定。

  不一時,曹操帶大軍趕來,見路旁的趙普叔侄大吃一驚,“先生緣何在此?”

  趙普拱手道:“我等從九江郡而來,崔公病重,正急于趕回常山郡,孟德這是旗開得勝了?”

  進入豫州境內以后,他們就聽聞劉辟部黃巾余部襲擾州郡的事。

  曹操嘆道:“不過是陳國境內些流民作亂罷了,輕易就平息了,談不上旗開得勝。王刺史那邊才是大陣仗。”

  劉辟部黃巾軍一直活躍到群雄逐鹿的時候,在汝南郡等地盤踞達十數年。

  趙普猜王允此行或許能勝,可也不過暫時壓下劉辟的勢頭罷了,想要平息那絕無可能。

  不過,這事他也不便向曹操提及,出于急于趕路,閑聊了幾句,便向曹操辭行。

  曹操原本想趙普叔侄路過譙縣,無論如何也要讓他們到府上喝上幾杯。

  可想到崔超病重,他們一路急趕慢忙,因他耽擱了行程,那他可就是罪人了,因此也沒有強留,只說他日所有機會,定會登門拜訪。

  眾人辭別曹操,繼續向北趕路。

  五日之后,他們經陳國邊境進入濟陰郡,在濟陰郡稍歇一晚,就繼續向北過兗州邊緣地帶抵達冀州。

  在從九江郡陰陵出發十二日之后,他們總算是抵達了河北。

  過魏郡境內時,天降大雪,此時已入寒冬臘月,冰天雪地路不可行。

  眾人被困在了魏郡鄴城北的一處村鎮之中。

  這一帶周倉較為熟悉,他帶眾人暫時借宿在一位姓錢的老人家。

  這位錢姓老人原有三子,有兩位死于戰亂,最小的兒子也年初的瘟疫中病死。

  周倉曾經接濟過他,因此他對周倉頗為感恩戴德,一路客氣的將他們引入家中,并將家中的老母雞殺了待客。

  趙普得知之后,心中愧疚,吩咐周倉走時務必要給錢太公留下些錢財。

  可令人尷尬的是,眾人一路買馬損耗不小,如今已經囊中羞澀了。

  趙普不由臉色一紅,來到這個時代已經一年有余,可他的花費多半都還是崔超付予的。

  他作為一個穿越者,所作所為真的是失敗。

  大雪一下便是兩日,等雪勢稍停之后,趙普便急不可耐的出發。

  至于報答錢太公招待之恩,他只能讓周倉吩咐他的舊部代勞了。

  眾人入鄴城也并未停留,直接出城繼續向北過魏縣向常山郡郡治元氏縣進發。

  周倉在趙普等人因大雪留在錢太公家安歇的時候,聯絡了一下裴元紹等人。

  他從裴元紹口中得知,黑山軍在張燕的帶領下,向朝廷請降招安。

  漢靈帝劉宏準了,并封張燕為平難中郎將,命他管理黃河以北太行山周邊的行政及治安事務,每年可以向朝廷推薦孝廉,并派遣計吏到京師雒陽去匯報。

  這相當一個大郡的太守了。

  當周倉把這件事告訴趙普時,趙普一點都不意外,甚至都還在他的計劃之內。

  如果與董卓的爭斗情況危機,張燕可能是一個強有力的臂助。

  但眼下并非謀劃這些的時候,一切都要等治好了崔超的病再說。

  當然,前提是如果能夠治好。

  作為一個年過不惑的中年人,曾經的歷史觀望者,他太清楚在這個時代疾病的強大之處。

  甚至,在他的前世,也就是距離如今一千八百年之后,也有太多的病癥是醫療所無法解決的。

  更毋論醫療水平極端落后的后漢了。

  如果崔超這次不幸無法治愈,他也只能忍痛接受這個事實。

  如佛家所言,生老病死皆為無常,人力不可扭轉。

  由于大雪耽擱,眾人哪怕是一路少有停歇,到達元氏縣時仍然花費了五日的時間。

  趙普入城后沒有回趙宅,而是直奔太守府后院。

  程磊是為守衛太守府的軍候,趙普又是太守府的常客,駐守太守府的軍士自然不敢阻攔。

  趙普情緒有些激動,過一處臺階時因為走的太快,被絆得一個趔趄幾乎摔倒。

  趙云扶住自己的叔父,小聲道:“阿叔不用太過憂慮,崔公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大問題的。”

  眾人趕到崔超的房外時,一個面目端莊性情穩重的中年人攔住了他們。

  趙普認得,這時崔超的兒子崔平,想來因為父親病重,他特意從安平趕來了。

  “趙叔,”崔平拱手向趙普行禮,“有位張姓郎中正在為家父醫治,還請稍等片刻。”

  “自然是治病要緊,”趙普點頭,他胸口起伏不定,顯然心里緊張焦慮,“崔公最近兩天情況如何?”

  崔平道:“家父的病癥很急,前些天根本無法說話,無法下床,找了好多個郎中,卻都不能醫治,只能緩解病癥。不過自這位張醫師來了之后,病情已經好轉不少了。”

  趙普這才松了一大口氣,“這位張醫師想來是名醫,可知他來自何方?”

  “好像是南陽郡,”崔平思索了一下,“至于南陽哪里,當時情況緊急,我也沒細問。”

  “南陽?”趙普大驚,“莫非是張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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