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銳以不可思議的一劍,誅殺浪底翻,然后整個人便如同脫力一般,也是一頭栽倒。
宋曹二人心底雖有許多疑惑,但當下也來不及問了。
宋望左手刀奮力一揮,迫開周遭江匪,高喊一聲,“救人,砍頭!”
曹定北應諾,一招天下有雪出手,跟著腳下連踹幾腳,逼開圍上來的江匪,之后眉尖刀一振,一刀直擊縱斬,砍了浪底翻的首級去。
宋望則是趁機把李銳一扛,單刀護身往外闖。
曹定北抓著浪底翻的頭發,把血淋淋的頭顱高高揚起,大聲喝道:“匪首伏誅,爾等還不趕快逃命去!再要負隅頑抗,都走不脫法場砍頭的下場!”
宋曹二人護著李銳,往這楊家護衛防守的陣線闖去,浪底翻一顆人頭果真好用,余下的江匪見這位不可一世的大當家死得透透的,心底都有些犯怵。
本來,這些江匪也不過是求個飽飯吃,如今浪底翻死翹翹,所謂出海投奔便沒了指望,等朝廷派下水師來剿,還不是只有死路一條?
反倒是就此逃了,脫出匪賊之列,說不定還能落下個好下場。
這三百多號江匪,原本就是一盤散沙,從上船到現在死了不下一半,多數都是被李銳幾人殺的。現在名義上的大當家浪底翻死了個徹底,花萬岳、丁雎兩位頭領也死了,再沒有哪個人能服眾。
剩下的人皆各懷鬼胎,心生退意,出手自然就收著力道,心里盤算著讓旁人多出點力,自己才好保存些體力。
三層船艙的船客,都被楊家護衛聚到一處保護起來了,已是沒啥油水,還是趕緊去二層的船艙,搜刮些金銀細軟跑路才是正經!
也不知是哪一個小嘍啰帶頭,還活著的一百多號江匪,潮水一般就要涌去二層船艙。孟潛和林家兄弟還在樓梯口處苦苦抵擋,左支右拙,乍見這許多江匪涌過來,又驚又駭!
不料這些江匪完全不理會孟潛三人,只自顧自下去了二層船艙,還有零星幾聲“大當家死啦,都各自逃命去吧!”之類的話。
見事有蹊蹺,孟潛三人逆流而上,遠遠看見甲板上鮮血橫流的景象也是一驚。
“快,我們殺回去看看!”
大江之上,生死自負。
不過這一切都和李銳暫時沒啥關系了。
李銳做了一個夢,夢中他好像搖身一變成了一位陸地劍仙,御劍飛空,瀟灑肆意,很是威風!
恩,比某個羊皮裘老頭還帥。
正當李銳還想再好好體味一番時,夢就醒了。
“淦!”
李銳罵罵咧咧睜開眼,就看見孟瑯竹嬌俏的小臉兒趴在一旁,離得挺近,幾乎鼻尖碰鼻尖了。
李銳一醒,把孟瑯竹嚇了一跳,畢竟是個女孩兒家,目不轉睛地盯著個男人看,還被人逮個正著,也是有些羞赧。
“嘿嘿,師傅,你醒啦?”
孟瑯竹嬌憨一笑,跟著又想起了什么,忙快步跑出了房間,嗓音洋洋盈耳,呼喊著:“二叔,二叔,我師傅醒了!曹家小子別擋道兒!”
須臾工夫,原本安靜的小屋子里就涌進來烏泱泱一群人。
孟潛、宋望二人一馬當先,一人握住李銳一只手,嘴里如竹筒倒豆子般說道。
“公子總算是醒了,可真是急壞我等了!”
“公子覺得如何,可有什么地方受了暗疾?”
“昨日可是多虧了公子,不然我這把老骨頭只怕就要交代了。”
曹定北、林家兄弟也都在,便是司音也一瘸一瘸地進屋來,曹杰還在后面和孟瑯竹擠來擠去,硬要往前面來湊,口中說著:“哥哥!親哥!請把哥哥一身劍仙手段傳給小弟我吧,若小弟能有哥哥昨日十分之一的威風也無憾了!”
孟瑯竹邊擠曹杰邊說:“呸!曹家小白臉子,沒安好心眼子!不許誆騙我師傅的劍法,你定是想偷學了劍法好去拐騙那些蠢女子!”
“臭丫頭,我又不來騙你,你莫瞎鬧!”
曹杰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這句話,孟瑯竹更是生氣,水靈靈的眼珠子瞪著曹杰,眼神如同射出許多小針,扎在曹杰臉上。
孟瑯竹搶上來抓住李銳一只胳膊,一邊晃一邊說:“師傅,你可是答應過瑯竹,要教瑯竹劍法的,師傅可不許食言!”
場面有點亂,李銳有點懵,怎么了這是?
而且經此一鬧,李銳這才發覺頭痛欲裂,思緒也零零碎碎不齊整,面上不由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宋望一見,忙問道:“公子可是覺得不舒服?”
李銳忍著頭疼,問道:“宋老鏢頭,我這頭疼的厲害,不知何故,而且我這一覺難道睡了一天了么?”
宋望察覺有異,便順口問道:“李公子可還記得,之前都發生了什么?”
李銳捋著思緒,略一深想就覺得頭痛難忍,只好作罷。
“我只記得我和孟大哥一路殺上三層船艙,一時受不得血腥氣就吐了,之后便不記得了。難道我直接吐昏了頭,一直睡到現在?這可也忒丟人了也!”
“這…”
聽李銳如此說,宋望同孟潛幾人面面相覷,都感到有些奇異。
宋望試探著道:“昨日公子拔劍成狂,以一己之力力挽狂瀾,誅殺了多名江匪。那匪首浪底翻刀法高明,老夫和曹鏢頭二人聯手也苦斗不下,還是全賴公子解圍,與那浪底翻相斗幾個回合,公子大顯神威,直接御起仙人飛劍,一劍斬了那浪底翻!之后匪首斃命,殘余江匪各自潰散,這才解了船上之危。”
說到這,宋望露出幾分笑意,感嘆道:“說起來,老夫行走江湖一輩子,還是第一次見識到劍仙風采,李公子真人不露相,昨日里倒是老頭子孟浪了!”
拔劍成狂?御劍?劍仙?這都是什么跟什么?
李銳一頭問號,為什么每一個字都認識,但是連在一起卻不認識了呢?
難道,自己做夢變身年輕版羊皮裘老頭的事,是真的?
這是什么套路,自己穿越過來,還帶著睡柱善逸的掛么?
想起來自己曾詛咒過老天沒給金手指,李銳還挺不好意思的,問宋望道:“宋老鏢頭,我這腦袋現在不太清明,您老說的這些,我是真的沒有印象了,能否與我詳細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