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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中龍聽她彈得興起,不由想起了秦觀的那首詞《鵲橋仙》,當下朗聲育道:“纖云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度。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這時,成若詩剛好一曲彈畢,聽了猛然一震。也顧不得眾人震天價的喝彩聲,忙將琴還給了媽媽,伴到了云中龍身旁,悄悄地道:“‘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當真說得太好了,我現在只要在你身邊,別的什么都無所謂了。”

  云中龍眉頭一揚,輕笑道:“不是還有‘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兩句嗎,我想我們恩愛相處的時間還長著,又何必急于一時呢?”

  成若詩輕點螓首,動情地道:“恩!”

  云中龍左右看了看,只見大家好的目光,全部集中在自己兩個人的身上,便道:“看來,這里也沒有什么好看的了,不如走吧!”

  那媽媽一見兩人欲走,馬上擋在前面,笑容可掬地道:“兩位的才藝,當真是讓奴家,大開眼界,不如就一起飲杯水酒再走不遲。”

  云中龍看著那些男人都緊盯著成若詩,自然不愿意多留了,婉拒道:“多謝你的美意,我們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還請見諒!”

  那媽媽本來還想再說些什么挽留一下兩人,突然一個女子走到云中龍前面,柔聲道:“賤妾羅蘭對這位大爺的才華,很是欽佩,仰慕之至,敢問尊姓大名!”

  正是剛才遮面的女子,此刻已經脫下面紗,露出了她一張很是精致的臉龐,明眸皓齒,眉目傳情,確實是一名少見的美貌女子,更難得的是此女,出身風塵,卻是沒有一點庸脂俗粉的氣息,端的是出淤泥而不染。

  云中龍見狀也就不把當成一般煙花女子對待,見她放下矜持上前詢問,也就不便回絕于她,淡然處之道:“不敢,在下云中龍!”

  羅蘭嬌柔地道:“云少俠才貌雙全,當真是難能可貴,世間少有;這位小姐更是天姿國色,才藝絕倫,兩位當真是神仙伴侶,羨煞旁人!”

  她這兩句贊美倒是所言非虛,只見所有香滿閣內的所有女子,都沉醉于云中龍的豐神俊朗,高雅出塵的樣子,才華橫溢的文才;而那些尋花問柳的男人,都迷醉于成若詩的天姿國色、傾城傾國的絕世芳容。

  云中龍笑著搖了搖頭,謙遜的道:“羅蘭小姐,言重了!”

  羅蘭走到成若詩前,行禮道:“這位姐姐,國色天香,一手琵琶彈得,也是動聽之至,聞所未聞,可否請姐姐指點一二?”

  成若詩忙謙讓的道:“羅蘭小姐,你太客氣了!”

  云中龍見她難得如此開心,此刻目光又有點躍躍欲試的神情,再說他也很想見識一下她們的合奏會是怎樣的動聽,便對她輕輕地點了點頭,然后立著她們撫琴的桌案邊上。

  羅蘭見狀,悄聲地在成若詩耳邊嬌笑道:“姐姐,他對你可是夠貼心的,若是有這樣的男子,肯這樣對奴家,奴家為他作牛作馬,也是心甘情愿。”

  成若詩尾隨她在案前坐下,聞言也是一臉甜蜜的笑容,道:“羅蘭小姐姿色過人,想來自然會有不少風流男子,為你意亂情迷。”

  羅蘭搖頭微微苦笑,自嘲地道:“奴家久居煙花之地,縱然守身如玉,又有何人會懂得憐香惜玉,更不要說像他那般才貌雙絕,又溫文爾雅,體貼入微的人了。”

  成若詩見她強顏歡笑,不由心中一動,嬉笑道:“既然羅蘭小姐,如此鐘情于他,不若讓我把他分你一半如何?”

  羅蘭一聽,頓時莞爾一笑,直笑得花枝亂顫。

  在場的眾人只見兩個絕色美女,玉面帶笑,簡直如沐春風,忘乎所以了。

  很快,便有侍女,將琴搬了過來,小心地放在兩女面前的案上。

  接下來,兩人一番精彩的表演,更是讓那些尋花問柳的男人彩聲雷動,久久不愿離去。

  正在這時,突然從門口傳來,哈哈大笑聲。

  云中龍抬眼一看,居然又是他,來這臨淄才兩天,并不認識幾個人,而偏偏這人就是其中之一,齊都地頭蛇霸爺田舒。

  原來,昨天受了云中龍折辱,在城門口顏面盡失。便想找大哥田園幫他報仇雪恨,可是,因為田園正有公務在身,哪有空理他。

  心情郁悶之下,便跑到這煙花之地,想要找人發泄一通。誰知,他剛一進門,就聽到有女子,正在彈奏琵琶,頓時忍不住大聲喝彩了。

  那些圍觀的男人,一見到他,紛紛讓開一旁,顯然這霸爺的名號,絕對不是浪得虛名的。

  田舒見那些如此識趣,倒也頗為滿意,等他看清正在彈奏的女子時,眼睛睜得像個燈籠,天下竟有這般美貌的女子。

  上次表演胸口碎石,成若詩一直躲藏在云中龍身后,他自然沒有機會見到她的風姿。此刻,見到她和香滿閣的當家花魁一起獻藝,自是驚為天人。

  胖子大手一揮,那媽媽立刻就湊了過去,田舒道:“張媽媽,今天這兩個女子我要了!”

  張媽媽為難的道:“霸爺,您也知道,這紫羅蘭姑娘,可是當年大將軍羅漢的閨女,盡管現在羅家被抄家滅門了,可是他的部下眾多,根深蒂固,怕是犯了眾怒,就不太好收拾了?”此話綿里藏針,可見久經風月場所之人,必然不是那么簡單的人物。

  田舒被冷水一澆,清醒了不少,他雖然是地頭蛇,身邊自然少不了一些為虎作倀的幫手,更有大哥田園,這個齊國軍方二號人物撐腰,可是本身又沒有什么本事,真要惹得天怒人怨,肯定是不會什么好下場。

  只要人家花錢或是派幾個身手厲害的刺客,他就很可能兇多吉少。他下面的人手雖多,卻是沒有什么高手,更難登大雅之堂。他腦子還算靈活,眼見花魁不成,便把主意放到旁邊那個更美的女子身上,喘著粗氣道:“也行,這紫羅蘭就算了,什么時候你們這里來了這么美的姑娘,今天大爺心情好,不和你計較。但邊上的那個女子,無論如何也要給大爺送過來,不然有你好看的!”

  張媽媽一聽,忙道:“霸爺,您有所不知,此女不是我們香滿閣的人,實在是做不了主啊!”一見他那副熊樣,居然想要人家那么一個大美人,真是癡心妄想。

  田舒奸笑道:“既然你做不了主,就由我來好了!”說著,竟是不顧身邊之人,徑直向成若詩走了過去。

  不等田舒走近,云中龍便擋在他向前道:“胖子,你還真是死性不改啊!”

  田舒一見是他,哪里還敢上前,上次的仇還沒報,怎么又遇上他了,真是倒霉啊!直嚇得,雙腿戰戰兢兢,就差沒有跪倒在地了。

  這時,成若詩和紫羅蘭已經停止了彈奏,站起身看著這邊事情的發展。那些圍觀的人見到人稱地頭蛇的霸爺,竟然會對眼前的年輕人,怕成這樣子,不由得很是好奇,心里都在想著: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田舒也是機靈人,見狀忙笑著道:“大俠,您不要誤會,我只是覺得她們彈琴彈的太好了,所以想奉上一點銀兩,略表心意。說著,從懷中摸出二十兩白銀,討好的遞了過去。

  云中龍接過銀子,笑道:“她們兩個美若天仙,彈曲也是娓娓動聽,你居然用銀子來交換,實在是俗不可耐!”

  田舒此刻在他面前,只有認命的份,忙附合道:“是,大俠說得對,我俗,不該用銀兩來褻瀆她們美妙的琵琶聲!”說著,就要把銀兩收起來。

  云中龍揮手制止他,笑著道:“別,你都已經做了,就再拿五十兩白銀,算作賠罪,請她們原諒你吧!”

  紫羅蘭不可思議地看著云中龍,為何這地頭蛇,會對他的話言聽計從,還不敢反抗,真是讓她大開眼界,越發看他覺得欣賞,更對他的身份感到神秘好奇了。

  成若詩一路上,沒少見云中龍整人,這胖子昨天才被他抓著,在城門口表演了一番胸口碎大石,想不到今天又撞到了。看著他整治人的壞樣,不自禁的笑了。

  云中龍回頭一看,成若詩正一臉笑意盈盈地看著他。

  田舒見到成若詩笑了,整個人都呆了,不由自主,把身上的銀兩,全拿了出來。

  云中龍接過銀兩,笑道:“不要再看了,不然要收費了!”

  如果不是現在眾目睽睽之下,成若詩早已投進他懷里,這家伙真是太壞了。

  田舒猛地一驚,哪里還敢再看,道:“我突然想起,家中還有重要的事情沒做,就先告辭了!”再不走,就算不被他痛扁一頓,也會讓自己所有的銀兩讓他搜刮一空。

  云中龍一見,眉頭一揚,笑道:“且慢!話沒說完,就準備走了?”

  田舒一臉垂頭喪氣,乖乖轉過臉對著他,又是一臉討好,道:“大俠,還有什么吩咐嗎?”

  云中龍想到他的得性,料想他大哥田園,也好不到哪里去,便冷然道:“回去告訴田園,如果他敢傷我身邊一人,我殺你家一百人,若是做了什么,不該做的事,我滅你滿門!”

  田舒一聽,只覺全身冰涼,一點也不懷疑,他真的會這樣做,一時間,竟是不知道該怎么回答,愣在了那里。

  云中龍既然知道他是齊國大將軍田園的弟弟,自然也不會逼得太緊,畢竟先氏諸人,都還在對方的手上,只是擔心他們會對秋月先姿歐陽倩她們不軌,才要田舒代為出言警告的。

  此時也不再為難他,道:“沒什么事,就滾吧,你這種人,也沒什么音樂細胞,再美的聲音,對你來說,都是對牛彈琴!”

  田舒興致勃勃而來,卻是灰溜溜的走了,連句狠話都沒有留下。

  如此一來,香滿閣的人都把云中龍當成真正的大爺看了,對于這個在臨淄城里近乎橫著走的霸爺,居然被他欺壓得,沒有一點脾氣。

  更重要的是,他連手握重兵,齊侯恩寵的大紅人田園將軍,也不放在眼里,還敢說要滅人家滿門,這已經不是震驚,可以形容這些人現在的心境了,實在是太震撼了,就像是見鬼了一般。

  紫羅蘭忍不住嬌笑道:“牛也會聽琴嗎?”

  眾人都是大吃一驚,她這樣說,無疑是不顧及田舒的感受了,雖然田舒已經趟了,可也不是她所能招惹的,而以她現在這樣的身份,說這話自然是很不明智的。

  云中龍早已經與對方結怨,也就管不了那么多,笑道:“這個我也沒有研究過,你到時候,問一下他,就知道啦!”可是不代表這里的人,都不怕田舒。

  那張媽媽瞪了她一眼,怪她不該得罪地頭蛇霸爺,雖然她父親有不少部屬,仍然為她效力,護得她周全,可是畢竟無法與當朝紅人田園等相提并論。

  紫羅蘭只作不見,又對成若詩道:“姐姐,我房中有一副上好的琵琶,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一起過去看看?”

  成若詩聽了,微微有些心動,目光看向云中龍,自然是想聽他的意思了。

  紫羅蘭見狀道:“不若兩位一塊過去?”旁邊的那些男人聽了,都很是心動,要知道這花魁的閨房,可不好進,花再多錢,也難能越雷池一步。

  現在卻是她主動,邀請一個男子進去,還心怕他不愿意一般。

  那張媽媽一聽,馬上道:“不行!”這紫羅蘭可是香滿閣的花魁,若是被人家知道,有男人進了她的閨房,那么她這些年,賣藝不賣身的招牌沒了,還怎么招攬生意啊。

  云中龍原本也不好意思,到一個女子閨房里,可是聽那媽媽一說,還真非去不可了,便道:“那就有勞姑娘,引路了!”竟是全然不把張媽媽放在眼里。

  紫羅蘭一聽,高興地道:“兩位請!”便往前,帶路朝后院去了。

  看著三人離去,張媽媽也是無奈之極,盡管香滿閣,有不少打手看護,后面又有大人物撐腰。可是,想到田舒在他面前,都是如此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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