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斯懷亞,在戰前屬于阿根廷,號稱“地球上最南方的城市”。
在當地的語言中國,烏斯懷亞這個名字意為“世界的盡頭”。
烏斯懷亞位于火地島最南部,距離之前被申屠用殲星炮摧毀的那處軍事基地只有不足兩百公里的距離。
在南美洲南部復雜的地形環境下,烏斯懷亞是一個異類。
這里是通往南極最近的補給點,無論是舊時代的南極科考船,還是新時代的Nerv駐軍,都需要在烏斯懷亞停留、補給,才能轉道前往南極。
因此,以南美洲的標準而言,烏斯懷亞是少見的,被建造得極為不錯的“現代化城市”。
甚至于,在城市覆蓋的范圍之內,連地形都被修整的非常平整。
該填海的填海,該開山的開山,不知道多少代人的努力,終于是在這里建造出了一片不算遼闊,但十分平坦的平原。
自“第二次沖擊”之后,全球的局勢劇烈動蕩之下,烏斯懷亞也在過去的十幾年里,逐漸成為了Nerv在南美洲最重要的戰略重地。
所有駐扎在南美洲的軍隊,補給有一半都是從烏斯懷亞登錄,再通過陸運、空運,轉往各處陣線。
原本用于停靠科考船的碼頭,如今也被擴建了數倍,用以臨時儲存海量的軍用物資。
為了確保這里的安全,Nerv也駐扎了大量的兵力。
駐守在南美洲的一整個集團軍,有接近四分之一的兵力,都是在烏斯懷亞附近。
烏斯懷亞北方的高山上,一個穿著迷彩的士兵正坐在一塊石頭上,無聊地抽著煙。
忽然,背后的陰影中閃過一抹寒光,一把匕首精準地捅進哨兵的后心。
同時,一只從背后伸出的大手,死死地捂住哨兵的嘴巴,將臨死之前的慘叫堵了回去。
足足半年分鐘后,可憐的哨兵終于停止了掙扎。
“安全!”
隨著一聲警示,十幾道身影,從荒野上的巨石、灌木背后走出。
若是有人看到這一幕,必然會感到不寒而栗。
在這些人走出來之前,竟是看不出半點有人潛藏的痕跡。
申屠站在巨石上,帶上SVPV99,朝著烏斯懷亞海港掃了一眼。
大量的數據瞬間出現在SVPV99的界面上,申屠隨意掃過,忽略掉其它無用的雜項,轉向身后,開口問道:“直線距離32703382米,有把握嗎?”
三公里多的距離,即便是居高臨下,對于狙擊手而言,也實在是太過于不友好了點。
若是沒有和平使者,換一支彈道穩定性差一些的槍,申屠也沒有把握在這個距離上做出高精度的狙擊。
哪怕是使用和平使者,若是將目標對準“人”的話,申屠估計,自己最多也就只能做到三成左右的命中率。
當然,申屠并非是要讓這些特種兵在這個距離上,對烏斯懷亞進行狙擊壓制。
而是打算使用炮擊,對烏斯懷亞的港口進行轟炸。
至于隊伍中的幾名狙擊手,純粹是為了防止對方進行反撲的“防御力量”。
“在有效射程之內,但是精度無法保證。”一位炮手舉起大拇指,目測了一下方位,皺眉道:“沒有無人機對目標點坐標進行校正,落點誤差可能會超過二十米。”
由于是深入敵后的“特種作戰”,考慮到便攜性的問題,申屠這一支隊伍,所攜帶的炮彈自然不可能是什么自行火炮之類的大家伙。
事實上,僅僅只是單兵使用的迫擊炮而已。
就是在抗日神劇里很常見的,用三腳架支撐在地上,炮管斜著向上的那種“坐地炮”。
不過,別看迫擊炮的技術含量似乎不高,但在戰場上的威力卻是不小。
直到現在,各國對于新式迫擊炮的研發都沒有停止,更是在部隊中大規模的進行裝備。
低廉的成本、便于攜帶的特性,以及簡便的操作方式,都使得迫擊炮成為了配合步兵作戰最好的“大規模殺傷性武器”之一。
甚至于,美軍還曾經研發過加載微型核彈頭的迫擊炮,只不過就和“核彈火箭筒”一樣,因為“射程三公里、殺傷半徑五公里”這種奇葩的缺陷而取消了計劃。
畢竟,沒有那個炮手愿意使用這種,一炮下去,敵人有沒有事先不說,自己絕對死定了的武器。
按照現在的科技水準,這種從一戰時期就開始使用的武器,各項參數早已有了質的飛躍。
申屠一行所攜帶的自由軍自產的響尾蛇81毫米迫擊炮,就具備將重量4.7公斤的炮彈,發射到最遠六公里之外的能力。
若是足夠熟練的炮手來操作,理論上可以達到每分鐘三十發以上的射速。
當然,基于迫擊炮自身的特性,精度自然是不會太理想。
但若是形成覆蓋打擊的話,精度差一點,本身就不是什么大的問題。
“準備一下。”申屠隨手從儲物空間中取出大量的炮彈,擺在地上,開口道:“用燃燒彈的話,精度差一點,影響不大。我需要你們盡可能多的把炮彈轟到港口去。”
“明白!”
幾名炮手立刻散開,從背上解下迫擊炮的組件,飛快地拼裝起來。
剩下的人也沒有閑著,分出了幾個人幫忙把地上的一堆炮彈搬運到“趁手”的位置,另外幾人則是各自散開,尋找合適的狙擊點位,布置狙擊陣地。
甚至還有一個士兵,從一只機械狗的背上解下巨大的包裹,搬出一堆零件開始組裝起來。
這只機械狗是一種特殊的輔助“兵種”,當然,理解成“裝備”也沒有太大的問題。
這是一種犬型半智能機器人,依靠電力驅動,帶有一定的低等智能,主要還是依靠人工操縱。
它最大的作用,就是幫助士兵在特殊環境中搬運更多的裝備,也就是提升負重。
別看它看上去只有普通的牧羊犬大小,但在185公斤的負重下,依然能夠在諸如叢林這樣的復雜地形下,達到每小時30公里以上的速度。
缺陷自然是有的,比如說耗電量過大,一塊六公斤重的電池只夠用上半天的。
如實路途太遠,可能這鐘機械犬自身的負重還不夠背它自己的電池的。
但瑕不掩瑜,在更多的場合下,這種機械犬都能發揮極大的作用。
若是一支深入敵后的特種部隊攜帶上這么一只負重機械犬,就可以攜帶更多的裝備,從而有更多的戰術選擇可以使用。
比如說,原本因為負重問題不能攜帶重武器的特種部隊,在面對裝甲車、直升機,甚至是坦克的威脅下,只能狼狽逃竄。
但若是在機械犬背上帶上一套標槍反坦克導彈,一切就立刻不一樣了。
即使在自由軍內部,這種名為狗肉的負重機械犬,也是非常昂貴,且產量極少的。
為了確保特種作戰的效率,申屠不惜減少了三分之一的人員配額,才給一半的部隊配上了狗肉,用來攜帶更多的裝備和補給。
即便申屠自己有儲物空間,但也不會嫌棄可以攜帶的東西太多了。
在申屠的隊伍中,這只狗肉,所攜帶的就是一套帶有雷達瞄準功能的全能自動防空機炮。
連短程導彈都能打下來的那種。
有了這臺防空機炮在,無論是短途導彈的轟炸,還是直升機、無人機的直接進攻,申屠一行都不必太過于擔憂了。
至于地面上的進攻,占據著地形上的優勢,狙擊槍和反器材步槍就足以形成壓制。
可以最大限度地創造出一個讓迫擊炮手們盡情傾瀉火力的環境。
足足準備了近一個小時,終于,炮手們和防空機炮都已經準備就緒。
包括申屠自己在內,整整十名狙擊手,也已經分散到了數百米的范圍之內。
申屠的目光從眾人臉上掃過,右手微微舉起,然后猛地向下一揮,大聲道:“目標:海港碼頭,使用凝固汽油彈,自由開火!”
話音剛落,三臺迫擊炮先后發出巨大的轟鳴。
炮彈從炮口飛出,變成一個微不可見的小黑點,朝著遠方飛去。
若是全速裝填,在這個距離上,第一發炮彈落地之前,至少還能完成兩輪發射。
畢竟距離太遠,哪怕是迫擊炮,也是要飛上好一會,才能落向目的地。
不過,第一輪射擊只是試射,還要根據炮彈落點的情況,決定是否要對坐標參數進行校正。
炮手們沒有急著繼續裝填彈藥,而是拿起望遠鏡,望向遠處的烏斯懷亞,焦急地等待著結果。
幾秒鐘的時間,在這一刻,竟是如此的漫長。
片刻之后,遠方的港口附近,陡然出現劇烈的爆炸。
兩團火光在港口附近的碼頭上爆開,熊熊大火瞬間燃成一片。
這座被Nerv完全控制的城市中根本沒有什么平民,除了Nerv的士兵,就只有負責后勤的“非戰斗人員”。
但對于申屠來說,從來不在乎什么不殺非戰斗人員的“戰爭準則”。
這個世界的自由軍,同樣也不在乎這一點。
雖然只是小型的凝固汽油彈,但再怎么縮小,也不會改變這種武器的本質。
燃燒物在爆炸的作用下四散飛出,將火焰鋪滿一大片區域。
碼頭上的工作人員不算多,倒霉地正好被炸彈波及的人就更少了。
但這幾個倒霉鬼,卻是在短短幾秒鐘之內,整個人都燃燒了起來,仿佛一個人形的火棍,拼命慘叫、掙扎著,試圖撲滅身上的火焰,但卻只是徒勞無功。
“一號炮落點正常,二號炮有小范圍偏差,坐標修正…,三號炮落進大海,重新校正坐標…”
一名作為指揮的炮手完全無視了港口上的慘狀,迅速報出一串數據。
申屠看了一會,就將瞄準鏡從港口移開,槍口轉向山腳下不遠處的軍營。
在幾天之前,火地島,以及蓬塔阿雷納斯剛剛遭到襲擊,Nerv的駐軍正是神經緊繃的時刻。
烏斯懷亞的港口驟然遭到轟炸襲擊,軍營中幾乎是第一時間就出現了騷動。
大量的士兵開始集結起來,直升機也開始升空。
不過從對方的動向上來看,似乎并沒有能夠第一時間發現襲擊者的位置所在。
這也是正常的,哪怕再怎么做好了防備,驟然遭遇攻擊,再精銳的部隊也要懵嗶一陣子。
區分一支軍隊的戰斗素質是否出色,一個很重要的指標就在于,驟然遭到襲擊之后,用多長時間可以確定襲擊者的位置,以及應對方式。
從Nerv駐軍的表現來看,這批駐守在南美洲的軍隊,倒是無愧于“精銳”兩個字。
僅僅只是十余輪炮擊,將將超過一分鐘的時間,就有直升機調轉方向,筆直地朝著申屠一行藏身的山頭飛來。
由于還在射程之外,防空機炮只是調轉了炮口的方向,并沒有立刻開始射擊。
一名狙擊手抱著反器材步槍,瞄準了直升機的方向,似乎打算做點什么。
“你們做好自己的事。”
申屠吩咐了一句,然后低下頭,微微移動著槍口。
瞄準鏡的十字星準確地套在直升機的螺旋槳連接處,申屠的目光掃過SVPV99界面上的一項項參數。
風力、濕度、高度、距離、相對速度…
在這個距離上,甚至還需要考慮地球自轉對彈道產生的影響。
然而,在三階的狙擊專精之下,這些計算的過程,完全被一種近似于“直覺”的東西所取代。
幾乎只是瞬息之間,申屠就完成了彈道的計算,同時雙手穩定地操控著槍口,以精確到微米地精度完成了一個極小的偏移角度。
就在槍口停頓下來的瞬間,申屠直接將扳機一扣到底。
和平使者獨有的金屬轟鳴聲響起,巨大的聲浪完全跟不上子彈的速度。
子彈的表面雕刻著無數鏤空的花紋,精美得仿佛一件藝術品,劃過一道美得驚心動魄的弧線,一頭撞上直升機螺旋槳與機身的連接處。
在猛烈的撞擊之下,彈頭迅速變形,炸開。
彈頭內填充的鎢芯在慣性和爆炸的雙重推動之下,仿佛切入黃油的餐刀一般,狠狠地撞進螺旋槳的“關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