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館不大,上菜的速度倒是很快。
只是等了幾分鐘,侏儒就端著一個盤子,送到申屠和阿達瑞斯的餐桌上。
盤中是一種紫色的草葉,大約寸許長,葉片很細,顯得非常的“嬌小”。
整盤里加起來,也不過是十來片草葉,連盤底都沒有填滿,“菜量”小得離譜。
甚至于,申屠沒有從這草葉上看到任何烹飪過的痕跡,似乎就是這么生著端了上來。
當然,以申屠現在的身體素質,就連絕大多數毒素都不怎么在乎了,生吃自然更加沒有問題,反而還能保留更多的營養。
“這就是我知道的那種嵐星草。”心靈鏈接里響起阿達瑞斯的聲音:“別看這數量不多,要是在我家鄉的世界,這么一盤嵐星草,價值大概和兩個不朽者相當。”
頓了頓,阿達瑞斯又補充了一句:“我指的是真正的星靈族不朽者,不是人工智能控制的那種炮灰裝甲。”
這句話一出,申屠對“嵐星草”的價值立刻就有了一個清晰的判斷。
不過申屠卻是好奇起另一件事,立刻問道:“你剛才說它對血肉類生命的進化有好處,具體體現在哪?”
“長期食用的話,會在神秘側天賦,尤其是法術能力方面有所增強。”阿達瑞斯想了一會,又說道:“用您比較容易理解的話來說,就是會增加智力和精神兩項屬性。”
能夠增加屬性?
原本申屠還覺得,這一盤,區區十幾片嵐星草的葉子,就要賣20枚身份銘牌,這個標價實在太貴了。
但聽到阿達瑞斯這么一說,申屠立刻就不覺得貴了。
能夠直接增加屬性的食物,或者其它什么道具,在永恒壁壘都是一個天價。
雖然說這種嵐星草要增加屬性,還有一個“長期食用”的限制,但也已經是非常難得的,可以直接增強實力的好東西了。
和這一點相比,20個身份銘牌的標價,立刻就顯得便宜了許多。
雖然說智力、精神這兩項屬性,對于主要依靠狙擊槍作為戰斗手段的申屠來說并不是十分重要。
但對任何一個輪回者來說,能夠多增加一點屬性,總是好的。
猶豫了一下,申屠沒有立刻開吃,而是看向阿達瑞斯。
還沒有來得及說話,阿達瑞斯就知道申屠想要說什么,搶先說道:“嵐星草的效用只對血肉類生命有效,我沒有可以消化它的器官,也沒有可以讓它促進成長的基因。”
申屠本來是想,智力和精神,這兩項屬性,對于身為一名施法者的阿達瑞斯來說,更加的有價值一些。
但阿達瑞斯看出了自己的想法,主動拒絕,并且給出了一個讓申屠無法否決的理由。
這樣一來,申屠也就不再猶豫,直接用手抓起一片葉子,丟進嘴里。
嚼了幾下,口感倒是算得上清脆,不過卻是什么味道都沒有。
“如果加點醬汁什么的,應該還挺好吃的。”
申屠嘀咕了一句,將嘴里的嵐星草咽下。
這種抱怨,也只是習慣性的而已,在黑石牢獄這樣生存物資匱乏到了極點的世界里,用“錢”能買到吃的東西,就已經是極為幸福的事情了。
更不要說,還是這種對輪回者都很有價值的,可以直接增強實力的特殊食物。
還沒吃幾口,旁邊那一桌人就紛紛起身離開。
這讓申屠偷聽對方談話,以收集情報的算盤落了空。
不過申屠也沒有太在意就是了。
在黑石牢獄這樣的世界,在任何“不夠安全”的地方保持警惕,應該是大多數人的本能。
在有陌生人在場的情況下,這些人本來就不會談論什么重要的事情,甚至未必會開口說話。
至少,申屠和阿達瑞斯,除非是可以確信周圍沒有其他人在場,否則無論說什么,都是通過心靈鏈接來交流的。
雖然心靈鏈接并非絕對的安全,但除非在心靈力量上的成就遠遠超出阿達瑞斯,否則根本沒有偷聽的可能。
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本身就是一種“絕對安全”。
如果有心靈力量強大到那種程度的敵人在暗中,并且心存敵意的話,兩人已經是離死不遠了,談話是否被偷聽,根本是無關緊要的事情。
一盤嵐星草并不多,盡管申屠已經是盡可能地放慢了速度,但也只是十幾分鐘,就全部吃光了。
“我怎么一點感覺都沒有?”
吃下最后一片嵐星草之后,申屠仔細地感受了一下身體的變化,但卻沒有察覺到任何實質性的變化,或者僅僅只是“征兆”。
阿達瑞斯想了一會,有些不確定地說道:“這種分量,至少要十份,才能讓您的智力和精神屬性增加一點,而且還要分成十天來吃,否則多出來的部分也無法吸收,只會浪費掉。”
至少十份,也就是說,大約200枚身份銘牌,就可以換來智力、精神兩項屬性各自有1點的增長。
按照兌換屬性點的價格來計算,這相當于…
申屠正打算計算一下,以“嵐星草”作為參照,身份銘牌和時空點數的換算關系。
但卻忽然發現,自己完全不記得兌換屬性的算法。
每一次,申屠都是感覺著時空點數很多的時候,將屬性提升到一定的程度。
至于具體花費了多少,申屠最多只會看一下總數,壓根不理會那些復雜的計算過程。
連“公式”都不記得,自然也就無法對此作出一個準確的換算。
申屠只能是大體上估摸著算了一下,若是按照屬性點的價格來算,200枚身份銘牌,大概能值上幾萬的時空點數。
當然,這是按照“最便宜的一檔”來計算的。
幾萬時空點數并不算多,但考慮到這僅僅只是申屠和阿達瑞斯兩人,進入黑石牢獄世界短短三天之中的收獲,這已經是非常讓人滿意的數字了。
若是能夠將這個水準的“收入”保持下去,若是這次試煉世界持續上一年,單單只是時空點數方面的入賬,就會達到數百萬之多。
當然,這也僅僅只是一個“看上去美好的前景”而已,不提黑石牢獄世界中巨大的風險,單單只是獲取身份銘牌的穩定性,就沒有那么高。
更重要的是,“變現”的渠道也并不穩定。
申屠相信,類似嵐星草這種“物美價廉”的東西,在這片世界內,絕對不可能無限制地獲取到。
一個死去的星球,連孕育最低級的生命都很困難,何況是這種稀缺的素材?
想了想,申屠敲了敲桌子,叫來侏儒。
“這種嵐星草,容易保存嗎?”
申屠對嵐星草的特性一無所知,阿達瑞斯知道的要多一些,但卻也多得有限。
至少,以阿達瑞斯曾經在星靈族中的地位,是絕對不會去關心“一種特殊草藥是否便于保存”這樣的細節的。
想要確定這件事的答案,自然只能是從“賣方”口中得到消息。
“只要別讓它受潮,放上二三十天問題不大。”侏儒隨口說了一句,又開玩笑道:“當然,在這個該死的地方,你也不可能有合適的環境讓它受潮。”
確實如侏儒所說,在黑石牢獄這種極度缺乏水資源的位面,想要讓什么東西受潮,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給我再來上九份嵐星草,帶走。”申屠將背包扔到桌上拉開,露出滿滿一大包身份銘牌。
“只有6份了。”侏儒貪婪地看了一眼裝滿身份銘牌的背包,但卻是說出了一句讓申屠有些失望的話。
若是僅僅只買上6份,顯然是不夠的。
這種增加屬性的東西,若是沒有達到直接讓屬性數值產生變化的程度,就等于是零,完全浪費了,一點作用都沒有。
想了想,申屠并沒有放棄“采購”,而是改口道:“那就要6份。”
反正城內還有另外三家餐館,從這個侏儒的表現來看,餐館背后的“老板”顯然另有其人,說不定就是同一個老板,比如說薩隆多城主,或者城主某位較為依賴的重要手下。
若是這個猜測是真的,那么在其它餐館里,還是有機會買到嵐星草的。
“請等一會。”
聽了申屠的話,侏儒沒有多表示什么,直接轉身朝柜臺后邊走去,同時還用剛才那種申屠聽不懂的語言大喊了幾句什么。
過了十幾分鐘,侏儒抱著一卷獸皮走了過來,將獸皮放在桌上。
揭開獸皮,里邊包著的,正是申屠剛才吃的那種嵐星草。
至于獸皮本身,倒是沒什么特殊的,僅僅只是當成是個臨時的包裹來用。
大致掃了一眼,申屠就看出來,這些嵐星草的分量,差不多就相當于剛才自己吃掉的那盤的量的6倍左右。
“等一下。”申屠說了一句,便是拉著阿達瑞斯一起開始“數錢”。
身份銘牌可以看做是大上一圈的硬幣,數起來手感也差不多。
過了幾分鐘,兩人就數出120枚身份銘牌,擺在桌上,堆成一座小山。
想了想,申屠又拿出10枚,放到“小山”旁邊,看向侏儒,說道:“回答我一個問題,這些就是你的。”
一百多枚身份銘牌的交易,都沒能讓侏儒的臉色有什么變化。
但申屠這句話一出,侏儒立刻露出渴望、貪婪,還帶有一絲興奮的表情。
但卻不知道是顧忌著什么,并沒有開口,只是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
“城中央那里,有什么東西?為什么不允許人靠近?”申屠指了指城鎮中央的方向,開口問道。
剛進城的時候,申屠想靠近那座高大的建筑查看一番,就遭到了衛兵的驅逐。
申屠本以為,是因為天快黑了的緣故,但今天早上再去,依然是又遭到了驅逐。
很顯然,那里并不歡迎“外人”靠近。
不過,對于這處明顯在城內十分特殊的所在,申屠是有著非常強烈的好奇心的。
雖然這么直接問出來,會有一些風險。
但對于申屠眼下所面臨的情況而言,相比較于風險,更重要的是收集信息的效率。
所以,僅僅只是稍微猶豫了一下,申屠就選擇直接將自己心里的疑惑問了出來。
反正,就算那里有著什么禁忌,正常情況下來講,總不至于別人問一句,就要喊打喊殺的吧?
侏儒并沒有答話,而是吃力地踮起腳尖,抬手在桌子上虛畫了幾筆。
申屠認出,侏儒寫的是伽藍語的文字,立刻專注地看了下去。
侏儒寫的內容并不多,連起來正好是一句話:“城主府,外人禁止靠近。”
這和申屠的猜測相差不大。
正要將錢遞給侏儒的時候,卻發現侏儒還在繼續寫著:“小道傳言,城主府內有一口井,是這座城市內唯一的水源。”
申屠立刻意識到,這個東西,在這片水資源極度匱乏的世界里,有著多么驚人的價值。
甚至可以說,薩隆多城的建立,很大可能就是基于這口井的存在。
不過,這東西對別人重要,是可以拼了性命去爭奪的“寶貝”、但對申屠和阿達瑞斯來說,也就那樣吧。
阿達瑞斯就不必說了,能量生命壓根不需要進食和飲水,這是天然生命形態上的優勢。
至于申屠自己,實力增長到現在這個地步,申屠對水的需求已經非常少了,只需要喝上幾小口,就可以維持數天的消耗。
單單只是儲物空間中儲備的清水,就夠維持相當長的一段時間。
雖然只靠這些儲備不足以撐過這次試煉世界,但至少也讓申屠對水資源的渴求,不像是本世界的這些土著那么強烈。
當然,對于這件事,就沒有必要表現出來了。
雖然說這個信息的價值對自己而言不是很高,但申屠還是很滿意地將十枚身份銘牌塞到侏儒手中。
然后,在侏儒貪婪的目光下,申屠再次拿出十枚身份銘牌,繼續說道:“第二個問題,還是價值十枚身份銘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