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木星天 這里是純粹而神圣的領域,充盈著一顆顆遠比喀難世界本體質量要大數百倍的氣態巨行星,由于不像太陽天那般環境極度惡劣會極大消耗精力的緣故,在成為各大勢力實驗禁忌武器的場所的同時,也受到了很多圣徒的青睞,成為他們戰斗的不二選擇。
當然,最關鍵的原因還是因為構成木星天的基礎規則是最為嚴密的一條條物理系定律,幾乎不摻雜任何超凡要素,在杜絕歪淵侵蝕的同時,也同樣禁止了一些大規模破壞型能力的成立,容不下任何不純物的存在。
在天動說的世界觀覆蓋下,喀難世界是呈圓形的,以中心不變的母星為基點,環繞著一圈圈圍繞著本輪軌道進行運轉的星辰。
在這個宇宙系統中,百分之9十9的物質都聚集在那些外側的無數天體中,越是向外,星辰的數目也就會越發的繁多,乃至形成了宇宙長城一般的不可思議之景。
從某種程度上來講,這個宇宙本身其實就是一個無比巨大的儀式場,通過賦予星辰以特殊的神秘學意義,不斷進行排列組合,進而達到將一切的奇跡與災厄都聚集到喀難這個宇宙運行的基準點,培育出能夠達到流出之位,真正掙脫一切常理的“超越種”。
檢索。
鏈接。
躍遷。
在數十次以引力翹曲虛空進行跳躍之后,一次次跨越了以千萬公里為單位的距離之后,巴薩羅謬終于來到了木星天的范疇。
與在喀難世界不同,這一次的他并不需要小心翼翼的約束能力以避免每一次躍遷的距離過長,從一個國家直接跳到另一個國家的領土,憑借著那一手直接傳承自神王沃坦的引力操縱能力,哪怕還未能臻至那種將天體排列為武器的程度,但是對于巴薩羅謬而言,空間上的距離卻已經不再是能夠阻止他的東西。
如同終于脫離了一直束縛著自己的枷鎖,在真正到達木星天所籠罩的領域的一瞬間,巴薩羅謬悄然解放了那股一直約束著身軀的力場,恢復了自己的真身。
自吞沒“地獄”,完成了受難儀式后,從那時起,在體內“彌賽亞資質”的作用下,巴薩羅謬的身軀便開始朝著他認知中最為完美的形態進行轉變。
是的,明明晉升創造界的一切要素皆以齊聚,可他卻并沒有以此為基進階創造界,而是不可思議的硬生生突破一重重極限,走上了一條“外道”。
黃金之魂、神圣之骨、永動之心,以及最后貫穿了常規的時空系統,將過去的自己、現在的自己、未來的自己統合為一的高維特征。
以灰最后所留下來的設計圖為基礎,來源于永動爐心的能量、來源于地獄的、一個世界的質量、以及來源于逆時序的潛在無窮之力,這種種的一切的都被統合為一,在生命樹陣圖的作用下,升華為最初的純粹之光,被鋼之要素強行固化為軀體。
作為目前覆蓋了喀難世界的最主流創世模型的核心,在純粹的位格上,可以說就算是那些古代史的神明中也找不到幾尊可以媲美的存在,哪怕僅僅是一縷光輝,也足以輕易貫穿地核,豁免絕大多數下位存在所造成的效果。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此時的巴薩羅謬已經可以說是徹底不做人了,雖然仍然還保持著人形,但本質上卻已經化作了某種以初始凈光為基礎框架、體內壓縮著無窮信息的超時空生命體,與其說那個存在于物質界的身軀是本體,不如說是一個為了更好的同外界交流的交互用窗口、一個可以隨時從本體處下載諸多壓縮包的超鏈接。
在真正達到這個階級后,巴薩羅謬總算是明白為何那些達到創造界的圣徒總是不插手凡世的事物了,不僅僅是為了避免自己的理影響到他人未來的發展可能,同樣也是因為對于他們而言。此世的森羅萬象皆是太過纖細脆弱,假如不將精力大半都投入到約束自身這件事情上,不要說是相互擁抱,哪怕只是輕輕的撫摸也會導致事物變得支離破碎,就如同他現在的狀態一樣,倘若將初始凈光的威能全部釋放,便會直接導致大塊的物質消失,被重新升華為類似的次級凈光,然后在聚合律的作用下被自己的身軀瞬間同化。
除了覆蓋規模上沒有當初達成了單人滅世同化整個喀難世界的灰禍強外,單從這一點上來看,巴薩羅謬也算是有了緩步徹底滅世的能力了在經過凈光的強制升華后,相關的一切信息都會不可逆的損毀,被轉化為不可讀取的亂碼,沒有再度復原的可能。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都是建立在沒有同級存在的搗亂情況下。
感受著貝法娜那通過一次次真空漲落,從虛無中憑空涌現出身軀,倐忽消失、倐忽又重新的身影,巴薩羅謬悄然笑了起來,將圣槍高高舉起,隨意揮動。
“質量”的屬性被巴薩羅謬從初始凈光中解壓而出。
那一瞬間,在那加持于圣槍之上的、一整個世界的質量的影響之下,恐怖的引力場驟然間生出,扭曲了時空的尺度,干涉到了貝法娜進行躍遷的身影,轟然爆發出了足以撼動空間架構的無匹巨力!
迎著那欲要直接蕩平時空、掃盡一應阻礙的龐然一擊,剛剛憑奇跡之能憑空涌現而出的貝法娜微微瞇起了眼睛,周身莫名縈繞起了一層模糊而給人以不確定之感的扭曲薄膜。
作為位居喀難世界頂端的最強預言者、所有先知者中的先知者,實際上卻極少有人能知道貝法娜的真正能力其實并非是單純的修改未來和涂抹過去,而是令人覺得頗為荒謬的、從屬于概率操縱一系的“大數失衡”。
通俗來講,所謂的大數定律即是說明了在試驗不變的條件下,重復試驗多次,隨機事件的頻率將會近似于它的概率,偶然中也會包含著某種必然。
但是…如果這條定律被扭曲了呢?
重復再多次投擲硬幣的動作也不一定會讓正面或反面的次數相近、理論上絕對完美沒有錯漏的計劃也會莫名其妙的迎來變數…
如果說“今宵未盡”的效果是讓人把握住了硬幣向上所代表著的生機,那么“大數失衡”的效果便是打亂兩面向上的概率,直接用微觀世界的混沌性替代宏觀世界的秩序性。
圣槍穿空而過,這扭曲時空尺度的一擊卻是意外的只是在稀薄的塵埃云中劃拉出了一道長痕,久久沒有被填補的跡象。
“這是…操縱概率的手段?”巴薩羅謬意外的挑起眉頭,心念呈波紋狀向四面八方輻射而去,窮搜每一個角落。
他能夠看見,就在那淵深的黑暗中,本該是平平無奇的塵埃云間驟然泛起了莫名的氣息,“憑空”多出了許多虛幻的粒子,在短到意識難以反應的時間中,這些虛粒子便迅速開始向上躍遷為實粒子,一層層向上組合,不可思議的涌現出了具體的結構,完成了從無到有、從混沌到有序的過程。
“不要小看老人家啊,小鬼,這些年來我可是也有一直在進步的啊。”貝法娜嗤笑聲直接在巴薩羅謬的腦海中響起。
魔女之路也可以說是集眾之路,在婁希將波赫尤拉家傳承著的課題推到精神的領域,將思維上的“懷疑”這個模因的傳播也納入“終極瘟疫”的概念中后,貝法娜亦是借此更進一步的完善了自身的法理,從“懷疑”中取出失誤失序之開端的部分,引申至混沌現象,反推出了從不確定中提取有序的能力。
未等巴薩羅謬找到方法進行回話,下一瞬間,貝法娜已是操控著令大數定律失衡的力量展開了領域,仿佛是直接復制一般,不斷從虛無中涌現出了一個又一個的“自己”,散發出了越發趨于古老、悠久的氣息。
一見此景,巴薩羅謬心中頓時升騰起預感,于那無數個“貝法娜”從虛空中同步抽出彎刀的同時,背后當即浮現那繁復而華麗的光輪,轉動間從中凝結出了銘刻著無數神圣經文的鋼鐵巨手,緊握起隨之一同放大的圣槍,毫不猶豫的便解放起“升華”屬性,霎時間令塵埃云為之一空,戰場間盡被光輝所徹底充盈,欲要將那無數個貝法娜也轉化為同樣的存在。
只可惜,貝法娜這一擊卻并非是位于“現在”的存在,哪怕神之手也有著干涉過去的能力,但畢竟還是比不得在這方面已經鉆研了上千年之久的蒼老魔女。
于“時間”的上游,蘊含著失衡之能的彎刀刀刃向下斬落,遍及每一個剎那,無處不在,化身無數枚一模一樣的刀刃,組成了一條蔚為壯觀的奇異長河,與那條橫貫過去未來的鋼鐵巨手發生了碰撞,仿佛要將其生生活剮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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