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不話,僅僅只是站在那里,巴薩羅謬也是自有威勢的。
與波菲絲不同,倘若不刻意隱藏的話,他的身上本來就充斥著一股壓倒性的存在感,如果波菲絲的狀態是近似于黑洞一般,將氣息、情緒、存在感死死鎖在一個范圍內的話,那么的巴薩羅謬的狀態則是與之完相反,就像是行走在人間的太陽一般,向著四面八方轟然輻射自己的氣息,堂堂正正的用自己的情緒去侵染世界,讓人自然生出服從之意,哪怕普通人并不能察覺到這具軀體內隱藏的本質,作為生命的基礎本能也會自然讓他們看過來。
尤其是在拜請米迦勒的神力讓'美'得以顯現之后,這份超出理解的強烈存在感更是得到了極大幅度的加強,連具體完整的樣貌都不需要了,甚至僅僅是憑借“知曉巴薩羅謬”這一行為作為媒介,便可以籍此投射自己的存在。
一言以蔽之,即是“可見范圍”內有著最高檢索優先度,不管是看見動作、聽到言語、嗅到氣息、還是從他人處、書籍處簡介知曉的有關'巴薩羅謬'的信息,都會自然而然的優先注意'巴薩羅謬'。
不管是在哪里的超凡體系中,“能夠被更多人知曉”這個表現都是實力強大的特征,雖然這個表現實際上并不會帶來任何效果,但是僅僅是這個表現本身,就具備著神秘學上的獨特意義,眼瞳是鏡,鏡的機能正是接收,憑借注視著與被注視者的關系,以有關自身的信息為基礎,神明可以對常世投射力量,而巴薩羅謬也同樣向那些注視著自己的存在投射一些能干涉思考的手段。
這種對人格的侵蝕是自然而然的,它的根基不在于外部,而在于內部大腦中自己選擇且已經接收了信息,除非隨時將有關巴薩羅謬的部分信息從記憶中刪除,否則便絕不可能用一些常規方式進行豁免。
因為往往能夠對此進行干涉者不是邪神就是達到創造界超凡者的緣故,有關于對這種干涉進行防護的神秘書籍,其中大多都需要用一些相對無害的知識污染大腦,進而形成基礎的防護。
每一階段人能裝載的神秘知識都有極限,很明顯,米爾磕大腦并沒有這種能夠承受知識污染的余地,光是裝載啟動那滿身煉金藥劑所需要的'扳機'就已經用掉了他幾乎部的負載能力,自然不可能再去刻意準備這種大概率不會用上的知識。
隨著時間的推移,米爾克心中的負面情緒越積越深,明明僅僅是注視著巴薩羅謬沉默了幾秒鐘,卻仿佛是已經過了很長的時間,開始隱約覺得整個空間中充斥著濃烈的、讓人頭暈目眩級別的恐怖氣息。
在這幾秒中內,絕望攥去了他的思考能力,臉色徹底變做蒼白,身大汗淋漓,仿佛剛從水里面剛被撈出來一般,衣服都被汗水浸透。
眼見時機已經差不多了,巴薩羅謬拍了拍手,讓所有饒目光被吸引過來,惋惜道:“米爾克先生,虧我給了你這么多思考時間,難道你還沒有想好用什么方式換取我原諒嗎?”
“不不不!”米爾克先是一愣,本能辯解,反應過來后當即露出狂喜的神色,連忙接著道:“霍爾莫斯大人…我明白的!我明白的!”
——這個瘋子終于肯開口了…這個瘋子終于肯開口了!!
——有求于人好啊!有求于人那就是有的談,只要能談,那么就一定有機會!
——不怕對方獅子大開口,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只要還能活著那就肯定是血賺不虧!
米爾克故意將心中的狂喜直接表現在了臉上,盡可能表現出一副懦弱而無害的蠢豬模樣,結結巴巴的道:“不、不管大人想要從我這里獲取什么都好,只要保證、不、只要留我我一條賤命,哪怕讓我上刀山下火海我都肯干!!”
“如果我要你去背叛格萊克斯呢?”巴薩羅謬饒有興致的問道,吐露兩難之言。
要是選擇背刺呢,那就是隨時可能會反水的現任二五仔,連一直把自己扶持到如今地位的父親都敢殺。
要是選擇不背叛呢,那則是證明了先前所許下的那些誓言不過的放屁一般的空話,連這點事情都不能保證,巴薩羅謬也自然沒有理由放過他。
米爾克愣了一下,心頭微微一激靈,心中暗道一聲糟糕,表露出一副十分符合自己偽裝出來人設的模樣,神色糾結,訥訥無言。
掙扎了許久后,他勉強出聲:“如果霍爾莫斯大人想要對付我那些兄弟姐妹的話,我可以幫忙做內應,雖然我名下的那些產業實際上都是父親的,但這些年下來,我也暗中截流下來很大一部分,這些東西我都可以給你。”
到這里,米爾磕話停住了,眼神中充斥著卑下的“哀求”之意。
聽到這話,巴薩羅謬內心倒是毫無波瀾,只是隨意的笑了兩聲。
眼見巴薩羅謬并沒有產生反應,米爾磕心頓時又沉了下來,咬了咬牙道:“霍爾莫斯大人,現在可不是計較這些事情的時候,就算是要對付我父親,也不可能是一時半會的事情,多一個我有一個我沒多大區別,最重要的是…”
“是你先前的那個赤喉桑德?”巴薩羅謬好奇的問道。
有關于赤喉桑德這個人他當然是早就借助貝克街和教團調查過的,雖然和這一連串事情都有隱約的聯系,但都沒有調查出什么太大的問題,人生軌跡不一定能是正常,但起碼很符合外城區的固有環境。
不過嘛,既然被米爾克接連兩次提起,這正常也就成為了僅僅是看上去的正常。
巴薩羅謬本來也就是抱著閑著也是閑著,處刑米爾克前不如先順便詐一詐他的想法,沒想到卻是突然意外炸出了一條大魚。
這倒是讓事情突然開始有趣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