冊封儀式,這是儀式魔法之中的一個重要大類,也是往往最為人所知的一種儀式魔法,在王權分封的古典社會結構之中,上位者即是憑借這一儀式將自己某種神秘學意義上的部分權限授予下位者,從而建立起一個復雜的契約關系的。
神術是對過往奇跡的重現,魔法則是對現實事項的篡寫,而儀式魔法,正是一種以模糊的姿態恰巧卡在二者的中間。
它的本質是一種基于冥冥之中的龐大系統,以象征性的行為的核心,使得物體被賦予全新的意義,進而改寫重構現實的魔法。
在神秘學所描繪的那些常世之外的彼世境界之中,物理意義上的長短遠近等概念,往往并非那么重要,在那些層次的世界之中,萬物以抽象的概念形態存在,物理層次上毫無作用的一些行為,在這個時候則會顯現出某種全新的姿態。
相比于儀式魔法之中其他的儀式,冊封儀式的基礎要求可以說是非常親民的那一類型,否則也不至于使得毫無超凡要素的普通貴族同樣可以使用。
這一儀式的基于的神秘學系統是從屬于社會系統的位格分支,過往的圣徒們曾經進入過世界的某個層面,在這一層面之上銘刻下了人類的概念,從虛無之中生造出了具備神秘學意義的社會系統,賦予了冊封儀式實行的基礎,自此之后,冊封這一儀式也就成為了冊封儀式,擁有了能夠影響到物質世界的能力。
巴薩羅謬是熟知婁希所說的這一儀式的,教團所獨有的三重加冕三獸牲祭以及最為人熟知的圣徒冊封,正是冊封魔法這一大類中最為頂尖的幾個儀式。
說到這里,他不禁有些懷念曾經那滿身的永久增益性狀態了,哪像現在裝備又沒了,強化又沒了,一窮二白,技能都得靠自己重新開發,全得靠自己親自動手來搞,要是背后還靠著教團這顆大樹,哪有這么麻煩。
于是,巴薩羅謬看向婁希的眼里不禁冒出了熠熠神光。
當然,是看可以抱的大白腿的那種。
教團這顆大樹暫時可能靠不到,但這不是還有這位波赫尤拉家的大小姐在嗎?
縱使是巴薩羅謬,也不禁為婁希此刻突如其來的大手筆而有些震驚。
需知道,雖然聽起來只是輕飄飄的一個名頭,但對于所有超凡者來講,這輕飄飄的名頭卻往往不是凡人聽起來那么簡單的。
這名頭所代表的,即是一種特殊的權限,除了通用的可以共享上位者的部分能力之外,還相當于一次在某個更高層次之中的位格拔升,借助位格的提升,常規物理層次之外的某些神秘學層次也會打開大門,根據所授予頭銜的不同,亦會獲得不同的超自然加護。
即使是喀難世界上最為財大氣粗的教團,在冊封這件事上也是慎之又慎的,倒不是因為吝嗇,而是喀難每年能夠出產的新位置就那么多,近年來更是快要擴張到覆蓋常世,只有通過開拓黑暗世界才能重新獲得那么幾個的新增,普通的頭銜都是如此,更別說那幾個蘊含著特殊權限和能力的獨有頭銜了,只有符合程度達到某種界限,并且在常世的記錄之中留下舉世矚目的大功業,方能獲得被授予的資格。
雖然說鐵定比不上在游戲中巴薩羅謬通過一個個大功業積累而出從屬于喀難這一奇跡系統的諸多頭銜,但波赫尤拉家好歹也是占據了斯拉夫帝國這片土地無數年屹立不倒的古老貴族,還擁有著魔女的血脈,怎么想來…應該都不會太掉價吧?
婁希似乎是有些驚訝于巴薩羅謬竟然會這么快的答應,連考慮都沒考慮,于是她帶著一些好奇的問道:“莫里亞蒂教授,你確定要這么快答應嗎?北地的冊封儀式可和教團內的那些通用型無界儀式不一樣,一旦被冊封,可就意味著某種程度上要被綁在波赫尤拉家的戰車之上了,假使波赫尤拉家遇到了危難,還需要提供一定的幫助,雖然我可以用我的名義保證這只是非永久性的臨時冊封,但在神秘學意義上的痕跡終究難以消去,在某些時候仍會成為你獲取其他勢力冊封的阻礙,況且冊封也需要本人的心甘情愿,否則失敗的概率也將會大大提升,莫里亞蒂教授你確定不需要考慮一下嗎?”
巴薩羅謬很是瀟灑的聳了聳肩,然后說道:“請放心,我親愛的華生小姐,你該不會忘了我是教團出身吧?常世可還有幾個勢力敢自稱比教團更了解儀式魔法?就算再怎么蠢的人,在耳濡目染之下也多少會有著一點了解,對于這些基礎的常識,我還是了解的。”
他看著前方危險了許多的濃郁黑暗,露出笑容:“況且,敵人就在面前,如果是要進去的話,我可沒有那么多的余心用來保護人,我想就算共享著古爾薇格她部分能力的婁希殿下你,應該也需要消耗一定程度上的精力來維持防御吧?”
婁希沉吟,似是有些被說服傾向的答道:“確實如此,通過古爾薇格的能力我可以從這件法袍上獲得一定的護甲加成,但如果是要進去的話,仍然需要消耗大部分的精力來維持這十多層護盾以防意外,如果說能夠借助莫里亞蒂教授你的能力的話,則可以大大提升…”
“等等。”她似是終于從巴薩羅謬這話中回過神來了,不禁翻了個白眼道:“明明是我向你確定意圖,怎么就突然成了你反過來問我問題了。”
巴薩羅謬尷尬的笑了幾聲。
說老實話,這還真不是他故意這么說的,而只是自己純粹的本能。
他很是熟練的利用厚面皮無視了婁希的白眼,直接揭過了這一茬繼續微笑著說道:“總之,敵人當前,這是雙贏的事情,我沒必要拒絕,不是嗎?”
婁希頷首。
于是,事就這么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