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來做什么?”巴薩羅謬發問。
老管家只是笑瞇瞇的說道,并不接茬:“在下只是一個下人,怎么會知道奧利布里烏斯少爺的目的,朱里烏斯少爺只需要隨在下進去就行了。”
巴薩羅謬當然不會相信拉爾夫自謙的鬼話。
這位同父異母大自己七歲的便宜大哥向來最為信任的人便是這位老管家了。
自奧利布里烏斯初生起,這位老管家便一直陪侍在他身側,代替她早逝的母親照顧了他三十多年,一直熬到如今的白發蒼蒼皺紋滿面。
巴薩羅謬只是把疑惑放下,隨意的跟著拉爾夫進了門,在心中默默的回憶著有關這位便宜大哥的事情 也不知道因為什么關系,前身對這位大哥的信息異常上心,也吩咐著貝克街的探子們時常注意,這倒是方便了巴薩羅謬。
這位便宜大哥在朱里烏斯的記憶中不算常見,也算是一位大忙人,與朱里烏斯一樣,他也繼承了康斯坦丁家的優良血統,甚至在前身的認知中,無論是這位便宜大哥還是那位目前還未見過面的便宜大姐,他們的能力都遠比自身強的多,便是因為難以忍受常年生活在這樣一群怪物的原因,朱里烏斯才在成年后便隨意找了個借口搬了出去,甚至遠去瓦爾哈拉軍事學院學習。
奧利布里烏斯從小就擁有著一種與其他人都不同的獨特成熟性與冷靜慎密性,憑借著這份優良的天賦,他早在就成年之前就和父親達成了協議,通過了他的考驗獨自搬了出去。
由于大了七歲的緣故,朱里烏斯和這位大哥的共同話題也不算太多,只有逢年過節才能見到這位大哥說上幾句話。
令朱里烏斯關注起這位便宜大哥相關信息的,是他曾經接手的一個有關大人物的案子,在那個案子中他才得以了解到奧利布里烏斯真正的工作的一部分。
在朱里烏斯記憶中,這位便宜大哥一向是極簡主義者,雖然在各方面都擁有著很高的天賦,他卻不屑于使用它們,因為這些東西在他看來的必要性都是很低的。
他向來崇尚在安樂椅上撥動蜘蛛網解決一切事情,而輕蔑與親自動身下場,若非有事,他怎么會突然親自找了過來?
巴薩羅謬心里生出了好奇,但并沒有像其他的那些人一般疑神疑鬼。
雖然因為這具身體的前身早就搬出去了好幾年,關系生份了不少,但他還是相信奧利布里烏斯不會害自己的。
跟在這位老管家的身后,巴薩羅謬很快就到了。
老管家恭敬的躬身做請說:“在下就不跟著進去了,親人見面這種場合我就不摻和進去打擾了,朱里烏斯少爺與奧利布里烏斯少爺慢慢細談吧,我就候在門外,如果有什么需求,直接出聲便是。”
雖然像是喧賓奪主成了到別人家做客,但巴薩羅謬也不會對老管家發作,只是點了點頭,推開了大門。
許久不見,這位便宜大哥的面容比以前老了不少,不過還是那般優雅從容,一頭摻雜銀色的黑褐色柔順發絲均齊整的向后梳起,不見一絲疏漏雜亂。
他有著與朱里烏斯十分相似的面容,一雙灰色的眼睛,一張深刻而棱角分明的臉,以及同樣喜歡黑色系衣裝的審美觀。
唯一能區別他們的,便是奧利布里烏斯身上那因為生活方式而稍顯壯碩柔和的曲線了。
房間里的空氣很溫暖與外面截然不同,還帶著一股子熏香的氣息。
巴薩羅謬一掃房間,不由得撇了撇嘴,在房間的角落,多了一個全新的熏香爐。
奧利布里烏斯是很喜歡享受的,他就喜歡這些東西。
進了房間,巴薩羅謬隨意的將身上的風衣一拋,丟到了架子上,便徑直癱到了奧利布里烏斯對面的沙發里了。
“奧利布里烏斯,好久不見,你老了不少啊。”巴薩羅謬輕聲感慨。
“工作繁忙,無可奈何,你應該通過那些小探子知道了些的。”
“是啊。”巴薩羅謬并不奇怪前身的探查被他知道,以他的手段,不知道反而才是奇怪了。
“說吧,不必閑聊了,以你的性格沒有事情不會到我這里來的。”
“不和你親愛的哥哥聊聊你這段時間去干了什么嗎?我也該對我親愛的兄弟盡一盡我身為大哥的責任了,比如說,了解一下你的煩惱啊、生活現狀啊什么的。”
“夠了吧,奧利布里烏斯......你當我是十幾歲的小孩子嗎?”巴薩羅謬不禁發出嗤笑。
“好了,不開玩笑了,先前格莉凱黎她還說這樣你會喜歡來著。”
“許久不見,你倒是變了不少,終于有點留著灰血者的模樣了。”
灰黑之血即是榮光之血的意思,由于自古相傳的神話的緣故,斯拉夫人們在崇拜鋼鐵的同時也連帶著對灰黑色澤有著特別的喜愛,他們認為勇敢與智慧會導致血液色澤的變化,在傳說中,那些英雄與賢者便都是流淌著灰黑色澤的血液的。
老康斯坦丁便是這樣的一名灰血者,康斯坦丁家也均以這一點而自豪,并以此為目標。
“人都是會變的。”沉默了一會,巴薩羅謬感嘆道。
“是啊,人都是會變的。”奧利布里烏斯似乎也想起了什么,同樣感嘆道。
“你也不想再這么進行無聊寒暄的吧,趕緊進入正題吧。“
巴薩羅謬打破了沉默,無比確信的率先出聲:“是與我有關的吧。”
奧利布里烏斯點了點頭,看著巴薩羅謬:”因為開膛手這件事情,今早我一接到這個消息就立刻趕了過來。“
”礙于某些東西,具體是什么情況我不能說的太清。”
“你知道嗎,這件事情背后的水有多深?”
“有所猜測。”
巴薩羅謬點了點頭,對方能動用重武器這點已經說明了一切。
“背后的能量可能遠比你想象的大,這涉及到了某個秘密的項目,不管是新黨舊黨都有人參與了進去。”
“這一次你直接闖了進去,意外的直接殺掉他們一個重要棋子,已經讓他們注意到你了。”
巴薩羅謬攤手:“那個開膛手認識我,對我的朋友也有所威脅,我更是答應了我的雇主,在那樣的情況下我總不能.......”
“你果然變了許多,以你以往的性子是會直接抽身離開的。”
“這句話我就當作是夸獎了。”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已經說過了,人總是會變的。”
“果然變了許多,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這個消息,那我就先走了。”
奧利布里烏斯知道巴薩羅謬指的是力量,出于某種原因,但他并沒有去追問,他相信,只需要說了這么一點,巴薩羅謬就能夠完全明白了。
“許久不見,不留下來坐坐嗎?”巴薩羅謬癱在沙發中,享受新熏香的味道。
“......不必。”奧利布里烏斯拿起禮帽,將其帶在了頭上。
”嗯,你的品位還是很不錯的.......“
”那個熏香爐帶過來我就不準備帶走了,送你了。“巴薩羅謬的話還沒說完,奧利布里烏斯就早已預料到了,打斷了他的話語。
“對了,我為你準備了一份驚喜,記得在這幾天里抽空去圣安德瓦利大學接收一下。”
”嗯,就這些了,我走了。”
漸老男人轉過了身子,走入了煙霧中,直至被關閉的大門而遮掩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