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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章 仁慈與殘忍

  “算了,這古月沁寒真就這么自己死了,也是少了不少麻煩,也省了一顆保命靈丹,也算是一件好事了。”

  林蒙吐出一口濁氣,懸著的心放了下來,將手中一直緊緊扣著的,被汗液浸濕的白瓷藥瓶扔給了沈夢舟。

  “多謝沈大人借丹,如今物歸原主!”

  沈夢舟接住那只瓷瓶,又瞅了一眼林蒙,揣起瓷瓶調笑一句道:

  “我就說是你多慮,準備那么多又不惜耍手段向沈某討了這一枚小回天丹,到頭來用都沒用。”

  沈夢舟雖是嘴上這么說,可見林蒙還回丹藥,心底還莫名有些失落之感。

  先前林蒙所說確是打動了他,若是能借此機會,讓萬卷書林進和一個有著無限潛力的天才,欠下他一個人情,那價值可要比一枚小回天丹大的多了。

  “沈大人莫要輕敵,若是沈大人到現在都不信在下所說,一會兒便可以試一試這古月沁寒的底牌到底有多少威力,是否如沈大人所說,是在下多慮了。”

  林蒙搖頭,精致開始翻找起了古月沁寒密室內的東西。

  他主要想找到三樣東西,一是那五府毒師的傳承,二是天隱大盜的天隱圖刻,三便是玉林門和古月沁寒暗中勾結的證據書信等等。

  沈夢舟站在原地不動,也沒有想要分一杯羹的意思,或是放不下臉面和一個小輩搶機緣,或是知道的不如林蒙多,打心底里就瞧不起古月沁寒所獲得的這兩門傳承。

  只是一邊看著林蒙翻箱倒柜忙碌,一邊瞅了瞅古月沁寒此時已經軟下來的身體,道:

  “此人和這地道內這么多人,回去你打算如何處置?”

  “被震暈的人,弄醒后帶到平山郡的廣場排隊殺頭,至于這古月沁寒…”

  林蒙話音和手頭的動作一頓,回頭皺眉看了一眼古月沁寒的尸體,思量片刻后道:

  “此人作惡多端死不足惜,一并在那些人殺頭過后,在平山郡廣場之上將此人碎尸萬段,以平人心之憤,立我五岳劍宗之威。”

  若是這古月沁寒能活抓回去一并殺頭也就罷了,但此人死的太過輕松簡單了,林蒙也只好再用一些殘忍手段。

  否則難以給元朱,給元家上下一百八十三口,和五岳劍宗那二十三名門人一個交代。

  “嘖嘖,年紀不大,心性倒是果決狠辣。”

  沈夢舟咂咂嘴,看著繼續忙碌翻找著的林蒙感嘆。

  林蒙停不下手中的動作,頭也不回的說道:

  “這世上正或邪,仁慈或殘忍,從來沒有什么絕對的區分,在下即使不是殘忍嗜殺之人,更不是同心游大師那般悲天憫人的菩薩心腸,對于真正的敵人,我從不會有什么慈悲之心。”

  “也對。”

  沈夢舟點點,感嘆道:

  “朝堂之上,皇帝都常說江湖人睚眥必報,為了一點小事便要取人性命,動不動便斷手斷腳實屬殘忍。”

  “可比起歷代皇帝為了一己之私,為了什么所謂的威嚴法度,動輒牽連三族九族,將一些無辜之人連帶進來枉送性命,我等江湖人還算得上是仁慈的了。”

  林蒙對此也是人頭,點頭稱是。

  “比起歷朝歷代的皇帝,我們江湖中人雖說血雨紛爭不休,但也少有牽連門庭族人,行滅門滅族之事的。”

  林蒙在密室內翻找了半天,終是找到了自己所想要的東西。

  一本紫色的玉簡,上刻《五府毒經》四個大字,正是五府毒師的傳承。

  一張古舊的石刻圖,正是林蒙在那些賊人的記憶中看到的天隱圖刻,修煉天隱神功的鑰匙。

  以及古月沁寒和玉林門往來的書信和玉林門的令牌,更有古月沁寒研究《五府毒經》所做的心得隨筆,都是很有價值的東西。

  林蒙將這些東西收羅到一起,打包背在身上。

  此行完美,收獲頗豐,不說其他的東西,就說那天隱圖刻便讓林蒙喜不勝收。

  林蒙自信以自己的悟性,只要有這張石刻圖幫自己引路快速入門,不日便可以修出些許名頭出來。

  只不過美中不足的是,哪些從古月沁寒密室中搜出的,和玉林門有所往來的書信和令牌,每一個是能直接和玉林門的門主白池掛上關系的。

  “老奸巨猾!”

  林蒙皺眉低聲咒罵一句。

  他此時和沈夢舟從密室中出來,來到地面上的亂葬崗中,等著五岳劍宗的人趕來收拾殘局,在這個空擋之中正有功夫細細翻閱起那些信件來。

  可越看林蒙越是眉頭深皺,感覺不好處理。

  一旁的沈夢舟也湊上前來,看了兩頁信件,又看看了林蒙此時眉頭緊皺的樣子,道:

  “你這班憂愁作甚,以這些信上的東西,已經能有十成十的把握能定玉林門的罪了,已經是能確認其勾結古月沁寒暗害五岳劍宗一事了。”

  林蒙苦笑,對著沈夢舟搖搖頭,嘆息一聲道:

  “唉,沈大人是天下逍遙客,雖是在朝廷之中卻是個閑職,乃是高立云天的存在,豈能曉得這下面凡間的陰謀心計。”

  “這些信是能斷定玉林門勾結古月沁寒,卻無一可以直接和玉林門的門主掛上鉤的。”

  “而玉林門的主事之人便是門主白池,此人才是幕后的最大黑手,主使之人,在下是想要扳倒此人,而不是讓他放出一些推脫之話和幾個替罪羊便草草了事。”

  林蒙這一串話下來,沈夢舟也是聽明白了,不過卻皺眉不解。

  “白池身為玉林門的門主,不可能不參與其中,玉林門出事他難逃其咎,這些人沒有他這個門主的授意又怎敢如此行事?這豈是推脫兩句放個替罪羊便可以撇清嫌疑的?”

  林蒙無奈的笑了笑,道:

  “沈大人所言不假,這些事情我們心知肚明,所有明眼人,但凡有點腦子的都看的清楚明白,可卻心照不宣,無法拿出直接的證據指證,便在明面的規矩上無法拿的下的那白池。”

  “恕在下冒昧,問大人一個問題,敢問大人,這信中主要勾結古月沁寒之人乃是玉林門的一位長老,可若那白池先一步將那長老斬了,不給我們詢問的機會,然后再推諉說此人瞞著他勾結賊人,此事他一概不知,又改如何是好?”

  “到頭來我們不僅拿那白池沒有半點法子,還讓他落一個大義滅親清掃門庭堅守正道的美名!”

  “這…這!”

  沈夢舟啞口無言,半天吐不出一句話來。

  他遠離凡塵一閑散人,真正從師門傳承上來說算得上一介散修,自是對這江湖正道之間的虛偽之事難以了解深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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