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雙血紅色的眸子，雖然清澈透亮，但是這種顏色，尤其在夜里，便顯得如同傳說中的魔鬼的雙眼一般可怖，這雙眸子，天下只有他獨一份！
“血紅眼！夜殺人！你是當年全性十六賊中位列第六的陳季，陳子庚！”
虎泉驚呼著，這雙眸子他是聽說過的，是早年間江湖上的一大詭異傳說之一，流傳甚廣，甚至傳聞這雙眸子的主人是惡魔的轉世，可以殺人與無形。
“嘁…”
可是在這時，楊慶口中卻不屑的出聲，破壞了氣氛，回頭鄙夷的看了一眼身后的陳季，說道：
“什么血紅眼夜殺人，這個家伙膽小到連只雞都不敢殺，哪里敢去殺人，都是江湖上以訛傳訛罷了。
三十多年前的一次行動中，這個家伙就是走了個過場，往哪一站啥也沒干，這輩子他都沒殺過一個人！
只不過因為他的這雙血紅眼在夜里太過駭人，所以被當做什么恐怖傳說流傳了下去。
而這個膽小鬼，就因為一個傳聞，隱姓埋名裝了三十多年瞎子，把自己關在云山觀上足足三十多年不曾下山。
直到最近江湖上大都遺忘了當年的傳說，我才能請他下山行走，要不然他繼續躲在云山觀里，我還怕他那天孤寡到人生無趣，一想不開了卻余生呢。”
“哦，原來傳言不實。”
虎泉聞言點點頭，又看了一眼身后的陳季，還是感覺那雙眸子有些駭人。但隨即虎泉反應過來，猛的回頭瞪大了雙眼對楊慶問道：
“你說他藏在云山觀上？那江湖上所說的，那位天下心卦之術天下第一的陳羅陳大師，就是他了？”
云山觀的大名江湖上流傳甚廣，傳聞那是一座不起眼的小山小觀，觀內荒廢只有一人留守，并且從不招人，那人名曰陳羅，是天下心卦之術第一人。
傳聞陳羅大師是個瞎子，但是卻心意通神，能卦算過去百年未來百年之事，所算內容皆是準的離譜，天下不乏當朝大官、邊關將領以及各路神玄強者來找他問卦，但都一卦難求。
此時楊慶又咧了咧嘴，還是那副鄙夷的神情，正要開口作答，陳季卻是率先開口了，無奈的呵呵笑著說道：
“子傾還是別再取笑我了，給我留點面子吧。這位虎兄弟所言不錯，在下便是那云山觀上的陳羅，但是心卦之術這等外道，又怎能料得是否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在下還不敢稱那第一。”
陳季謙虛了一下，隨后虎泉見對方承認了身份，一下子興奮激動了起來，要知道云山觀陳大師可是一卦難求，諸多神玄境的高手人物都不一定能求到陳大師為其卜卦，眼下可是自己的大好機會，若能求到陳大師一卦，豈不是今后可以趨吉避兇一路順風順水！
想到這里，虎泉連忙朝身后的陳季抱拳一禮，激動的說道：
“在下有一個不情之請，還望陳大師為在下卦算一番，算算在下今后的命數如何！”
陳季卻是見慣了這般對他推崇之人，并不顯露出什么驚詫的神色來，只是微笑著點點頭說道：
“相逢即是有緣，更何況你是子傾的朋友，那便也是陳某的朋友，陳某自然不會敝帚自珍，當然要為虎兄算上一卦，權當是見面之禮了，還請虎兄稍后。”
陳季說完后又問了虎泉的生辰八字，隨后便合上了雙眸，在心中用他那天下第一的心卦之術為虎泉默默的卜算了起來。
所謂心卦，便是一種可以不借用任何外物，僅僅憑借對方的生辰八字以及當下的乾坤地位天干地支各柱列位，便可以卜算過去未來的一種的卦算之術。
這種卦算之術，在所有卦算之法中是最難的，對一個人的神魂負荷能力有很高的要求，江湖上少有人可以掌握。
但其同樣也是卦算之法中最準的一種，因不借助外物，而是直接結合天命卦算，所以準確率要比江湖上流傳的什么龜甲卦、六爻金錢卦、四象銅錢卦一類的借助外物的卦法要準確很多。
可是沒過一會，在飛馳趕路中的陳季猛的停下了身來，閉著雙眸眉頭緊皺，前方的虎泉和楊慶見他停了下來，二人也是隨即停下，聚在陳季身旁后，楊慶不耐煩的說道：
“你這家伙，又有什么麻煩事，疑神疑鬼的，出發前你就說此行前途莫測恐是有驚無險，這般說了一路，別到了這會你還要哪這種事情做文章。”
楊慶性子最是直爽，見不得拖拖拉拉優柔寡斷之人，就算當初陳季說了前途莫測他也不是很在意，畢竟有驚無險，反正無險的話驚一下有又何妨，他可不像陳季那般膽小謹慎。
“不是。”
此時陳季依舊閉著雙目皺著眉頭說著，隨后睜開了雙眼，眼神憂慮的看向了一旁的虎泉，沉默了片刻后，沉聲緩緩開口說道：
“并非是什么前途莫測，而是因為…我剛才為虎兄卦算，算到的虎兄的死期…”
可是沒等陳季說完，虎泉反而是仰頭哈哈大笑了起來，拍了拍陳季的肩膀，不以為意的說道：
“哈哈哈，陳大師何必為此事憂心，人生自古誰無死啊！”
可是接下來，陳季的面色并沒有因為虎泉的豪爽無羈而變的好看了起來，反而是看著虎泉的目光更加的憂慮，隨后緩緩開口說出了他后半句話來。
“就在今日…”
此話一出，場面瞬間寂靜了下來，虎泉愣住了，而楊慶的面色也是一下子凝重了起來，沒有了之前的鄙夷和輕蔑。
對于楊慶來說，雖然他可以不介意一些前途未卜之類的話，不像陳季那般膽小和警慎，但是這不代表他不信陳季的卦算。
相反，楊慶是十分相信陳季的心卦之術的準確度的，因為二人熟識多年，在當年全性悟道法會后，二人也是最為親近的組合之一，所以楊慶甚至比其他人還要更加信任了解陳季，他的心卦之術，要么是算不出，但凡他算出來的，就絕不可能出錯！
三人沉默了片刻后，陳季緩緩嘆息一聲打破了眼下的沉寂，開口說道：
“這個結果我反復用心卦算了三次，沒有絲毫偏差，今日…便是虎兄的命終之日。”
這個結果讓虎泉無法相信，但對方天下心卦第一大師的名頭，加上反復卦算三次的結果，讓虎泉不得不信。
但虎泉不是那么容易認命的人，他不會輕易屈服，對于他來說，就算是死也要死的明白。
虎泉在空中，面色凝重的向陳季一抱拳，鄭重躬身一禮懇求道：
“還請大師再為我算一卦，究竟是何人要取我性命，我虎泉今日究竟會死于何人之手，還請大師讓我死也死個明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