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延壽到了家中,正無聊坐在房屋前石階上拿著落葉玩耍的楊黛君看到許延壽前來,眼前一亮,將手中的落葉一扔,奔向了剛開門的許延壽處。
“你回來啦!”
楊黛君眼睛笑成一彎月牙。
許延壽看到楊黛君那可愛死人不償命的笑容,也忍不住笑起來道:“嗯,吃飯了吧。”
楊黛君點點頭道:“吃了,老伯的夫人給我做的!”
許延壽呵呵一笑,用手摸了摸楊黛君的小腦袋:“吃了就好。”
楊黛君卻愁的直皺眉頭道:“也不知我走之后,家中怎樣了。”
聽到這話,許延壽也忍不住有些頭疼了。
在這個禮法已經開始逐漸嚴格起來的時代,女子私自跑到一男方家中,這種行為是會令女方家中恥笑的。
司馬相如和卓文君當年之事傳的滿城風雨,但對司馬相如來說乃是風流韻事,但對卓文君的父親卓王孫來說,真的是丟人丟到家了。
若非后來司馬相如寫了篇《上林賦》,漢武帝覺得此人頗有才氣封了郎官,甚至卓文君也會被人恥笑一輩子。
這個時代,對女子仍然是不公平的。
為了楊黛君的名節,此事必須得有一個較為妥善的解決方法。
許延壽開口對楊黛君說道:“今日,你來我家中之事,可有旁人知道?”
楊黛君搖搖頭說道:“我剛剛宵禁結束就出來了。沒其他知道。”
許延壽松了一口氣,沒人知道最好。
他接著說道:“以后可不能這樣了,我一個男子倒是沒什么,但你一個女孩子會被人非議的!”
楊黛君聽此,噘著嘴道:“非議怎么了,我都想好了,非你不嫁。難道你此前在我外公家說的話都是假的嗎?”
聽此,許延壽顯然意識到楊黛君知道此事對她會造成的影響,依然毅然決然的過來了。
許延壽有些頭疼:“當然是真的。可,可你今天的事被別人知道了,會被人恥笑的。
算了,你先留在家中,事情都到了這個程度了,怎么著也得顧全你的清白,我去找你父親,不,是我的岳父大人商議一下這事兒怎么補救吧。”
說完,許延壽便將留在家中的老伯以及他老婆喊過來,請他們照料一下楊黛君。
許延壽則趕緊前往司馬遷家中趕去。
此時司馬遷尚在家中,門房稟報之后,司馬遷沒讓許延壽進入家中了,自己也親自在到門口迎接,但臉上帶著些許焦急與不耐。
看到許延壽,司馬遷則開口道:“延壽,我并非想將你拒之門外,只是家中忽然逢大事,需要處理。”
許延壽見此,笑道:“司馬公可是為楊家女子黛君之事?”
“你怎么知道?”司馬遷一聽大吃一驚。
許延壽看了看左右。
司馬遷會意,趕緊道:“快快請進。”
到了屋子里面,司馬遷看了看左右無人,關了房門,跑到許延壽身邊,這才小聲說道:“這到底怎么回事?你怎知道黛君失蹤了的?”
許延壽苦笑一下道:“我怎么能不知道,黛君現在在我家中呢!”
聽此,司馬遷怒氣直沖腦門,抬起巴掌便想要照著許延壽扇過去。
許延壽嚇的趕緊躲閃道:“可不是我拐的,是她自己跑我家中的!”
司馬遷這才止住了手臂,瞪著許延壽道:“此話當真?”
“當然,在沒在,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許延壽道。
司馬遷恨鐵不成鋼的說道:“這個逆女,不尊禮法,不知男女有別,不知廉恥!”
許延壽則正色說道:“司馬公,我雖敬你,但你如此辱罵我夫人,小子恐不得不和你說道說道了!”
許延壽不說還好,這一說,更是勾起了司馬遷的怒火,他指著許延壽的鼻子罵道:“你也不是什么好東西,學司馬相如那老混蛋,勾搭我外孫女私奔,若是外人,我非打死你不可!”
別管怎么說,現在楊黛君在自己家中,許延壽被司馬遷說的也是心虛的摸了摸鼻子。
司馬遷看許延壽低眉順眼的樣子,這才有些氣消,道:“因為此事我女兒和我女婿還在著急,我領著你去楊府,你親自和我女兒和女婿說去,走!”
說著便拉著許延壽準備前往楊府。
路上,許延壽有些不安,對一起坐在馬車上不理自己的司馬遷道:“司馬公,第一次上岳丈家中,空手去是不是不太好,需不需要準備點禮物?”
司馬遷臉一黑,冷哼一聲將頭偏向了一邊,沒搭理許延壽。
沒多久,馬車到了楊府門口。
顯然,司馬遷沒少來這邊:站在門口的門房一個前去通報司馬遷前來,另外一個直接將司馬遷迎到了家中。
到了院子,司馬英和一個男子迎了上來。
那男子看到司馬遷,焦急的問道:“岳丈大人,可有消息了?”
顯然,楊敞顧及名節,還將自己女兒失蹤的事情給瞞了下來。
許延壽一聽,便知道這家伙便是自己的岳丈楊敞了。
此人面色須發柔順,頗有文雅之氣,身材挺拔,倒也是一表人才。
許延壽暗道:“看來我們家黛君倒是結合了岳父大人和岳母大人兩人的美貌基因。”
心中這么想,但是手腳動作卻沒有拉下,還沒等司馬遷回答,許延壽便深躬行禮道:“小子許延壽拜見楊給事,拜見楊夫人。”
真的是禮節一點都不敢疏忽。
楊敞一聽許延壽的話,當即臉色拉了下來。
司馬遷這時候才開口說道:“回屋再說吧。”
司馬英看到自己丈夫臉色這么難看,趕緊說道:“快快請起,莫要行如此大禮。”
一邊說著,還一邊隱蔽的拉了自己丈夫一下。
這楊敞一聽,和司馬遷反應一樣一樣的,氣血上涌,抬起胳膊便要照許延壽打過去。
楊敞聽到司馬遷的話,臉比剛剛又難看了幾分。
司馬遷沒有否定自己的問話,又領著許延壽前來,很顯然,自己的女兒失蹤,肯定和許延壽有關。
但當著家中眾人的面,他也不好說什么,領著眾人到了屋中。
待將眾人驅散,許延壽這才再次向楊敞拜道:“楊給事恕罪,令愛在我家中,不必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