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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 刁德其人

  聽此,眼前一亮,看寶藏一樣看向了眾人,開口說道:“這么說來,你們多少還有點用途。”

  接著許延壽懷疑的看向了那賈政道,既然你上個戰場殺過羌人,為何愿意做個文職郎官。

  賈政道淡然一笑:“后怕了唄,現在回想起來那時候,還一身冷汗呢。”

  許延壽聽此,點了點頭,對此也是將信將疑,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許延壽也沒想多追究。

  當然,也不能他們說什么是什么,許延壽道:“你等既然多少都有點本事,那么刁德這篇《上林賦》你抄寫一遍我瞧瞧;至于賈政道,稍后我找兩個羽林和你比試比試;孟自強,既然,我這有個消息,既然你交友廣泛,不如讓人給我流傳出去,就說我光祿丞許延壽準備對郎官的考核動動刀子,但不知道該的如何動刀好,看看大家伙兒什么反應。

  最好記錄下來大家的主要觀點,整理出來給我瞧瞧。”

  刁德和賈政道倒是沒什么,但是孟自強卻面帶難色,開口說道:“我只是多認識幾個人罷了。光祿丞你說的我也無能為力。”

  許延壽瞥了孟自強一眼,淡淡說道:“你且去做,做到什么程度我自有判斷!”

  孟自強聽許延壽此言,只能起身拱手向許延壽行禮道:“諾!”

  “嗯!”許延壽點點頭,“刁德留下。你們先去吧,有事我自當和你們聯系。”

  賈政道和孟自強相互看了看,紛紛躬身向許延壽拜道:“諾!”

  說完,兩人便離開的房間。

  許延壽看著每走的刁德,起身,將自己的位置讓出來,說道:“你就在這里寫!”

  刁德一陣惶恐道:“位有尊卑,光祿丞,我不敢!”

  “哪那么多廢話,此地又沒有其他人,痛快一些!”許延壽皺眉道。

  刁德躬身肅然對許延壽拜道:“光祿丞,君子慎獨。不可不可!”

  許延壽看刁德一臉嚴肅的樣子,忍不住心里吐槽道:“真是個腐儒!”

  不過他既然不愿意,許延壽也便沒再勉強,將許延壽平時閑暇時候的那本《上林賦》遞給了刁德說道:“既然你不愿在此寫,那就在外物的劉志在桌子上寫出來吧。”

  刁德卻胸有成竹的說道:“光祿丞,此《上林賦》我曾讀過,可默寫出來。”

  許延壽神色詫異,但點點頭道:“既然如此,那你就默寫一下吧。”

  “諾!”刁德應了一聲出了里屋。

  許延壽也跟在其身后,指著那劉志的桌子說道:“桌上有筆墨紙硯,你就直接開始寫吧。”

  刁德點點頭,走到劉志桌子前面,拿起毛筆,輕輕蘸了一下那硯臺里面尚未干涸的墨水,將鋪開在桌子上的紙平鋪,開始筆走龍蛇,默寫起來。

  許延壽在一旁看著,看著刁德那毛筆的那只手穩定而又迅速,許延壽不禁暗自點點頭。

  大約三十分鐘,刁德將毛筆拿起,直起身子,看了看自己所寫的這篇字,這才放下筆,抬起頭看向許延壽:“光祿丞,我已經寫完了。”

  許延壽一陣詫異,道:“這么快?”

  他走到刁德的身前,發現碩大的一張紙上面寫滿了蠅頭小楷。

  “亡是公聽然而笑曰:“楚則失矣,而齊亦未為得也。…”

  司馬相如的這篇雄文洋洋灑灑的出現在了那空白的紙張之上。

  要知道上林賦可是有兩千多字,照著寫許延壽也不一定三十分鐘寫完。

  然而刁德竟然三十分鐘左右默寫完了。

  不僅如此,看著那優美而又流暢的字跡,真的堪稱藝術品了。

  顯然,這刁德對這幅字也是頗為滿意,他抬頭略帶驕傲的看向了光祿丞道:“光祿丞,可有錯誤?”

  許延壽見刁德胸有成竹的樣子,笑道:“就憑你這一手,在大將軍面前當個郎官也不虧,跟著我屈才。

  不過你放心,囊錐露穎,待忙完我這事之后,我便親自將你向大將軍舉薦!”

  刁德聽此,大喜拜道:“謝光祿丞。”

  許延壽呵呵一笑道:“你現在在五官、左、右三署,還是南北廬中做事?”

  刁德開口道:“我此時在左署做些雜事。”

  許延壽點頭道:“稍后我會給左中郎將說一聲,借用你一段時間。到時候你就和劉志一起跟著我做事吧。”

  此言,刁德心中喜悅躬身拜道:“諾!”

  “先去忙你的去吧。”許延壽微微點頭,“對了,出去之后令劉志進來吧。”

  “諾”刁德應了一聲,這才離開。

  許延壽也轉身回到里屋。

  劉志小心翼翼的進入了許延壽的房間,拱手對許延壽行禮道“光祿丞。”

  許延壽瞥了這家伙一眼,沒有立刻理睬。

  那劉志趕緊俯首拜道:“光祿丞,我知道錯了。”

  許延壽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劉志,面無表情的說道:“錯哪里?”

  劉志道:“我不該妄言前任上司。”

  許延壽心中卻默默吐槽:“你丫錯在情商太低。”

  許延壽搖搖頭說道:“不對,你先起來吧。你錯就錯在不知道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罷了,你雖然跟隨我時日不長,但做事也算是勤勉,日后少說多做,且不可打著我的旗號胡言亂語。”

  “諾!”劉志趕緊應了一聲,便起身了。

  許延壽繼續說道:“今日政務我已經批閱完畢,你按照我批閱的交付個廬、署,令各廬署主事商議一下,有何不妥之處。若沒有,按照我的批閱執行吧。”

  “諾。”劉志再次應道,接著將那一摞批閱完畢的文件抱起來出了房門。

  許延壽看著劉志離開的背影,心里卻已經下定了,這家伙不能重用,以后刁德來了之后,重要的事情還是由刁德負責。

  目前刁德的情況沒什么問題了。

  賈政道,許延壽這些時日也對其情況打聽了一般,倒是確實是個狠人。

  至于孟自強,到目前為止還沒有消息。

  但是許延壽對郎官考核動刀子的消息已經是傳的滿天飛了。

  甚至許延壽都有所耳聞了,顯然應該是孟自強將消息放出去了。

  然而,事情還沒施行,許延壽便被人從光祿勛府衙中叫起來,前往了尚書臺。

  許延壽也不知啥情況,到了尚書臺后,許延壽竟然發現不僅僅是大將軍、車騎將軍、左將軍、御史大夫等相當于常委的眾人在,幾乎在京的九卿級別的官員竟然都在。

  放眼望去,許延壽發現除了郎官、大夫之外,可能就自己一個秩比千石不入流的官員在這里了。

  而且眾人神色頗為嚴肅。

  “這是怎么了?”許延壽心中有些疑惑。

  霍光看到許延壽到來,開口對眾人說道:“瑞侯為陛下欽點前來議事,坐下吧。”

  許延壽聽此,躬身向空出主位,坐在主位一側的霍光行禮道:“諾!”

  待許延壽坐定,霍光開口道:“諸位已經到期了。那我就說說吧。青州刺史雋不疑得到秘報,燕王劉旦密謀與中山王劉長、齊王之孫劉澤等有勾結的跡象。

  今日商議此事該如何?”

  車騎將軍金日磾顯然病情更加言重了,相比上一次許延壽見到金日磾時候臉色更為蠟黃了,他輕咳一聲說道:“此事我認為暫時不宜大動干戈。”

  倒是左將軍上官桀躍躍欲試道:“大將軍,此謀逆之舉,當討伐以警眾人。”

  丞相田千秋已經有衰老的跡象了,竟然瞇著眼睛,像是睡著了一般。

  御史大夫則開口:“此前解圍朔方,錢財耗費不少,恐軍費不足以大軍用度。”

  眾人七嘴八舌的討論起來。

  有主張聲討的,有主張圣旨責備的,還有沉默不語的。

  許延壽也沒有說話。

  這時候大將軍霍光目視坐在最后一個位置上的許延壽說道:“瑞侯。此事你怎么看?”

  許延壽沉吟片刻道:“大將軍,請恕我冒昧問一下,此事可有確鑿證據?”

  “這等事何必要證據?”大鴻臚田廣明一臉不悅的看著許延壽,“有此苗頭就不行!”

  許延壽并未因為其本身為九卿便膽怯,他站起來開口說道:“大鴻臚!大將軍、車騎將軍、左將軍、御史大夫等,皆非劉姓。

  若無確鑿證據,便慫恿大將軍大肆抓捕劉姓諸侯王。大鴻臚你安的什么心?”

  此言一出,眾人紛紛側目看向了許延壽。

  尤其是大將軍長史,自己的老岳丈楊敞,更是坐在那里給許延壽拼了命的使眼色。

  但許延壽卻并未注意到。

  確實如此,盡管經過這段時間,劉弗陵經過對匈奴出征算是穩固了其作為皇帝的權威,不再動蕩了。

  但是輔政的在劉姓宗室來開,畢竟乃是外姓人。

  若是有證據證明劉姓的幾個諸侯王造反,那沒什么可說的。

  但是若是無證據,僅憑捕風捉影之事便要治諸侯王之罪,這事兒其他劉姓諸侯怎么看?

  因此許延壽之言一出,那大鴻臚田廣明便一陣語塞,面色漲紅指著許延壽道:“你…”

  許延壽瞥了其一眼沒說話,繼續坐下了。

  這時候那左將軍上官桀瞄了一眼許延壽道:“瑞侯說的頗有道理,此事不得不考慮。

  但卻也不得不防。”

  “對,我的意思就是無論有沒有證據,先做好防備,有這個苗頭就做好防備。”那田廣明順著左將軍的話說道。

  許延壽還是沒有說話。

  霍光聽此點點頭道:“確實無真憑實據不可貿然起兵,但也不可不防。令各個郡國國相嚴密監視,一有風吹草動便立刻通知中樞。

  車騎將軍、左將軍可還有其他要補充的?”

  金日磾輕咳一聲道:“沒有了。”

  左將軍上官桀的開口:“大將軍思慮周全。”

  “既然無異議,此時就這么定下了。下一個議題…”

  許延壽一聽,一陣恍惚,我這個秩比千石的小官就進了政治局議政了?

  顯然,許延壽深知展現一下自己便可以了,沒必要再多出風頭,因此之后的議題許延壽不痛不癢的附和了兩句。

  一上午,事情才算是結束。

  會議到了尾聲,霍光說道:“此眾多事物大家回去之后進款辦理,切莫懈怠。散了吧。”

  “諾!”眾人應聲向大將軍拜道,之后紛紛散去。

  許延壽也跟在眾人的背后向霍光行禮。

  許延壽剛走出議事殿外,楊敞就喊著:“延壽,延壽。且慢走。”

  許延壽一聽,趕緊回頭,向自己這老岳父拜道:“岳丈,可有何事?”

  楊敞冷哼一聲說道:“瑞侯你可是威風啊,在議事殿內就撅了大鴻臚的面子,厲害啊。”

  許延壽無奈:“不然呢,我只是和大鴻臚觀點不同罷了。”

  楊敞道:“那也不能說的那么尖銳。畢竟他是大鴻臚。行了,這次吸取教訓,下次千萬莫要犯下這樣的錯誤了。

  大將軍找你,你跟我來吧。”

  “大將軍找我何事?”許延壽有些疑惑。

  楊敞搖搖頭道:“我也不知,到了你就知道了。”

  許延壽點了點頭,跟著楊敞來到了霍光辦公之處。

  楊敞乃是大將軍府長史,非霍光的親信不可能做到這個位置。他直接領著許延壽進入了屋中。

  此時霍光正批閱地方上奏的奏疏。

  或者說每次霍光召見許延壽的時候,他總是這種狀態。

  楊敞拱手對霍光說道:“大將軍,瑞侯帶來了。”

  霍光點了點頭,開口說道:“你們兩個先坐一會,待我批閱完這個奏疏。”

  楊敞被霍光這么一打趣,顯然有點囧,他尷尬的笑了一下道:“大將軍可別笑話我了,延壽這小子就是個惹禍精。今天在意識殿內,一點也不給大鴻臚面子,真是氣死我了。”

  楊敞聽此,開口對許延壽說道:“大將軍既然說了,那你就先坐下吧。”

  “諾!”許延壽拱手行禮道。

  沒多久,霍光算是批閱完奏疏了,這才深深呼了一口氣,將毛筆放放在筆架之上,抬頭看向了坐在一側的許延壽和楊敞。

  霍光先是打趣說道:“楊長史。你好啊,沒想到下手那么早,竟然賺了個人中龍鳳的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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