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延壽出了宣室,第一時間就想著告訴自己大哥這個好消息。但他后來一想,卻并沒有如此做,剛剛告假沒多久,再出門還得向漢武帝稟報,不大好。
而且,自己大兄也肯定會通過官方渠道得知此事。
待再次休沐回家的時候,許延壽卻發現大兄早已經前往工作崗位去了。
許延壽一陣愕然,自己媳婦還在月子里面等著他照顧呢,他倒好,知道這事兒,被起復,便直接上任去了。
許延壽一陣無奈搖頭。
在家中,許延壽一邊逗弄著自己這親侄女,一邊和許夫人、許父拉家常。
許父道:“下月十五便是平君滿月之禮。到時候別忘了向陛下告假。”
許延壽心不在焉的點著,道:“知道了。”
說完,許延壽突然想起來,道:“大人,咱們老家來人,可有通武藝之人?”
許父皺眉問道:“你兩個未出五服的堂兄均通一些粗淺的拳腳功夫,怎么了?”
許延壽一聽,點頭道:“那就好,大人,反正二位堂兄在哪干都是干,我想令我二位堂兄在我休沐之時,出宮之后接送我回家,保護我安全可否?”
聽此,許父一陣緊張說道:“延壽,我許家在京城還有仇家?”
許延壽嘆息一聲說道:“確有仇家。此前大兄因為盜竊丟了職位,幕后黑手尚未可知。我曾被陛下貶為庶人,期間有燕王、廣陵王母家李家謀奪我李家基業。
且目前我為六皇子做事,難免有宵小之輩欲對我不利。”
許父一聽,趕緊說道:“沒想到你形勢如此危險,若真如此,還不如回家做個田舍郎為好。”
許延壽笑道:“人家在朝堂身不由己。大人也不必擔心,此時我蒙圣眷,除狗急跳墻之輩,無人明面上針對與我。
請二位堂兄護送于我,不過是防患于未然。”
許父聽此,這才點點頭道:“你既然如此說,那就令你二位堂兄跟在你身旁好了。”
許延壽點了點頭。
正說著,家中管家傳話道:“老使君,三少郎。外面錢掌柜求見。”
許延壽一聽,道;“我知道了,隨我去將人請至家中。”
說著管家前面帶路,許延壽在后面隨著進入了家中。
錢奉國見到許延壽先是含笑對許延壽恭喜道:“三少郎,我聽說陛下已經讓大郎君復職了。”
許延壽笑道:“你消息倒是挺快的,此時來家中可是有要事?”
錢奉國面上笑容不見減少,卻無奈說道:“三少郎,說來不怕你笑話。我還是頭一次為手上的錢財過多而發愁呢。”
正說著,兩人進了屋中。
錢奉國向許父躬身行禮拜了一下喊道:“老使君。”
許父令人錢奉國奉上茶水,微微點頭道:“你二人聊著,我出去一下,說著便出了房門。”
顯然,此前錢奉國已經見過許父了。
待許父離開,錢奉國兩人這才繼續聊著起來。
許延壽問道:“怎么回事,具體說說。”
“此前和少府交接加上近期按時交貨,以及部分供貨商認購的我們工坊的股份。除去工坊的必要開支,現在手上還有一百二十萬錢。三少郎,你看這些錢怎么處理。”
錢奉國眼巴巴的看著許延壽,希望許延壽能拿出個章程來。
許延壽一陣皺眉,有心想要利用這些錢作為造紙術的研發資金,但是自己卻抽不開身。
思考了半天,想著歷史上漢武帝去世也就在這兩三個月了,許延壽腦子一抽說道:“不如用這些錢財囤積一批喪葬用品吧?”
“啊?”錢奉國瞪著眼看著許延壽,一臉的懵逼,簡直不敢相信許延壽說的話。
許延壽當即意識到不妥,就算是囤積喪葬用品真的穩賺不賠,這事兒許延壽也不能做,現在稍微有心的一查就知道許延壽和錢奉國的關系匪淺,若是利用漢武帝去世囤積喪葬用品賺錢,那不是將把柄往人家手里塞么。
許延壽趕緊道:“切莫如此,我胡說八道的!”
錢奉國對許延壽剛剛的話,稍稍一深思也意識到許延壽為何說那句話,同樣也意識到許延壽為何又止住了這個念頭,他輕輕點頭道:“三少郎,此法確實不可取。”
許延壽沉思了片刻,開口道:“這些錢財不如去長安附近找一個靠近水源的地界,買下一片地來,為未來做些準備,你看可好?”
錢奉國點著頭,思索著許延壽的建議,點著頭道:“諾!只不過一百二十萬錢,恐怕買不了多少上好的水田。”
許延壽道:“只要是靠近水源,水田的好壞倒是不用介意,畢竟我們買地,并非為置產業,而是為了建工坊。”
錢奉國再次點頭:“諾,我馬上去吧。”
“且慢!”許延壽喊住錢奉國。
錢奉國遲疑的看著許延壽。
許延壽笑著說道:“沒其他事,不必緊張。下月十五,乃是我侄女平君的滿月酒,莫要忘了期限。”
錢奉國一笑道:“放心吧,三少郎,我記著呢。”
“那就好!”
“三少郎,我先去了。”
“告辭!”
“告辭!”
錢奉國這才離開了許延壽的家中。
目送錢奉國離開,許延壽想著現在沒法離開漢武帝身邊,導致耽誤許久的造紙術研發計劃沒辦法實行,只能嘆息道:“世間安得雙全法,又能賺錢又擢升。”
若是讓其他人聽到他這話,非得打死許延壽不可。
裝逼裝到這種程度,也是沒誰了。
斟酌了一番之后,算是大體拿出來一個章程:首先是許廣漢同僚,均需請來;其次工坊的合作伙伴,也算是加深一下感情;再次是許延壽這邊的霍光、金日磾、桑弘羊、上官桀等人;再次便是司馬遷、丙吉、車千秋等人。
至于錢奉國,許延壽已經提前說了,但請帖自然也得準備著。
許延壽說完這句話,也覺得有些不妥,心虛的看了看左右,發現沒人聽到,這才算是送了一口氣。
時間過得很快,臨近許平君的滿月酒,許延壽再一次告假了,在家準備許平君的滿月酒事宜。
此時他正和自己大兄斟酌著應該給誰寫請帖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