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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太子兵敗

  過了許久,許延壽咬著牙,一字一句下令道:“我說過,天塌下來也不能門!照做!”

  說完許延壽轉身,絕情的離開了。

  那叫做春君的女子聽到許延壽的話,身上的骨頭仿佛瞬間被抽走一樣,直接癱倒在了地面之上。

  “春君,春君!”身旁的女子見此趕緊叫喊著將人給扶起來。

  轉彎回屋的時候,許延壽看到了這一幕,他輕嘆一下,心中默默的安慰自己:“別怪我,我不能拿大家伙兒身家性命去冒險。”

  “啊!”

  外面一陣凄厲痛苦的叫喊聲,敲門的聲音漸漸小了,最后也在沒有了聲息。

  但是長安街上的廝殺卻沒有因為這個叫做安國的男子的死亡而結束,反倒是越來越激烈了,甚至隨著廝殺的激烈,這名叫做安國的男子的尸體已經被新死之人的尸體給覆蓋了。

  長安城街道上的戰爭沒白天沒黑夜的廝殺了數日,不僅僅是許府門口,整個長安街此時都已經尸首橫布、鮮血滿地。

  死的人太多了,局勢也漸漸明朗起來。

  太子劉據一方乃是強行武裝起來的暴徒和百姓,而劉屈氂不僅僅是正規部隊,而且不斷對太子的部隊攻心宣傳太子謀反,就這樣,丞相劉屈氂的部隊實力不斷加強,而太子的部隊實力卻不斷削弱。

  太子兵敗,已經沒有絲毫的懸念了。

  這段歷史,許延壽上一世的時候作為先秦、兩漢的古西域學博士生,可不陌生,畢竟是學科的背景資料。

  然而從書上看到是一回事,親自經歷又是一回事。

  長安街上遍布的尸體,將水溝染紅的鮮血,以及因為酷暑而腐爛的尸臭,這都讓許延壽感受到這個時代人命是多么的不值錢。

  夏季本來蚊蟲就多,再加上死傷這么多人,瘟疫是不可避免的了。

  不過許延壽對此早已經提前做了準備,煮沸的口罩每人一個、喝水只允許喝沸水,衣物每日沸水清洗暴曬,凡是出現咳嗽等跡象的便隔離等等一切許延壽絞盡腦汁能想起來的消毒辦法都被許延壽給用上了。

  眾人對許延壽這些莫名其妙的東西完全不理解,但是以許延壽現在的威望,家中沒有一個人敢違背的,全都老老實實的執行著。

  終于,大軍進城了,太子外逃出城。

  太子的殘兵敗將被漢武帝帶來的人給關押起來,此時長安街上五步一崗十步一哨,被部隊嚴密戒嚴著。

  街上也早就沒有了百姓,全都關門閉戶,心驚膽戰等待著處理情況。

  許府自然也是如此,只是門口的各種擋門的物件全部被清理干凈了。

  又過了一日,又有一個士兵騎著馬身后背著旌旗喊著:“太子造反,凡參與者一律處死,隨發兵謀反者族滅!”

  緊接著便有士兵再次對許延壽家中敲門。

  幾乎每次敲門都沒有什么好事,這次也不例外。

  但是沒辦法,許延壽還是下令開了門,此時漢武帝已經重新掌握了局勢,若是此時開門慢一點,被扣上隨太子劉據造反的大帽子,那真是死的忒虧了。

  看到許府們開,士兵也沒多說,只是進屋便喊道:“上令:劉據造反,凡參與者一律處死!午時三刻,所有長安百姓均需前往觀刑!”

  說完,緊接著轉身,前往下一家發布命令。

  許夫人遲疑的看著許延壽,說道:“難道太子兵敗了?”

  許延壽點點頭說道:“應該沒錯。”

  “那咱們去不去。”許夫人不禁開口問道。

  許延壽沉思了片刻,點點頭說道:“去,軍令都已經下了,怎么能不去?”

  許夫人點點頭,看著外面雖然尸首已經給清理干凈,但是旁邊水溝依舊是被鮮血染的通紅的樣子,嚇的面色蒼白,顯然是害怕極了,不太想去。

  但她仍然是一咬牙,領著許延壽出了門。

  前往行刑處。一群刀斧手早已經站在一群即將被殺的犯人身旁,等待行刑。

  此時一群士兵簇擁著一個頭戴官帽的男子,手中拿著一冊竹簡的人站在高臺之上,開始喊著:“犯人劉進,劉據長子,犯謀反罪,斬!”

  刀斧手聽令,一刀下去,將跪坐在一旁的一個犯人的腦袋給砍掉了。

  嚇的許夫人一哆嗦,趕緊將頭轉向了一旁,并且下意識的往許延壽的眼睛捂住。

  然而許延壽卻將許夫人捂住自己的眼睛給扒開。

  他將這名叫劉進的男子頭顱上臉龐樣貌和無頭尸體的體貌特征給死死記住。

  不僅僅是這個劉進,只要是那主持行刑的官員喊道的所有太子家人的尸首,許延壽全部將他們頭顱臉龐樣貌和被砍頭的尸身體貌特征給記住了。

  倒是許夫人全程閉眼,根本不敢看。

  被砍頭的人員可不少,殺了一批,又被提上來一批,等到快要天黑的時候,人才殺完,觀刑才算結束。

  眾人紛紛散去,準備回家。

  “叔叔,咱們也走吧。”許夫人此刻才算松了一口氣,一刻也不想在這里待,牽著許延壽的手便說道。

  許延壽點點頭,被許夫人牽著回到了家中。

  回到家中的許夫人才算是有了一點安全感,對著許延壽說道:“叔叔,我去吩咐一下,準備些飯食。”

  許延壽再次點點頭說道:“嫂嫂且去,我還有些事要對大家吩咐。”

  許夫人不疑有他,點點頭便向廚房的位置走去。

  許延壽將幾個還算健壯的女仆喊到了一起,對著眾人說道:“你們幾個,背幾袋糧食,跟我走。”

  “諾。”幾人應了一聲,跟著許延壽出了許府的大門。

  長安城許延壽并不太熟悉,若是其他的店面,說不得許延壽真得詢問一番,但是此時還真不用,此次太子起兵造反結束之后,最早開門的竟然店面不是其他,就是平常幾乎無人問津的棺材鋪。

  平日里來不了三兩個人的棺材鋪此時卻有點顧客盈門的意思了:死的人太多了,有條件的都想給被迫參與到此事喪命的家人朋友準備一口棺材,至少讓他們入土為安。

  許延壽也不例外,他也準備買幾口棺材。

  到了棺材鋪前,許延壽讓人將糧食放下。

  眾人有些奇怪,紛紛看向了這邊,尤其是看到指揮眾人的許延壽只有六七歲的樣子,更是好奇起來。

  聽到外面傳來的聲音,棺材鋪老板出了店鋪,看到這一幕。

  許延壽迎了上去,先是躬身拜了一下,便仰著頭看著從店鋪出來的這個人,問道:“足下可是此店東家?”

  棺材鋪老板看到許延壽年僅六七歲便如此知禮節,當即不敢小覷,也躬身回禮道:“沒錯,不知這位少郎君所謂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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