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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渾水好摸魚

  邕王當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因為這一切,從一開始就是一個赤裸裸的陰謀。

  這件事,要從邕王到達皇城的當日說起。

  邕王到達皇城的當天,恒王便帶著世子羅秩前往拜會。

  兄弟二人相見,自是相談甚歡,聊著聊著,二人便聊到了給太后獻壽禮之事。

  恒王先是將自己的黃金馬車在邕王面前吹了一通,隨后便問邕王準備進獻什么壽禮。

  邕王聞言,自是不將那黃金馬車放在眼里,立馬向恒王展示了一番自己準備進獻給太后的藏寶圖。

  可恰恰就在這個當口,出了個岔子。

  那恒王世子不知怎的,竟然趁邕王不注意,悄悄將這藏寶圖給掉了包。

  原本價值連城的稀世藏寶圖,被換成了一張紙,上書“一葉驚塘江山易,誰主沉浮且看君”十四個字。

  邕王哪里想到自己的侄子會存著害自己的心思,看也沒看,便將那張紙當做藏寶圖獻作了壽禮。

  天臨帝見此不臣之言,自是龍顏大怒,隨后便差人將邕王鎖拿去了刑部。

  至于恒王世子羅秩為何會換了那張藏寶圖,自然是受了自己父王恒王的授意。

  其實,恒王本也不打算如此,不過,眼下的形勢太過微妙,如果他不將大幽朝這池子水攪混,那么,下一步的棋將會極其難走。

  是的,他跟恒王是兄弟,不過自古以來,帝王之家哪曾有過親情?

  更何況,恒王也算準了天臨帝大概不會殺自己的哥哥,頂多軟禁而已,所以,他劍走偏鋒,走了這一步險棋。

  再說那邕王下了刑部大獄之后,原本指望著天臨帝會過來審自己。

  卻不想,他一直在這里面待了十余日,連皇帝的人影也沒見著。

  甚至,每日除了送飯的獄卒之外,任何人都沒有找他問過一句話。

  時間一長,邕王便體味到其中的深意來,知道自己的這位皇弟是想將自己軟禁在此了。

  有此一想,邕王羅天遠的心里不禁慶幸自己當初將羅良留在了東域,如若不然,后果將不堪設想。

  再說那留在東域邕王城的世子羅良,眼見離太后的壽辰已經過去近一個月了,也不見自己的父王回來,心中不免有些忐忑不安起來。

  邕王臨行時,曾叮囑他好生看守那塊血色天石,如有異同尋常之事發生,讓他速速派人來皇城尋他。

  眼見父王離開邕王城時日漸久,羅良心中的不安之意不免更深,于是,他便派了數批人馬前往皇城接應自己的父親。

  哪曾想,這些派出去的人馬一入那皇城,便入泥牛入海,杳無蹤影。

  直到有一日,羅良麾下一名精明能干的親信,將一則消息飛鴿傳書送回了邕王城,他才得知了父王被囚的消息。

  羅良接到消息后,整個人都愣住了,他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的父王竟然被天臨帝給關進了刑部大牢。

  世子羅良雖然自小便在圣劍門習武,但畢竟在官面上歷練的時間還比較短,是以,冷不丁接到這消息后,心中還是有些慌了。

  接到消息的當晚,羅良便將邕王手下的幾位有些才干的文臣武將召集了過來,商議此事的應對之策。

  不過,這些人商量了大半天,也沒能商量出一個結果來。

  一派人主張攜天石之勢,直接起兵攻入皇城,另一派則贊同先向天臨帝上折子,請求讓他立刻釋放邕王。

  最終,世子羅良拍板,兩手準備,一邊上折子給天臨帝好言求他放人,一邊秣馬厲兵早做準備,一旦請求不被應允,便擇日起事。

  當天晚上,羅良便將寫好的奏折八百里加急送往了皇城。

  至于恒王,從皇城回了南域之后,也立馬加緊操練兵馬。

  一時間,整個大幽朝的局勢變得有些緊張起來。

  再說葉驚塘自從跟了那假冒的蕭雅走后,便由她領著往一處僻靜之地而去。

  這個地方在皇城的東北角,于熱鬧的皇城而言,本就屬偏僻之地。

  但讓葉驚塘沒想到的是,那蕭雅帶他進入一棟宅子后,并未停下腳步,而是又將他領進了一個暗道,最終二人來到了一處密室內。

  這個地方不大,里面的擺設也很簡陋,一張木頭床,一個香案,除此之外,只在墻上掛了幅畫而已。

  畫上畫的是一個精神矍鑠,須發花白的老人,眉目之間盡是犀利,神情之中帶些憂郁。

  葉驚塘之所以肯跟著蕭雅來這里,那是因為他本也無處可去。

  而且從另一個方面講,這蕭雅將他從那二人手中救出,也算是救了他一回。

  是以,任憑蕭雅領著他在皇城中轉悠,直到到達這密室,他一直很配合。

  進入了密室后,蕭雅坐到床上笑嘻嘻地對葉驚塘道:“你叫什么名字?”

  葉驚塘聞言笑道:“你這小姑娘好奇怪,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又為何要將我從那二人手中救出?”

  蕭雅聞言,尷尬一笑道:“我救你就一定要知道你的名字嗎?”

  葉驚塘道:“那倒不一定,不過,我倒很好奇,姑娘你為何要救我?”

  蕭雅一聽,起身踱步道:“我救你,自有我的道理,不過你又怎知我不是想要害你呢?”

  葉驚塘聞言,笑了笑道:“你若要害我,就不可能在這里跟我說這么多話了,說吧,你想要什么,我葉驚塘可不想欠任何人的人情。”

  蕭雅聽葉驚塘這么說,看了一眼墻上的畫,道:“葉公子,我想知道當初在城外,你是怎么發現我的?”

  葉驚塘聞言,臉色微變道:“這個問題,我可以告訴你,不過,你得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蕭雅看著葉驚塘道:“你問吧,只要能回答的我一定告訴你。”

  葉驚塘道:“我想知道姑娘的芳名和師承,不知可否方便告知?”

  蕭雅聞言,嘴唇輕咬,蛾眉微蹙道:“我叫韓冰,不過,師門眼下還不方便透露,或許日后我會告訴你的。”

  葉驚塘一聽,看著韓冰道:“韓姑娘,既然不方便告知師承那就算了,我也就是隨口問問,之前在城外之所以能發現你,那是因為我修練了一套比較特殊的功法而已,不足為道。”

  韓冰笑道:“葉公子看來也是名門大派的高徒啊,這等功法,可不是一般的門派能拿得出來的。”

  葉驚塘聞言,有些慚愧地笑道:“韓姑娘就不要取笑我了,我哪是什么名門的高徒啊,我的事你到皇城內稍稍一打聽就知道了,這功法不過是機緣巧合得到的,不足掛齒。”

  韓冰一聽,道:“我今日剛來皇城,確實不曾聽聞葉公子的大名,請問公子到底是惹了什么樣的人,為何淪落到這般模樣?”

  接下來,葉驚塘便將自己的境遇跟韓冰說了一番。

  韓冰聽后唏噓不已,不過她也告訴葉驚塘如果無處可去,可以暫避于此,每日吃喝自會有人送來。

  另外,韓冰還告訴葉驚塘,自己所在的門派對政事不關心,所以不用擔心會對他不利。

  葉驚塘聽后,雖有疑慮,但還是對韓冰千恩萬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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