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羅婷在葉驚塘這里只住了不到半個月,便離開了。
因為恒王給她這個寶貝女兒下了通碟,限她二十日之內必須返回南域恒王城。
盡管有些不舍,但羅婷還是遵從父命,離開了皇城。
恒王無緣無故的,為何要召她回去呢,原來,一個半月后,恒王殿下將要帶著一對兒女到皇城來給太后賀六十大壽。
說到這太后,就不得不說說天臨帝跟兩位王爺的關系。
當今太后,乃是天臨帝和恒王的生母,而邕王的生母早些年便過世了。
不過,大幽朝有個規矩,太后的整壽辰,在各自封地的王爺必須攜兒女到皇城道賀。
除此之外,除非皇帝召見,在封地的王爺不得擅自離開。
是以,恒王上一次見自己的母親,還是十年前的事。
正因為如此,恒王對此事極為重視,提前一個多月,便將郡主羅婷給召了回去。
郡主在這邊時,每日指點葉驚塘修練凌煙訣,因此,僅僅過了半個月,葉驚塘已經將此訣練到了第四層。
葉驚塘第一次將這本凌煙訣拿給羅婷看時,羅婷對此訣是贊不絕口,直言此訣如果練成了,絕對可以與天下任何一本輕功法門一決高下。
是以,羅婷讓葉驚塘一定要加緊修練,也好讓今后自己不在身邊時,葉驚塘能夠有自保的手段。
葉驚塘本就對這凌煙訣十分看重,經羅婷這么一說,更是視之如珍寶,吃飯睡覺都把它帶在身邊。
正是因為如此,葉驚塘的凌煙訣一日千里,短短半個月便已練到了第四層,如今丹田中的真氣已經有一顆棗子大小。
普通的飛檐走壁已經難不倒葉驚塘,唯一的缺陷在于持續的時間不能太長,也就十幾息的功夫。
羅婷走后,葉驚塘每日除了去戶部衙門轉一轉之外,便是躲在屋子里練功。
當然,現在葉府的飲食起居已經有人打理了,最后還是羅婷做主,給葉驚塘雇了兩個中年婦女負責洗衣做飯,至于其它的活計,則交由黃洛虎幾兄弟負責。
這樣的日子一天天過去,直到天香樓的紅玉到訪,才將這份平靜打破。
那是一個秋風蕭瑟,陰雨綿綿的夜晚,葉驚塘吃了晚飯,正在房間內修練凌煙訣,忽聞外面有人敲門。
葉驚塘收起書,開門一看,便見到了撐著一把青傘,披著一襲桃色衾袍的紅玉。
站在門外,紅玉看了一眼燈光下的葉驚塘道:“葉大人忙什么呢?”
葉驚塘聞言,撓了撓頭干笑道:“沒什么,下雨天閑得沒事,在屋里發呆呢。”
紅玉聞言,掩口笑道:“那要不要我陪你發會兒呆啊?”
葉驚塘一聽,趕緊接過傘,將紅玉迎進屋里道:“這么晚了,又下著雨,紅老板怎么還過來了呢?”
紅玉聞言,淡淡地笑道:“我查到了那人的下落了。”
葉驚塘一聽,一下子來了精神:“那人是誰?現在在哪里?”
紅玉似乎有些冷,搓了搓手,呵可口氣道:“在你府上偷你信的那人,是戶部尚書范淳派過來的,所以你那兩個家仆應該也是那人殺的,不過后來…”
“后來怎么了?”
“后來那人半道遇上了另外一個人,又被那人給殺了,信應該就落在那人的手上了。”
葉驚塘道:“那現在可查出那人的身份了?”
紅玉看了葉驚塘一眼道:“身份是查出來了,不過那人卻也已經死了。”
葉驚塘聞言,沉默了半晌道:“那人什么來路?”
紅玉似乎確實有些冷,咳嗽兩聲道:“那人名叫張一鳴,來自圣劍門,不過在門中的輩分不高,應該是上官慶云的弟子收的徒子。”
葉驚塘聞言,眉頭一皺,低聲自語道:“我跟圣劍門沒有什么往來啊,難道是…”
想到這里,葉驚塘又對紅玉道:“那可查出了殺這名圣劍門弟子的人是來自哪里?”
紅玉聞言,笑了笑道:“這個圣劍門弟子的尸首已經被毀了容,幸虧我教中有一名弟子跟此人平日有私交,所以才認出了這人,要不然這人的身份都難確定,能查到這里已經不錯了,再往下查下去,可能…就不好收場了。”
葉驚塘聞言,在屋子里踱了兩步道:“你的意思是,殺圣劍門弟子的這人來頭應該很大,不是我們現在能惹得起的,對嗎?”
紅玉一聽,朝葉驚塘微微一笑道:“葉大人不虧久居朝堂,一點就透啊!”
葉驚塘聽紅玉這么說,也不理會她在取笑自己資歷尚淺,朝她一施禮道:“此事多謝紅老板了,算我欠紅老板一個人情,我可以答應日后為紅老板做一件事。”
紅玉聞言,掩口一笑道:“就一件事?”
葉驚塘面色不改道:“就一件!”
聽葉驚塘這么一說,紅玉也不生氣,笑著對葉驚塘道:“那我就先走了,葉大人要不要送送我?”
葉驚塘聞言,看了紅玉一眼道:“你需要我送嗎?”
紅玉聞言,拿起雨傘轉身便走,只留給葉驚塘一個背影。
葉驚塘低頭想了想,還是取了把傘跟了出去,他總感覺有些事這個女人沒有說透。
外面的風不小,雨卻不大,葉驚塘很快便追上了紅玉。
紅玉扭頭看了他一眼,二人便并肩同行。
一路上,誰也沒有跟誰說話,直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斷了沉默。
風雨中,幾個黑衣人擋住了葉、紅二人的去路。
葉驚塘見狀,心中猛然一緊,暗道什么人會跟自己過不去呢?
卻見那紅玉已經收了青傘,素面朝天,立在了秋風細雨中。
葉驚塘此時才發現,這個女人今晚來見自己時,竟然沒有化妝。
再看那些黑衣人一步一步向前緊逼,每一步都踏得很穩,節奏一致,步伐整齊,就連換氣吐息也是一致無二,一看便是訓練有素的殺手。
葉驚塘的心越揪越緊,他知道在這里自己幫不上什么忙,自保都有些困難,他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了紅玉身上。
他知道紅玉會武功,但她的武功造詣有多深,葉驚塘心里沒底。不過現在,他只希望這個女人的武功越高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