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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愿聞其詳

  五艘倭船上一共有八百人左右,其中最大的中船上面三百多人,其余四艘差不多大小,都是一百多人。

  可現在呢?

  中船上被直接燒死了二百多,左一左二被燒死了一百五十多人,右一被直接炸沉,除去六十多人跳水得以幸免,另外五六十人葬身魚腹。加上落水的和右二上直接投降的,這八百人只活下來三百多人,其中還包括幸運的佐佐木次郎。

  這三百多個俘虜全都被集中到了相對保存完好的右二船上,胡三還比較人道,受傷的給治療,餓了給飯吃,對待他們就像普通的戰俘一樣。不過,李大妮提出了質疑,說這些倭寇燒殺了多少沿岸的百姓,罪大惡極為何還要放他們一馬?

  胡三嘿嘿的笑了:

  “大妮兄弟,這你就有所不知了。在這方面,劉二哥可是接到過少董事長的命令,說是如果在海上遇到了倭寇,一定不能心慈手軟,該殺就殺,絕對不能手下留情,這是給他們立威,讓他們知道什么叫做強者。可是如果打仗結束,每一個活著的都是寶貝。他們都是武士,武藝高強不說,還有名字,那就說明他們都是貴族或者曾經是貴族。只要取得了他們的效忠,以后在遼東、高麗半島還有倭國本島的生意,就能夠更加順暢,無往而不利。”

  “原來如此。”李大妮若有所思。

  “尤其是那個叫佐佐木次郎的那個,雖然受傷了只剩半條命,但一定要好好對待。”胡三補充道,“這是少董事長的命令,說是要尤其關注幾個姓氏,佐佐木,宮本,柳生,島左,伊藤等等。也不知道咱少董事長是怎么知道這么多名字的,也許這就是秀才不出門,盡知天下事吧。”

  李大妮正色道:

  “胡三哥,咱少董事長可不是秀才了,人家可是舉人老爺,是七品巡按,以后還會中狀元,官只會越做越大的。”

  “哎喲,你瞧我這嘴,真該打。”胡三趕忙抽了自己一個嘴巴,“以后可得注意了,不然可就是要惹禍了。當初我蒙少董事長大恩,不僅讓劉二哥得救,自己擺脫禍事,也攬上了肥皂的生意,現在放眼整個鳳陽府,誰人不知道咱們弘蘭商社?我胡三之前就是一個青皮流氓,現在哪怕是縣太爺見了我,也得客客氣氣的。這都是要托少董事長的大恩大德!以后咱們好好跟著少董事長做事,榮華富貴肯定少不了的。”

  佐佐木次郎蘇醒了。

  他被照料得很好,沒有被送到自己原來的船上接受集體監管,而是被轉移到了這艘大船上。而且他們非常嫻熟的給他喝了臭麻子湯,然后給他取出了打進了他的胸膛的子彈頭,還創造性地把傷口縫了起來,真是讓他匪夷所思:人的皮膚怎么可以像衣服一樣縫起來呢?

  可奇怪的事情就發生了,他的傷口好得很快,隨船的通譯告訴他,這是因為他們給他用了酒精消毒殺菌,加上又是寒冷的冬天不會滋生什么細蟲,所以才有這樣的效果。

  那路好斗,佐佐木次郎恍然大悟個屁,酒精?就是那個離著老遠都能聞到酒香味的東西?這么好的東西用來給自己消毒?太浪費了吧?我寧愿喝上一口再死,都不愿讓這珍貴的東西救我的命!不過話說這明人怎么這么好,還肯花費這么貴重的東西救自己一條賤命?

  納尼?這東西,不貴?而且,就是用來救人的?

  還有明人給自己吃的東西,也太好了吧?香噴噴的大米,可比家鄉越前守坂莊凈教寺的餿飯團強多了。還有面條,他們明人叫做什么打鹵面,嘖嘖,太好吃了。

  明人不會是害怕了自己才照顧我的吧?

  不!怎么可能?

  佐佐木次郎隨即就否定了這個想法。開什么玩笑,明人那可怕的武器,殺人于數百步之外,自己就算有什么家傳的劍法,也不值一提啊。

  那明人為何要這么對待自己?

  哼!不管他,我就好吃好喝的,隨便他們怎么做!天照大神的子孫與奴仆,可是無所畏懼的!

  他拿起了今天給自己的打鹵面,上面還臥了一個雞蛋,嘖嘖,真香啊。正在狼吞虎咽之際,三個人推開門簾,進入到了他所在的船艙。

  他放下了筷子,看著一人很熟悉,是船上的通譯。另外兩個人,其中一個面相猥瑣,但舉手投足之間有一種威嚴;而另外一個則風度翩翩,面若瓊脂,貌如白玉,真正是一個美少年啊,估計就連幕府將軍身邊的也自愧弗如。

  來人正是李大妮,他可不知道這佐佐木次郎會在心里怎么想他。如果他知道佐佐木次郎把他比作日本的兔相公,估計能氣的七竅生煙,將他拉出去槍斃五分鐘。

  李大妮對著通譯示意,說道:

  “你是叫佐佐木次郎?”

  佐佐木次郎愣了一下,然后生硬道:

  “是。”

  “聽說你家傳淵源,武藝高超,善使刀術,不知是真是假?”

  佐佐木次郎一聽通譯如此說,便驕傲道:

  “不錯,我佐佐木家族源遠流長,我父親還跟隨創建了中條流的中條兵庫頭長秀學過,博采眾長,如不是你們用如此卑劣的戰術,從數百步以外發動襲擊,我們一定會大勝,并砍下你們所有人的頭顱,讓你們的靈魂永遠不能生天(日本民間有信仰,如果死后身首異處,那他的靈魂將不能去侍奉天照大神)。”

  “哈哈哈哈”,李大妮笑了起來,然后他盯著佐佐木次郎的眼睛說道:

  “我還真不信,如不是看在你重傷未愈,非得和你好好比試一番才行,讓你知道,你們小鬼子的武藝都是我們學剩下的玩意兒,我們才是你們武學的祖宗!可惜明日我就要下船,而到了明日你的傷也好不了,這就比較難辦了。不過,我有一個方法,你愿不愿意聽?”

  佐佐木次郎傲然道:

  “愿聞其詳。”

  “我們也不知道為何在大冬天的你們會遠道而來,肯定不是為了劫掠,定然是有重大的目的。不過,我不會去深究,也不會把你交給地方官府,你們所有人都不會被我們交給官府,這你放心。不過,我想和你打個賭,如果你敗在我手下,那么你就要告訴我你們此行的目的,并且宣布永遠效忠我家主人,如何?”

  “哼哼,你家主人?”佐佐木次郎輕蔑一笑,“他有何種能耐能讓我一個貴族臣服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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