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四終于老實了,立在李大妮旁邊就跟受了氣的小媳婦似的,又紅又腫的臉上還清晰的有個巴掌印,自己嘟囔著,也不知道說的是啥。不過他倒也有些眼力見,看著有人過來了,就不說話像是換了個人似的,履行自己“家丁”的職責。
“敢問幾位可是要渡河?”一個黑瘦船夫恭敬地問道。
“是啊,就是不知你們這可有大的渡船,能將我們公子的家眷連同馬車一起運過河。”李大漫不經心道。
“哎呦您就放心吧,渡個馬車而已,我們連八抬大轎都渡過,只要您出得起價錢,別說您這一輛馬車,再來十輛都行!”黑瘦船夫道。
“呵呵,可別是說大話吧。”李大妮冷不丁說了一句,“我這車上可有女眷,最是怕不得驚擾,我們要的可不是過河,而是一直順河而下到淮安訪親,只要你們盡心服侍,一百貫如何?可是,要是在船上有了磕磕碰碰的,那這錢我們可就不出了。怎么樣?”
“喲,您這么說的話,小人可是做不了主,得等我們二當家的來和您商量。”
“怎么?還要等?李大,咱們走。”說罷就要轉身。黑瘦船夫急了,這一大筆生意要是跑了,回頭王哥還不要扒自己的皮啊!急忙回到:
“貴人,您稍待片刻,我這就去請我們二當家的和您說,絕對有保證。”說罷急急忙忙跑開了。
看到沒人,李四咧開嘴笑了:“妮兒弟弟,你別說,你還真有點范兒,就是比咱們少爺也都......曉得了大哥,我不說了,我不說了還不行嘛,這一天天兒的,連句話都不讓說。”看著李大掰著自己的指頭發出了咔咔響,李四又慫了。
不過一會兒,那黑瘦船夫引著一個臉上長麻子的人過來了。此人五短身材,臉上的褐色麻子尤其突出,又是被叫王哥,李大心下確認就是自己一行人要抓捕的王大麻子。只見這王大麻子恭敬行了一禮,問道:“敢問幾位是否是要順河而下到淮安訪親?”
李大應了一聲:“正是,不知可有大的渡船?好讓我們家眷乘坐得安心。”
王大麻子笑道:“幾位可是找對人了,論起過河乘船,沒有什么比我們船幫更好的了。幾位說是要給一百貫?哈哈,雖說用不了這么多,可少爺您真要是舍得給,那我們保證讓您幾位坐的更加順心。”
說罷眼里閃出了一分寒意。李大注意到了,哈哈一笑:“既然如此,那就勞煩二當家的準備了,我們在此等候就是,只是不要誤了時辰。”
王大麻子回了一禮退去準備。李大妮看著李大的表情,問道:“怎么,和那孫小二說的一樣?看出來了?”
李大沒有回答,緊盯著李四,李四很乖巧的把嘴巴捂上。李大這才說,“沒錯,那孫小二說,只要是這種要在河上行好多天的人單勢薄的船客,他們都會搞上一筆,如果是出手大方的那就更不會放過了,殺人越貨是常常有的事。叫馬車里的兄弟上上心,把窗簾掩好,別讓人看出了馬腳。”
李大妮應了一聲就要去馬車,李大叫住了:“沒叫你去,老四,趕緊過去提醒一聲,以后幾天,老子不讓你說話,你要是敢放出一個屁,等回去看我怎么操練你。”
李四不屑的說了句:“老大你就消停點吧,還威脅我,老子渾身上下早就沒一塊好肉了,操練對我來說還沒有不讓我說話難受呢。”
李大樂了:“行,回去就跟少爺說,讓他再關你三天禁閉,還讓齊老三看著你。嘖嘖,齊老三那個假啞巴呀,保證讓你悶出個鳥兒來。”
李老四泄氣了:“排長你這不坑人嘛,有話好好說,我老四怎么你了,這么大的仇這么大的怨啊!行,我閉嘴,我這次真的閉嘴,好吧?”
李大咕嚕一句:“我信你個鬼,你個糟心爛肺的李老四壞滴很。”
不一會兒,王大麻子去而復返,與此同時一艘大客船也緩緩停靠在渡口碼頭岸邊。王大麻子恭敬說道:
“幾位客官,船已經準備好,這就請登船吧。此去至少三天水程,路上難免會有劫匪,小人請纓,愿隨侍船上,只求幾位客官許諾的船錢如數就好。”
李大妮等人相視一笑,這正愁怎么把你和我們一起弄上船呢,這倒好,你自己不請自來啦。麻子兄弟呀,可憐你還不知道,我們就是為你而來的呀。
一天以后,王麻子等人被李大妮一行人干凈利落地全部擒拿,交予岸上及時接應的錦衣衛,并關押在錦衣衛的秘密據點,準備接受李大公子獨家發明、又經過錦衣衛改造的實踐課程:水刑的基本原理和主要用途,由深諳此道的李四主講,袁力輔助。不到一個時辰幾人就全招了,還透露出了趙老五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本來皆大歡喜,兩方人馬都各自歡天喜地前去找老大報喜,只有李四比較遺憾,才不到一個時辰,自己還沒有過足嘴癮呢,從上次的孫小二開始,好長時間沒有人可以這么安安靜靜的聽自己說話了。下回得找幾個硬茬子,不然自己老是憋著,要瘋的。臉上的那股子搖頭嘆息勁兒差點讓袁力嘔吐:奶奶的,我認為王麻子幾人絕壁是受不了你講話而招認的,聽說你手下還帶著十個人,我滴猴來,我怎么就那么同情他們呢?(四班集體落淚:終于有知心人了!)
郭天保在翠玉軒可是好好發泄了自己的獸欲,翌日全身清爽,很是痛快地與劉二寶簽訂了契約,帶著自己的家丁高高興興返回了懷遠。可不等在家里待多久,郭大匆匆來告,有人上門。郭天保滿臉不樂意,卻也只有讓對方進門,并屏蔽自己左右。
一進門,那個黑衣男子就劈頭蓋臉給郭天保一頓訓斥:“你個蠢貨!怎么處置的那個侍妾?人家的尸體都飄到了下蔡縣,你怎么叫人辦的事?”
郭天保吃了一驚,尸體飄出來了?可又轉念一想,也沒什么大事吧?便不在意的回道:“我做事情也不用你來教吧?那個女人本來身子就輕,水流急,把她沖出來也是很有可能的事情。再說了,又有誰能夠找到我?證明是我做的?”
黑衣男子氣不打一處來:“那你還不當心點,還有興趣去喝花酒,萬一你泄露了什么消息怎么辦?本來到下蔡我也想去提醒你一下的,可你到好,直接就進了翠玉軒,根本沒給我反應的時間!”
郭天保冷笑:“我就是去下蔡了,你又怎么提醒我?你要提醒我什么?我不就喝了花酒,玩弄了幾個舞姬嗎?然后簽的肥皂協議。那個劉二寶一門心思巴結我,怎么,你覺得有問題?”
黑衣男子也覺得自己有些唐突了,可是,他掌握的情況且不說他不太確切,就是說出來,這個蠢貨也不會相信的啊。便氣哼哼道:“郭員外,凡事小心為上,下蔡縣那邊雖然已經給出了溺斃而死的結論,但并不代表你就可以高枕無憂了。還有,你手下那些人都知道你的事情,這次卻又辦的那么糟糕,我就是來提醒你一下,不要被他們給拖累了!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郭天保不耐煩:“我怎么教下人還輪不到你來管吧?我的族侄可是給我來信了,叫我安安心心,任何事情只要沒有證據,就不能把我怎么樣,就算他們供出了我,那又如何?殺人的時候我可是什么都沒做。你就不要費心了吧?”
黑衣人啞口無言,憤憤留下一句話便告辭出了郭府。突然他覺得自己有些莽撞了,畢竟這個郭員外還是沒有什么破綻的,他來提醒只不過是心里不安罷了。可為什么心里不安呢?自己走著,突然前方出來一個人影,面對自己笑盈盈地說:“吳青啊,你在這里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