磅礴到令人驚懼的生機涌入塔露拉的體內,她驚訝地放下手中的希芬爾納,在心底默默地對某個不知名的人道謝后將劍塞回劍鞘,所有的敵人已經被斬殺殆盡,她現在要做的只是離開這里。
“喂,別死啊。”
現在是由墮天使主導身體,她已經做好了準備,見勢不對的時候她就會毫不猶豫地將自己體內的生命轉移到拉的身上,通過他的那本書。
“死個頭,我會那么容易就死嗎?”
看見塔露拉離開的背影,拉微微地松了口氣,無力地靠在了輪椅的靠背上,周圍的光線折射也差一點兒維持不住,不過還好在拉的調試下它終于是沒有崩解,男孩疲憊地合上眼,手指依舊在顫抖。
路西法的神色有些凝重,她知道拉在正常情況下都不是這個樣子,墮天使可和那個傻晨曦之星不一樣,拉在緊張的時候嘴里會蹦出爛話的習慣她早就記住了,如果拉真的很淡定,那他大概率會說:“沒死,別著急。”一類的話。
“媽的...臉色怎么黑的像是死了朋友一樣,喂,墮天使,我知道是你,著急個什么勁啊,雖然不愿意承認,但是我在短時間內是沒有戰斗能力了。”
說完,他鄭重地拍拍路西法的肩膀:“所以,我的生命安危就交給你了。”
路西法深知這話簡直就是狗屁,如果在她拿著一把弩可以應付所有敵人的時候,那么拉的生命安危確實是掌握在她的手里的,但是一旦出現了路西法無法應付的敵人,她毫不懷疑拉就會開始像剛才一樣以她無法理解的方式開始燒掉自己的生命力。
“到底需要討回什么,才要你這樣輕視自己的生命?”
墮天使的語氣里蘊含著質問以及憤怒,她知道拉是要去找蛇鼠會的首領,但是他到底要去從那里得到些什么才值得他所付出的。
先是沉默。
緊接著是清脆的聲響 拉的咬合肌用力,將嘴中的冰塊咬得粉碎,眼前仿佛是葉蓮娜從指尖滴落的血,是葉蓮娜那個悲傷的溫暖微笑,是路西法那一天在雪地中的無力哀嚎,是每一天身上都淌著血的伙伴們,還有那些滾落的感染者的頭顱。
“討回什么?”
拉輕聲呢喃,男孩的血液仿佛再一次因為狂怒而沸騰。
“尊嚴。”
路西法愣住了。
“葉蓮娜的尊嚴,路西法的尊嚴,佩特洛娃的尊嚴,埃維林娜的尊嚴,楊格的尊嚴,謝洛夫的尊嚴,祖母的尊嚴。”
拉的聲音不大,可是每一個字都深深地烙印進了路西法的心中,她盯著男孩的金眸,就感到寒冷好像都已被驅散,輪椅上的男孩如同一座煤山正在熊熊燃燒,火在他的身軀與心靈之中肆虐,他必將燒死一切敵人,亦或者將自己燃盡。
“我要將這一切都討回,讓他們知道什么叫做痛苦!我要將這一切盡數奉還,讓他們品嘗后悔的滋味!我必將手持利劍貫穿他們的胸膛,叫他們盡皆跪在地上求饒!我必將將那一切全都埋葬,哪怕被帝國釘在審判之門上燒至死亡!”
他怒吼,仿佛已經不再年少,而是一個被點燃的復仇者。
“那就去吧,我會握住手中的弩。”
路西法閉目,咧開嘴角,留在礦場里的不止他一人,受盡屈辱的也不止他一人,曾經絕望過,感到悲哀的都不止他一人。
這不是他一個人的戰斗。
薩科塔女孩點頭,凝視著弩箭的寒光。
“與你同行至生命的盡頭。”
拉笑了,捏住了路西法依舊冰冷的手:“現在,信任我了嗎,墮天使?”
路西法感受著從手背上傳來的溫度,沉吟片刻:“保護好她。”
男孩勾起嘴角:“晨曦之星?”
“一如既往。”
晨曦之星揉了揉男孩的頭發,笑道。
“聽完了吧...其實我也蠻奇怪的,剛剛不聽,現在又讓我復述出來,多了很多麻煩啊。”
毛腿男人打了個響指,讓振動的空氣恢復平靜,手中捧著一個西瓜啃著,也不管汁水濺到了他少說有幾十龍門幣的衣服上。
“剛剛不是在聽歌么,我也是看你表情才看出來的,不信的話給你聽一下。”
雪諾摘下自己的耳機,握住它們放在了毛腿男人的耳旁。
毛腿男人聽著聽著就皺起了眉頭,朝著雪諾問道:“這不是沒聲音嗎?”
雪諾奇怪地眨眨眼,將耳機塞回了自己的耳朵里,只是一瞬間,熟悉的安心感又籠罩了她,這讓雪諾瞇起眼,開始思考毛腿男人是不是擁有了什么奇怪的被動能力。
“有聲音啊。”
她對著臉色平靜...疑惑...驚訝...驚恐的毛腿男人說道。
“我聾了!”
毛腿男人猛地站起來,竭力嘶聲大吼著,耳中卻沒有傳來任何一絲聲音,他盯著聽歌聽得津津有味的雪諾,攤手:“你在聽什么?!”
他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么,但是依靠以往的經驗他知道自己應該在說“你在聽什么”。
“我?我在聽塞壬唱片最新發行的《Operation
Barrenland》,蠻有味兒的,順便一提,我覺得《Speed
Light》也很不錯,有一說一,不管是輕松風格還是搖滾風格亦或者其他,只要get到我的點后我都不會介意。”
雪諾正侃侃而談,轉頭卻發現坐在自己身旁的那個毛腿男人已經消失不見了。
“啊啊啊啊啊!我掉下去了!”
他的吼聲響亮,但是他聽不見自己的吼聲,只能感受到一陣又一陣的失重感。
“人呢?”
切爾諾伯格上城區,盧比揚卡大酒店分部。
“烏薩斯...真冷,是誰說這里溫暖如春的?”
女孩握著手中銀色的十字架,將它放在自己的面前,十字架光華的表面反射出她身上黑色鑲金絲的長裙,淡金色的披肩卷發耷拉在她的眼前,暗紫色的眸子里面充滿了憐憫與慈悲,讓人感覺就像是不貪財的巨龍那樣詭異。
她勾起嘴角,露出甜甜的微笑,讓人的心神不禁一陣悸動,可白皙精致的皮囊下面好似藏著一只魔鬼。
“那就把他的頭砍掉吧,唔,對了,最近不是流行澆人柱嗎?那就澆一半的人柱再砍頭吧。”
“是,副裁判長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