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爾諾伯格的某條街道上。
有雪從天穹上飄落,而即使是烏薩斯人們也都紛紛穿起了較厚的棉襖,最近切爾諾伯格因為躲避天災而向著西北方移動,已經抵達了整個烏薩斯帝國最冷的地方之一——西北凍原。
所以即使是所謂的盛夏也無法阻擋嚴寒的侵襲,而在這里真正的冬天來臨之前,切爾諾伯格會離開這一片死寂的凍原。
可就在連烏薩斯大漢也不得不服冷的情況下,卻有一個人卻只是穿著白色的皮質短褲,露出了自己白的耀眼的長腿,上身也只是用紅色的布料裹起了自己的胸,套了一條用特殊材質制成的紅白相間的風衣。
白色的頭發肆意地散亂著,她抬起好像是被神明祝福過那樣的瑰麗眼眸,輕輕地抬起手,接住了一片晶瑩的雪花。
“好新奇啊...很久都沒見過雪了唉。”
頭上長著類似于龍角的女人把雪花輕輕地湊近自己的眼前,想要好好打量著這個精妙好玩的玩意。
“唉...竟然化了,變成水了,呵,本來就是水吧。”
女人自言自語著,又接住了一片雪花。
“不過真是美啊,雪花,嗯,是雪花吧...這一片好像又不同了...”
說著,她又用手指夾住了一片雪花,細細端詳著,抬起頭看見了漫天飄飛的雪花,然后便發出了由衷的贊嘆。
“雖然有不少的殘次品,可是就連最熟練的工匠都無法一下子打造這么多吧,著實令人驚嘆啊。”
無視了周圍烏薩斯人們投來的奇怪目光,女人輕笑一聲,握拳將雪花融化,然后伸出舌頭輕輕地舔了一下手上的水滴。
“灰塵啊,沒想到竟然是這種東西,不得不說,這樣的創意實在是太美妙了。”
只是感慨著,女人的目光就被另外一樣新奇的東西吸引了。
是一張卡片。
卡片上有著精美的立繪,卡片下方則刻著閃亮的五個字——“旅行家·希曼”
她不再站在這里,而是朝著那個那張卡片的主人走去。
“很好看啊,在哪里買的?”
女人嬉笑著說道,朝著那個裹得跟個粽子一樣的家伙。
白發的少女沒有回話,只是默默地將手中精美的卡片小心地塞回專門的口袋里,生怕把它弄壞了一樣,然后頭也不回的作勢要走。
“別走啊,我真的只是覺得它很好看而已。”
女人有些急了,她想也沒想的一把扯住了少女的衣物。
像是沒有想到自己身后的人真的會伸手一樣,少女整個人都僵住了,片刻后,聲音冷淡地回答道:“我也覺得它很好看。”
“那不就好啦,告訴我一下在哪里買的么。”
女人對著用余光看著她的粽子少女眨眨眼,俏皮地說道。
“我發現我開始討厭白頭發的了。”
粽子少女皺起眉,漆黑的瞳孔里好像有海潮翻滾,帶來了使人驚懼的巨浪和腥臭的海風,她甩開女人的手,聲音冷得像是不會永遠不化的寒冰:“別嘗試觸碰我的底線。”
她冷冷地道出了眼前女人的名諱。
“年!”
“嘖,這么多年過去了,你還是這個樣子啊。”
被喚作年的女人勾起戲謔的微笑,盯著她剛剛將卡牌放進去的位置,似乎想要透過這個來看見制作它的人。
“別這么敏感啊,希曼,好歹我們還是朋友的,很久以前。”
年繼續說道,瑰紅的眼中好像就鐵汁翻滾,慘紅色的巖漿與高溫混合在其中,有鐵器的清越聲隱約發出,她伸出手摸了摸兩下希曼的臉頰,語氣懷念。
“我其實很想知道,你為什么還有勇氣說出這兩個字。”
希曼沒有把年的開,只是平靜地問道,語氣深邃的如同漆黑的海淵,沒有溫度也沒有光。
年把手從希曼的臉頰上收回,從自己的衣袖里拿出一張邊緣泛黃的黑白相片,緬懷地看著上面三個熟悉的面孔,想要對少女說些什么。
“別這樣,年。”
希曼輕聲開口,無法抑制的憤怒從她的心底逐漸上浮,黑色的眼瞳就變紅了,就像是海床里裝滿了血那樣,極遠處的海面好似被什么東西割裂了一樣,裂開了長逾數千公里的口子,蔚藍色正不斷朝著其中倒灌而去,卷得天穹上漆黑的云都消散了。
“你瘋了?!”
年不敢置信地大吼著,引起了幾個烏薩斯人的注意,她盯著眼前頭發上別著藍薔薇的少女,第一次的感覺到她變了,變得不再是以前的那個對誰都溫言相向的少女。
她把自己變成了一塊冰,在烈火里燃燒的冰。
“這里不是海!”
“這里也不是炎國...年。”
“我說過,也提醒過你。”
希曼的呼吸變得悠長,好似要將所有一切可供生物使用的空氣全都聚積在胸膛中,她伸出手,虛握住了什么。
“別惹怒我。”
“希曼!”
年忍不住后退了兩步,望著少女頭頂的那一頂虛幻又殘缺的黑金冠冕,下意識地在手中握住了能洞穿一切的矛和能抵擋一切的盾,可是卻依舊沒有能給自己帶來安全感,于是她體內的血便開始沸騰,從最開始的一千四百度不斷地朝上飆升,在她的皮膚上浮現出了暗紅的顏色。
“你真的瘋了?!就為了這些,一個早就死掉的家伙,要和我同歸于盡?!”
有輝煌的冠冕出現在她的頭頂,好似神明投下的光輝,若是仔細去看,一共有四頂這樣的冠冕落在了年的頭頂,古老的贊頌聲傳蕩開來,矛與盾的激烈碰撞撕裂了彼此,發出巨響,有火從黑暗中升起,帶來了高溫,緊接著就是金屬出現,激烈的冶鐵聲不絕于耳。
“希曼,現在停手,我可以當做什么事都沒發生過。”
年舉起了矛,將它對準近在咫尺的希曼,卻沒有勇氣下手。
“我不一樣了,希曼,時間真的可以改變一切。”
有赤紅的火在年的瞳孔了肆虐,可是她的語氣越發地平靜了。
“你睡的太久,也許需要清醒一下,讓你知道...”
“我在清醒的漫長歲月里究竟找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