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看著那個抽著雪茄的監工,有些不解地撓了撓頭,為什么...他感覺那家伙好像和其他人不一樣呢?
好像是可以成為朋友的那種人。
他身上的氣質這樣在告訴拉。
或許在逃跑的時候...
拉還沒有想完,便看見了那監工拿出短刀,朝著被綁在地上的三人走去,看樣子是要殺了他們。
可惜了啊。
拉咽下口中的黑面包,在心里把剛剛的那個危險想法給pass掉,他可以成為朋友不錯,但是至少現在不行,拉基本可以確定,要是他敢和那家伙說逃跑的事。
明天被綁在上面的就是他了。
“所以說烏薩斯真是該死...”
盯著上面那兩個正在施虐的監工,拉沉下眼簾,假裝自己沒有看到,雖然還是能聽到聲音,但這好歹也是一個小小的慰藉不是嗎?
拉其實挺想沖上去大吼一聲“給我住手”的,但前提是他要有一個人懟爛近百個監工的爆表實力,他還不想被弩箭穿刺成刺猬呢,當然也不想被虐待。
在對自己的實力有了一個清晰的認識之后,拉還是知道什么事干得了,什么事干不了的...
大概。
監工拿著短刀走到了那三個目光麻木,甚至有些渴求的礦工面前,抬起手中的短刀,直接想把他們斬首,不留下特別大的痛苦...
至于剛剛的扭斷脖子...
拜托,烏薩斯監工可不是什么慈善家啊喂。
手起刀落。
血色噴涌,一顆頭顱滾了下來,卻并沒有嚇到另外兩個人,他們只是被這些血驚到了,隨后便看向滿臉冷漠的監工,眼眸中祈求著死亡的到來。
監工沒有多說,只是再度抬起短刀,準備砍落。
“等等...讓我來吧,好久才輪到一次,兄弟,你要是不想來的話就讓我們來吧,反正割開了繩子他們又不會跑。”
說罷,那個將礦工削成人棍的監工咧嘴笑笑,割開了綁著那兩個礦工的繩子,轉頭又對著那個監工說道:“你看...他們又不會跑,有什么問題呢?”
曾經是老兵的監工沒有說話,只是收起自己的短刀,無所謂地對他聳了聳肩,轉身離開了這里。
“謝謝兄弟了哈。”
這監工面露笑容,而這笑容在轉回來的時候則變成了扭曲又猙獰的東西,他看向倒在地上的兩個礦工...
兩個礦工...
還剩下一個。
而另一個...
“哈哈哈哈哈!”
他大笑著,奔跑到了處刑臺的邊緣,瘋狂地大笑著,最后面對著那個想要把自己折磨致死的監工,張開雙臂,身體向后慢慢倒去。
直到摔在厚厚的雪地上,感受到了臉頰上傳來的冰涼后他才覺得一切是那么的不真實。
十分鐘前。
他呆愣地看著手中的簽...黑色的。
“好了,黑簽直接去那里吧,不用我多說吧。”
對感染者沒有特別大的厭惡的監工給他指了指方向。
他卻感覺如同墮入深海中一般難以呼吸,周圍的空氣都好似化作粘稠的水,擠壓著他的每一個感官,每一寸皮膚,讓他的大腦開始缺氧。
就如同即將要溺亡那樣。
巨大的壓力讓他如同行尸走肉般僵硬,他只是走著,向著象征著死亡的處刑臺走去。
腦海中浮現自己來到這座礦場一周還不到的生活,從一開始的被鞭打到沒日沒夜的挖礦,再到第一次看到監工在處刑臺上用各種殘忍的手段殺死抽到黑簽的礦工,祈求著絕對不要輪到自己。
礦工...?
他開始微微地疑惑起來,前四次的處刑好像每一次都有礦工被那些監工放著不管,只是到最后才放開他們,而那些最后被放開的礦工好像也沒跑,只是等待著...
等等!
他好像知道些什么了。
那些不做反抗的礦工會被當作不會輕易逃跑,而前幾次的實踐似乎都證明了這個觀點。
所以如果要逃出處刑臺的話…
可以利用監工們的慣性思維!
他被自己的智慧震驚了,于是他立刻回想著那些礦工的神色。
要僵硬一點,麻木一點。
漸漸的,事情就這么好了起來。
兩分鐘前。
他仍舊躺在原地保持著沉默僵硬的表情與麻木到極點的呆滯目光,甚至如同身旁的其他二人一樣在想那些監工求死。
只可惜監工們理都沒有理他們,只是把所有的注意力放在了那想要掙扎逃脫的三個人身上。
“成功!繼續保持!”
他在內心里大吼著,依舊面無表情。
一分鐘前。
他看見了那個監工直接殺死了那個女人,好像與其他的監工有些不同的地方。
然后他便看見那 個監工拿出短刀,向著這里走來。
而如果他繼續剛剛那種殺人方式的話...他想自己可能沒有絲毫的機會,甚至連繩子可能都不會解開。
強壓下心中的萬份不安,他用盡一切力量保持著自己的外表不變,心中對著其他兩個監工吶喊著,趕快讓這個不合規矩的停下來!
于是就好像聽到了他的吶喊,有一個監工過來攔下了這個監工,割開了綁住他的繩子,并說這樣也沒事。
就在監工背后的陰影里,看見那個不同尋常的監工轉身離開后,他抑制不住地咧開嘴角。
“哈哈哈!傻逼!”
保持細微的呼吸,動作更是輕得近乎無聲。
他的瞳孔緊縮,一切都好像安靜了下來,只有心臟在胸腔里跳動的聲音不絕于耳,他能感覺到自己全身的血液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流動,在這顆他能清晰感覺到的心臟的擂動下。
他看見那個監工依舊沒有回頭,在深深地吸了一口飽含血腥味的冷氣后,他毫不猶豫地邁著極大地步伐踩在每一塊地磚的雪上,一塊又一塊,依舊沒有被那個監工發現。
在他的眼中,那昭告著“生”的界限離他越來越近,直到觸手可及。
在另一個放棄希望的女人眼中,她看見了那個原本還在自己身邊的礦工已經消失不見,于是也開始想要掙扎著站起。
發出的聲音驚動了監工,他陡然轉過頭,看見的卻不是想要爬走的女人,而是那個站在處刑臺邊緣,面對著他張開雙臂的那個蓬頭垢面的感染者礦工。
他大笑著,咧開嘴,原本的卑微與下賤的姿態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那種突破生與死之間的冷酷與令人不敢直視的高貴與威嚴。
他朝后倒下。
獲得了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