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醫生...我們恐怕,對此無能為力了。”
一位身穿白大褂的醫生對著另一位醫生說道,雖然這一位是他的老板,但是這并不妨礙兩人這種平等的對話方式。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我再嘗試一下。”
洛澤對著這位在幾個小時內想出了十數種醫療方式的醫生表示尊重,他示意對方先去休息,這里讓他來嘗試一下。
“那...洛醫生,請加油。”
“我會的。”
洛澤點頭,待到對方關上門后,他低頭看著那個躺在維生器械的包圍中的菲林感染者。
嶄新的銀白色器械正以最大的功率維持著病人奄奄一息的生命,洛澤能看見,他雖然表面并無大礙,可是內臟卻如被蛀蟲腐朽一空的的朽爛濕木,脆弱而污濁。
他漆黑的眼眸中顯露的是對生命應有的尊重與敬畏,洛澤后退一步,從墻壁上取下一把鐵灰色的權杖,權杖由兩條奇詭的長蛇交握而成,神秘而又詭異。
目睹病人的生命在機械的維系下依舊不斷消逝,洛澤嘆息一聲,手捏由鐵鑄成的沉重權杖,將它舉起,面容肅穆,他高聲宣告,古老悠遠的歌曲自他口中唱出:“云端之上,有圣潔高墻籠罩,祂的國,神圣又美好,理想之國,于無盡長夜,指引方向,長夜終將逝去,真理永不腐朽。”
遠古的字符漸漸消去。
而后,奇跡得以出現。
光與生機自虛無中迸發,它們宛若斷流的江河涌入海洋,如雨水匯入即將枯死的朽木,帶來生命與健康。
那是真正的活力,病痛與虛弱被光消融祛除,死亡的威脅在生命的擁抱之中離他遠去,一切朽爛了的內臟在這一刻全部恢復了鮮活與原本的機制。
器械依舊運轉,但已然失去作用,
洛澤站在原地,目睹了驚人的變化,他沉思著,想要剖析出其中的原因。
“奇怪...效果是否,太強了一點?”
蛇杖的尖端觸在地上,洛澤已經有了一些猜想,但是現在這些無謂的猜想還遠遠不過,它們需要現實與數據理論的支撐才有可能被證實。
他看了一眼躺在手術臺上的病人,幫他將所有器械取下,確認了他只是處于昏迷后,洛澤靜悄悄地離開了這里。
“洛醫生!又有病人來了...他的病癥與之前那個一模一樣!”
有焦急的吼聲傳來,洛澤緩緩皺起眉頭。
“這是今夜的龍門布防圖?”
艾路德抓著一疊圖紙與資料,一張一張的看起來,她在幫助陳排查其中的不妥之處。
“按照你的猜想,深藍很可能在今夜搞事?”
陳一邊構思著戰術一邊與艾路德交流著。
“對啊,陳sir,你想想,棄子的原因是什么?”
艾路德開口,拿出了其中一張圖紙。
“我們先前已經討論出,是菲尼克斯不想要不安分的繼續呆在深藍里。”
“喏,這一張的第十條有些問題,巡邏時間太短了,會導致其他地方有個十秒不到的空缺期,我覺得可以適當加長...然后增加每個巡邏隊的人數。”
將自己的一些修改寫在紙上,艾路德把它遞給了陳。
“你的意思是今夜那些棄子會全被放出。”
雖是問句,但聽陳的語氣她已經基本肯定了這個想法。
“畢竟在龍門,沒有什么比起近衛局更有經驗處理暴徒了啊。”
陳點頭,然后在圖紙上劃去原有的布置,采用了艾路德的想法,她冷哼一聲:“今夜,那些深藍的暴徒將會知道什么是龍門...什么,是近衛局。”
“對了,陳sir,邊防交給詩懷雅警官還是由你來負責?”
艾路德估摸著自己不管怎么樣也得跟著陳,因為那個叉燒貓的指揮風格她著實是不太喜歡,戰場指揮就整的像下棋一樣...雖然她不可否認,叉燒貓的戰術指揮確實有一套自己的風格,反正比她是不知道強到哪兒去了。
但是艾路德還是更加喜歡陳的指揮,對于他們這些非普通人來說,陳的一貫作風就是讓他們在可控范圍內擴大優勢。
“詩懷雅,我對深藍還是有些不放心...特別是你口中的那個菲尼克斯。”
陳的選擇倒是出乎了她的預料。
“龍門的治安不容褻瀆...即使他是無意的。”
“那我跟著你嘍,陳sir,就是有些遺憾,還沒有見到年關。”
艾路德嘆氣,似是后悔。
“你不會想要見到的...艾路德。”
“我真的懵逼了,他怎么這么強?”
老大心疼地看著自己手中已經報廢成一堆廢鐵的銃械,渾然不顧自己已經腐爛的手掌。
“天知道,不過應該慶幸,他沒有把目標放在我們身上,他騎著馬,已經離開了卡西米爾。”
伊芙霍格吐出一口慘綠色的血,虛弱地靠在背后騎士的身上。
“嗯,條頓騎士團已經出發了,領頭的是那個人,我覺得應該失敗的可能性不大。”
身著重鎧的騎士冷聲開口,捂住自己空洞的左腹,其中的肉質已經焦黑腐爛。
“切,他們追不上他的,阿特拉斯,也不知道哪一天他又會殺個回馬槍...再遇上他,咱就等死吧。”
伊芙霍格重重地咳嗽兩聲,變形的內臟碎塊掉落在黃沙上。
“唉,公爵,小伊,我們走吧,在這里等著也不是個辦法,先回卡西米爾,找個醫院。”
被稱作阿特拉斯的騎士站起,言語之中逐漸顯現厭惡。
“戰爭...真是該死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