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好啊…耽擱了訓練時間嘖嘖,相性怎么這么差,這錢不會白花了吧。”
伊倫諾一直看著拉,已經一個多小時了,伊倫諾也在最開始就給他注射了抑制液,以免他的意識堅持不住消散。
“這么多材料...還有抑制液,我都舍不得用啊,要是就這么死了豈不是虧大發了,還有,要是以后別人說伊倫諾二徒弟怎么死了那該怎么回答啊…不行不行。”
伊倫諾心里瘋狂糾結,她的手中數次都出現了新的藥劑,可是又數次消失。
上這些藥劑的話,那些東西有百分之九十二三就會白費,剩余的只能給拉帶來微不足道的增益。
但能止損。
而不上...不是生存...
便是死亡。
她的銀眸里燃燒著一種并不明亮,但卻令人難忘的幽光。
伊倫諾最后一次收回藥劑,盯著拉扭曲的面龐,語氣毅然:“活下來。”
她如此說。
屋外落雨,似有寒風透入屋里,令人瑟縮。
而伊倫諾咧嘴大笑:“艾拉也希望你活下來啊,要是你辜負了她的期望。”
“如果她因為你哭了的話。”
“我保證,你連全尸都不會留。”
惡毒的詛咒自伊倫諾的口中說出。
她好像忘了拉是自己的徒弟,因為在世上最可愛的艾拉面前,拉連一根毛都不算。
...
沒有神志的意識之中。
有一個名為“拉”的存在飄蕩著。
雖然他并不知道自己是“拉”。
可能是因為外界的種種原因,讓他喪失了“自我”的這個概念。
他就這樣飄蕩著,飄蕩著,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清涼的感覺自魂靈彌漫開來。
即使他并不理解何為“清涼”。
“別給老子裝睡了!趕緊起來!看看你自己變得多他嗎牛逼!”
有個聲音順著這股清涼的感覺傳來,但是傳到他意識當中的時候只剩下模糊不清的雜音了。
可光是無序的雜音就足以驚動他使他開始思考了。
因為寂靜的時間太久,一顆石子的輕輕落下就無異于滔天的海嘯。
“...我在哪里?”
這是第一個聲音。
“什么?”
他有些無法理解那一段雜音,也有一點無法理解自己的所思所想。
于是,他才剛剛略有蘇醒的意識又開始沉寂下來。
直到讓他顫栗的話語傳來。
“我保證,你連全尸都不會留。”
明明很輕,但是讓他陡然驚醒。
可也只是如此,沒有后續的刺激,他又感到了空虛與孤獨。
沉睡是逃避這些東西的最好辦法。
“那就...”
他的意識又慢慢沉寂下來。
“達達尼昂。”
不知從哪里傳出的名字,一閃即逝,可卻令他的魂靈顫抖,扭曲,撕裂。
“救她。”
不知為何,他的腦海里出現了這一段意識,一經出現,便開始快速的大量復制,直至它們差一點兒撐爆這個魂靈。
“可她死了。”
機械的聲音再度出現,可他覺得這個聲音有些熟悉。
“為什么?”
他感到了血淋淋的疼痛感,即使他不明白疼痛為何物。
這讓他的魂靈更加的清晰,不再會瞬間感到孤獨。
“她死了。”
聲音越來越熟悉,他有些急了。
“為什么?為什么?!”
這樣的意識被大量復制,他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這樣。
“被你親手埋葬。”
他已經清楚了,這個聲音就是他自己。
“嗯。”
拉回答道。
“我親手埋葬了她,也埋葬了我自己。”
拉繼續說道,即使周圍的無邊無際都空無一物。
“那就去復仇。”
“復仇?”
“對,復仇,讓那些罪惡之人付出應有的代價。”
“軟弱的,就把它丟棄;阻礙的,就把它碾碎;困難的,就將它克服;悲哀的,就將它咽下。”
“如此,你便可以前進,擊敗一切妨礙你的敵人,戰勝一切不可戰勝之物,掃盡一切黑暗罪惡之人,直到點亮復仇的烈焰,讓它們將那些手染她的血的人焚燒殆盡。”
至此,抑制液的最后效果結束。
“我明白了,謝謝你,老師。”
“可我不會這樣做。”
那魂靈的表面開始燃燒,化作熾烈的光。
“軟弱的,就把它埋下;阻礙的,就把它趕走;困難的,就將它記下;悲哀的,就將它忘卻,而那些手染她的血的人,我將會令他們懺悔自己的過錯,不是于火上,而是在我的劍下。”
“如此,我方是我。”
“拉才是拉。”
...
“艾拉保佑,你小子終于醒了?!等等...這是幾?”
伊倫諾見拉如僵尸一般刷的一下直立起上半身,在欣喜之余還有些擔憂,擔憂自己的錢最終是不是還是打水漂了。
她伸出三根手指頭,在拉的眼前晃了晃。
“你把我當傻子嗎?老師。”
拉感到大腦前所未有的清醒,身體也是空前的輕盈。
“別多說,快回答。”
伊倫諾并沒有因為拉喊她老師而松懈,她依然堅持著,豎著那三根手指頭。
“三。”
拉看見伊倫諾用手拍拍自己的平板,銀眸不再緊縮,她松了口氣。
“那一萬三千六百五十四點二三乘以一億五千六百八十三點零零零八三等于多少?”
“一萬六千五百四十八點零零七。”
拉脫口而出,都不帶猶豫的。
伊倫諾自己掰掰手指頭,片刻后發現自己算不出來。
“你是怎么算出這個詭異且感覺像錯掉一樣的數字的?”
“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