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層世界是心靈的世界,是獨立于物質和精神而存在的,無形的力量從左丘的心靈中擴散開來,這股力量是肉眼看不到的,是真元查探不到的,也是神識靈覺感知不到的,這是心靈的力量。
構成一個完整生命體的四大要素為心、神、體、氣,四者之中唯有心是最難以琢磨,最難以掌控的,也是最難修煉的。
神,有修煉神魂,錘煉精神力的法子;
氣,有修煉真氣斗氣,各種能量的路子;
體,就更不用說的,氣血武道,橫煉外功,血脈返祖,變化之術都是在體上做文章。
心靈是四者中最重要的,也是最難搞,心靈是承載所有記憶、情感以及意識活動的載體,但卻沒有多少固定,成體系的修行法門,一切都要靠個人體悟,各種心境悟了就是悟了,不懂就是不懂,非要鉆牛角尖反而更容易走入邪道。
左丘一直不能理解歐內斯特所說的那兩句話的意思,直到剛才他“看到”了世界的另一番景象,他才明白那兩句話的內涵。
“唯有意志,只有意志。”
說白了就是強調心靈的重要性,用仙道體系的名詞就是道心,心靈或者說道心在絕大多數情況下是無法直接干涉物質世界的。
而意志是心靈的活動,是心靈通過意志影響精神和,進而間接地影響物質世界,這是心靈干涉物質世界運轉的唯一方式,至少以左丘現在的境界來說是唯一的方式。
當一個人的心靈中只有一種單獨的意志時,且這種意志足夠強大、堅定,可以與世界共鳴時,這個人就可以越過精神和,直接干涉物質世界的運轉,并且其對物質世界的影響超乎想象。
無形的意志力貫穿左丘全身,身體各個器官的波動頻率向著意志力的波動頻率靠攏,二者漸漸趨于一致。
雖然意志力直接無法消除輻射的侵蝕,但卻可以將尚且健康的器官統合起來,統一抵御輻射的侵蝕,將左丘的身體狀態向健康的方向扭轉了不少。
不只是器官,殘留在左丘體內,被輻射阻隔的真元,還有被張道沖打散的北斗劍氣,也被意志力統合起來,匯合在左手脈口處,重新組合成一道北斗劍氣。
這道北斗劍氣沒有之前的強大、渾厚,但卻更加的鋒利,死寂殺意浸滿了每一份劍氣,更有從死意殺意中誕生而出的一抹生機,這是從死亡中誕生出來的純粹生機。
恍惚間,左丘似乎聽到了這方世界的心跳聲,也可以說是世界之呼吸、世界之脈動,總是就是一種很奇特的頻率,讓左丘能夠以一種極為奇特的視角觀看到世界本源的一絲痕跡,顯露在他“眼前”的一絲痕跡。
這個世界可不是一眉自己搞出來的那個結界,而是真正的,承載億兆生靈的大世界,而顯露在左丘“眼前”的那一絲痕跡則是這方世界的大道規則的顯化。
左丘的意志力波動,準確來說是心靈波動開始向世界的頻率靠攏,但卻始終無法完全趨于一致。
即便如此,左丘還是重新獲得了世界的加持,準確的說是左丘的心靈在靠近大道規則的同時,自然而然地獲得了操縱方圓五百米天地靈氣的權柄,如同本能一樣,就像雄鷹飛于九霄,藍鯨游于深海,都是先天而有的本能。
這種加持并不能讓左丘傷勢復原,它只是一種奇特的境界,讓左丘的意志可以更加輕松地干涉物質世界。
一面是瀕臨死亡的,一面是超脫的心靈,這種奇妙的對立讓左丘處在一種很奇特的狀態之中,他的心靈意識透出身體,向著四周蔓延開來。
左丘震蕩身體,全身抖動震發雷音,將全身的力氣整合起來,一層一層的灰黑色的粉末從他的身體掉落下來,這是高溫炙烤和輻射感染共同造成的。
雖然左丘可以任意操縱方圓五百米的靈氣,但他還是不敢將靈氣吸入體內,因為他無法驅逐靈氣中的輻射,一旦吸入體內就是嫌自己命太長,找死。
左丘以劍拄地,踉蹌著站了起來,之前已經感知不到的右臂骨骼刺客也重新回到了左丘的身體。
不過,因為沒有皮膚血肉的保護,只有骨頭的右臂也是左丘全身受到輻射侵蝕最嚴重的部位,右臂的骨骼基本上是縮小了一圈,已經有輻射滲透到骨髓中了。
左丘此時也沒有多余的神識真元來操縱右臂了,就這么讓右臂掛在肩膀上,隨著身體的晃動而來回擺動,就像鐘擺一樣。
正在默默恢復,但卻沒有放松警惕的張道沖輕咦了一聲,在他不可思議的目光中左丘踉蹌著站了起來,立腳不穩,步履踉蹌,趔趔趄趄地朝他走來。
剛開始左丘還很不適應自己現在的身體和狀態,殘破的與強大的心靈之間的落差感讓他很別扭,只能以老頭散步的速度,一腳高一腳低地走著。
五六步之后,左丘就像一腳油門踩過磨合期的汽車一樣,心靈和很快就相互適應了,然后就是風馳電掣,筆直地沖向張道沖。
雖然此時左丘的眼睛和耳朵都不能用了,但是在心靈視覺中,張道沖的方位十分清楚地浮現在左丘的腦海中。
在心靈意志的調動下,方圓五百米之內的靈氣全部涌向左丘,這些帶著可怕輻射的靈氣并沒有被左丘吸入體內,而是一層一層的覆蓋在血色長劍上,包裹著那道生死圓潤的北斗劍氣。
張道沖在這短短的時間內并沒有恢復太多的力量,真元稀少,元神匱乏,除了身體還有幾分氣力,他現在是虛弱極了。
他想破腦袋也想不出,為什么已經快要死的左丘會突然站了起來,而且還擁有不俗的戰力。
原本他還處在絕對的優勢地位,在優哉游哉地等待著一眉和左丘的死亡,可一轉眼局勢就被倒轉了,以他現在的狀態是很難與左丘抗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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