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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垂死

  輪回者隊伍中僅存三人退守鐘樓房,左丘靠在墻上,讓過修和楊洪搬來房間里如木椅、木桌等所有可燃的東西將房門堵死,等到喪尸群撞擊時便用燃燒彈將其引燃,以烈火阻擋喪尸潮。

  突然,過修雙膝一軟,跪倒在地,好像一夜五十次的重度腎虛患者一樣,臉色灰青灰青的。

  楊洪嚇了一跳,剛要去扶他,過修勉強擺擺手,說道:“我沒事,是那個牛魔符到時間了。”

  聽過修這么說,楊洪才放下心來,丘看著已經沒有戰斗力的過修,默默無言,不知在盤算著什么。

  過修躺在地上看了看左丘少了一半的腹部,安慰道:“你的傷不要緊,只要不死,哪怕只剩一口氣,主神就可以完全治好我們!”

  左丘點點頭,沒有答話,他見喪尸群被擋住,想了想說道:“我覺得應該還有最后一波進攻!”見二人被自己的話嚇了一跳,左丘示意他們不要慌,又說道:“因為暴君是被安布雷拉公司控制的生物武器,現在暴君被我們殺死了,還是以非科技手段殺死的,你們覺得安布雷拉公司會對我們沒興趣嗎?而且現在距離任務完成還有不到十分鐘,過修,你覺得主神會讓我們這么輕松的度過著最后一段時間嗎?”

  過修聽著左丘的分析,不住地點頭,贊同道:“主神那個變態肯定不會讓我們這么容易完成任務!”過修想了想又說道:“不過安布雷拉公司應該不會派人來,G病毒樣本可比我們值錢多了。”

  左丘頷首說道:“那就應該是喪尸怪物,最有可能的就是舔食者。”左丘又極為誠懇地看著兩人說道:“你們如果相信我,我有辦法撐過最后一波攻擊,只是需要楊洪幫我。”

  過修苦笑道:“不相信你也沒其他辦法了,我現在內力耗盡,全身無力,已經沒有戰斗能力了!”

  楊洪頗為忐忑地問道:“道長,你需要我怎么幫你啊?”

  “放心,我只需要你全身一半的血液。”

  “啊!”楊洪被左丘的話嚇了一跳。

  左丘笑了笑,安慰道:“不要怕,你的牛魔符還沒用,牛魔符本就是增強體質,激發潛能,生命垂危也能吊著一口氣。我再以真元擊刺你的內關、百會二穴,讓你陷入深度睡眠,這樣你就能撐過這十分鐘,只要回到主神空間,你就不會有事。“

  楊洪認真思考了一下,說道:“道長,我愿意,要怎么做?”

  左丘招招手:“過來我這。”楊洪之前戰斗時雖然多有不堪,但他作為一名新人能活到現在已經很不容易了,并不是誰都像左丘一樣,進入主神空間之前就有了一身驚人業藝。

  而且他在緊要關頭能很清晰的認識到活下去的關鍵在左丘身上,并能信任左丘,自愿充當左丘的血瓶,這不是誰都能做到的。

  左丘先激發了牛魔符壯其血氣,再以重手擊打楊洪周身大穴,激蕩楊洪全身氣血,最后突然一口咬在楊洪的脖頸動脈上,大口大口吞吸著少年男孩那已經被牛魔符和重手擊穴過濾后的純凈童子氣血。

  楊洪原本紅潤不似常人的臉龐迅速的越趨慘白,意識隨著血液流失慢慢恍惚,反之卻是左丘因重傷垂死而青白灰暗的臉上,隱隱有血絲浮現,漸漸紅潤起來。

  “夠了,夠了,道長,你別把楊洪搞死了!”過修看著左丘生吸人血的恐怖一幕,心里有些發虛,生怕左丘一時把持不住,把楊洪弄得失血過多而死。

  左丘擦擦嘴角的鮮血,將楊洪小心地放在地上。

  吸食了楊洪體內過半血液后,左丘那干旱如沙漠一般的經脈中再次涌出一絲真元,已經耗盡的氣力也重新回復一些。

  “放心吧,他沒事的。”左丘一邊以真元刺擊楊洪內關、百會二穴,一邊向過修解釋道:“氣血為人身之根本,道門自古就有‘吞血奪氣’之法,只是此法幾乎魔道,故少有流傳。我吞食之時有分寸,沒有傷及他的根本。”

  過修倒是很想問問左丘,既然近乎魔道,你為什么會這種術法?但是看著左丘嘴角還沒擦干凈的鮮血,過修不知為何有些畏懼,沒敢開口詢問。

  過修在進入主神空間之前只是個普通人,所以并不了解左丘在修行界的名號。

  此前左丘在修行界一路廝殺不斷,因其境界高深,戰力出眾,再加之他為游仙觀當代傳人,眾人便尊稱左丘為“游仙”。

  但是也因為左丘出手狠辣,從不留情,一路斗法之中幾無活口,尤其身處絕境之時,對人對己都無比狠毒,所以很多修士在背后稱他為“血魔”,意味他一旦出手,必見血流,不是敵人,便是自己。

  這次是楊洪愿意主動獻血,不然左丘有的是法子奪其氣血,而且要不是過修先被暴君打成重傷,又被牛魔符榨干全身氣血,不然過修也逃不過被左丘吸血之厄。

  因為他左丘絕不會將性命置于他人之手!

  只不過左丘之前傷勢太重,即便有楊洪的氣血滋潤,所恢復的真元、體力也不過是杯水車薪。

  左丘跌坐在地上,默默集中意志,全力運轉體內真元,以期在最后一戰來臨之前恢復更多的力量。

  時間一點一點地流逝,過修不知第幾次看向手腕的腕表:“還剩一分鐘......”

  左丘沒有理會他,只在默默運轉真元,他知道最后這一分鐘絕不會一點事都沒有。

  房門口的火堆噼里啪啦的燃燒著,火勢比剛點燃時小了不少,跳動的火光將屋內照映成紅色,雨水越下越大伴隨著陣陣雷鳴擊打著玻璃上。

  風雨之中忽然傳來一陣怪異動靜,左丘猛地睜開眼睛,把那把短管散彈槍抄在手中。

  此時左丘的心跳聲越來越大,漸漸聲如鼓響,左丘這是以心為錘,以血為鼓,反復擊打,激蕩出體內最后一絲潛能。

  過修被左丘的心跳聲驚得目瞪口呆,張張嘴剛想說些什么。

  突然,“嘩啦”一聲,窗上的玻璃炸裂開來,一只舔食者從外面鉆進來,舔食者被左丘如敲鼓般的心跳聲所吸引,張開一雙巨大鋒利的手爪,向此刻還坐在地上的左丘撲殺而來。

  “嘭!嘭!嘭!嘭!”

  伴隨著霰彈槍低沉的射擊聲,左丘一次性將四發子彈全部轟出打向舔食者,扔下來不及再次裝彈的霰彈槍,雙手在地上一撐,整個人便向被噴子打得連連后退,痛叫不止的舔食者滾去。

  舔食者順著左丘滾動的聲音,揮爪下擊,左丘卻將自己殘缺的腹部送到舔食者的爪下。利爪劃過,將左丘的下半身直接撕扯下來。

  此刻左丘上身還算齊整,腰臀以下完全沒了,慘白的脊柱骨都露出,五臟移位,傷上加傷,離死就差一口氣了,可奇怪的是腹部斷口處卻沒有絲毫血液流出。

  左丘絲毫不顧及傷勢,以決絕毅力控制身體,雙手連抓,沿舔食者手臂翻身上溯,快速移動到舔食者后背,伸出如白骨般的雙手,長而鋒利的指甲劃破舔食者頸部緊實的肌肉,雙手探入頸部,摸到舔食者堅固、粗壯,甚至有些硌得慌的頸椎骨,一瞬間全身之力驟然爆發,“咔”的一聲舔食者的整個頭部都被擰了下來。

  再大的力量,再快的速度,再強壯的身體,沒有了腦袋也毫無用處。

  就在左丘剛把手中的舔食者之首扔掉,一股神智恍惚的奇異感覺突然降臨,籠罩了房內的所有輪回隊員......

  “主神,TMD趕緊治療,費用......”

  突然從昏暗的鐘樓房轉換到明亮的環境,但左丘的眼睛卻沒有絲毫不適,聽到過修的話,左丘急忙說道:“不用治療我!”

  “啊?”過修萬分不解,但看到左丘堅定的神情,只好說道:“OK,先治療我和楊洪。”

  左丘此時卻沒功夫多解釋,雙眼微閉,細細體味著生死之間的大恐怖,大歡喜。

  左丘身受重傷,性命危在旦夕,時間越是拖延,越是接近死亡,但他的靈覺感知也越發敏銳。

  任務之中左丘數次氣血真元耗盡,又數次從體內壓榨處最后一絲氣血真元,如此反復之中,他因為接近死亡而更加敏銳的靈覺漸漸感知自己體內尚未發掘的潛能。

  左丘以莫大毅力驅動經脈內殘余的氣機真元,在破爛不堪的殘破軀體內運轉不休,全力延續著自己的性命,抵御著喪尸病毒對自己身體的侵蝕,就像用細細的蛛絲吊著千斤重物,微微一動,便會蛛絲立斷,命喪當場。

  但是經歷了這次無限趨近死亡的經歷,左丘可以斷定,自己若是恢復傷勢后苦修百日,一身功力定然可以有長足的精進,他在修行界四處與人斗法廝殺,甚至不惜被冠以“血魔”之稱,求的便是以生死危機迫發生命潛力,精進修為。

  而且現在已經安全,按照過修的說法只要不斷氣,主神就能治好他,如此天賜良機,以左丘的狠辣作風,苦修心志又怎么可能放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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