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好大一個妖魔從山中竄出了,頭頂著兩根黝黑的牛角,露著上半身的健壯肌肉,手提兩把巨大的牛角斧。
一雙眼睛真的如同銅鈴,吐口氣都帶著火氣,發出聲震動四方。
竇元認識這妖魔,本是半仙境界的妖獸得到,后來得到邪神賜予,晉升了六階地仙。
兼這牛魔一身的血脈強橫,勉強能夠在六階之中立足,并不算弱小。
他常年鎮守此處靈脈,麾下有妖魔無數,兇威赫赫。
牛魔也識得竇元,兩人甚至交手過數次,可謂是勢均力敵。
今日見竇元帶著族人來襲擊,一看就是要鬧出大動靜的,牛魔心里懊惱:“莫非是欺我無能,竟然拿我當軟柿子來捏。”
竇元的目的一覽無余,明顯就是準備帶著竇家拼死一擊。
他選擇了這里,顯然是認為大有勝算。
這讓牛魔如何不怒?
晉升六階之后,牛魔也是這世間一流的強者,仙人之下好不威風,如今被人輕視,心底的怒火騰騰直冒。
竇元見到牛魔,表情依舊淡然,伸手一引,一道霞光直沖牛魔而去。
“牛魔,你助紂為虐,今日我要斬你,奪這靈脈。”
“哈哈哈!笑話,我坐鎮此地十年,你們人族來了不下百次,哪一次讓我退避了?
今日你竟然敢來,就將自己的性命留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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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本無名之書,封面上黑色和紅色糾纏在一起,充滿了不詳和瘋狂。
翻開書,一頁深淵一頁九霄。
這是一個選擇題,獲得機緣的同時,你是否愿意放出噩夢。
周陽就面對這樣的選擇,他從來沒有想到自己會面臨這樣的抉擇。
他想要告訴自己這只是一個荒誕的夢,但是現實讓他必須接受這個現實。
來到這個世界已經十八年了,他想過這一無名古卷展開之后,自己的未來會不會改變。
但是沒想到需要做這種艱難的抉擇。
他考慮大概三天,終于有了選擇。
“平庸的死去,我不甘心,哪怕代價是整個世界。”
周陽直視自己的內心,自私又冷酷。
撕開了一切偽裝,這或許就是本性吧。
翻開書,左右兩頁。
左頁!
靈氣復蘇,龍蛇起陸。
文字之下,是一卷風景畫。
峰巒疊嶂,一抹云氣從天而降,大地風云驟起,萬靈揚首。
右頁!
妖魔亂舞,天下大亂。
文字之下,依舊是一卷風景畫。
高樓大廈,烏云低垂,一點猩紅浮現,無數魔影重重,耳邊好像還有譫語碎碎。
左轉天堂,右轉地獄。
周陽沒有別的選擇。
關于左右兩頁,理解起來也很容易。
手指只是在書頁上方懸停,然后果斷的翻開。
天空突然一道霹靂,周陽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世界仿佛靜止了一般,兩道氣息從無名之書飛出,在他面前停留了一會,然后飛入虛空之中。
世界重新開始運轉,但冥冥中又真的不一樣了。
世人沒有發現異常,唯有周陽知道,這個世界已經不一樣了。
此時周陽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新翻開的書頁上。
左頁!
通靈寶玉!
玉自深山來,萬載生靈性,可做仙臺鏡。
右頁!
覆海大圣!
五萬里橫波,三萬尺龍宮,翻掌覆滄海。
周陽眉關緊鎖,那寶玉巴掌大小,青、藍、紫三色流彩,看起來神意盎然。
一看就是極其珍貴的寶物,說不定就能夠打造出仙家寶物。
但是右側的那個覆海大圣就讓人頭疼了,雖然寶冊看似有限,但是卻仿佛一個世界,覆海大圣不知幾長,但是張牙舞爪,肆意張狂。
周陽用腳趾頭都能想明白,這種恐怖的人物出現在現世,難道讓衙門里那些吆五喝六的家伙去捉拿?
“這無名古卷,左頁好像是正面的東西,右頁應該是負面的事物,不過現在樣本太少,不能武斷。”周陽想了想,決定先不具現這兩頁寶冊:“第一卷半賣半送,尚且花費了我十八年的積攢的香火之力,單單這個覆海大圣,恐怕我到死都具現不出來。”
不說覆海大圣這個讓人顧及的存在,僅僅是簡單的取舍,周陽也是懂得的。
將那一絲絲不舍拋棄,周陽將無名古卷閉合。
雖然金手指終于打開,但是還沒到自己騰飛的時候,以前該干什么,現在還是要干。
周陽簡單的洗漱了一遍,然后準備去上工。
他來到這個世界,可謂是孑然一身,靠著吃百家飯長大。
能夠安安穩穩活到今天,固然有前世的見識心態的幫助,但是也得益于這個世界的民風淳樸。
雖然時不時就有江洋大盜屠滅滿門,偶爾也有叛軍割據的消息,但是周陽所在的酈山道卻相對安穩。
磕磕碰碰活到十二歲,因為鎮上屠戶張大牛生意興隆,需要一個小廝幫忙,所以便雇了周陽。
這其中多少有些可憐周陽孑然一身的原因,也因為這幾年灣河鎮來往的人流大增,人口也增長不少,所以張屠戶的生意興隆。
雖然金手指到了,周陽還是要老老實實干活上工。
給張屠戶打下手,只管一日三餐,偶然打賞點工錢,還別說人家苛刻,這等待遇比起其他店里的學徒已經是高了一個檔次了。
因此周陽不敢曠工,否則他攢的那點錢,還不夠半個月吃飯的。
收拾干凈,這是周陽穿越之后保持的為數不多的習慣了,也是他對前世最后的堅持。
再多,就不能奢求了。
推開漏風的門,周陽今天的腳步格外輕快。
他住在小鎮的最外圍,僅有茅屋一間。
本來張屠戶是讓他住在商鋪的后院小屋,可是被他拒絕了。
因為這個,當初可是被張屠戶罵了好幾天。
“錢大娘,早啊!”
“小尾巴,這么早就出來干活啊?”
“劉獵戶,你這是從哪弄的兔子?”
周陽一路上輕快的和熟人打招呼,生活了十八年,這里的一草一木他都極其熟悉。
一刻鐘后,終于走到小鎮唯一的商街,老遠周陽就聽到了豬哼叫的生意。
他的腳步瞬間加快,知道今天是來晚了一會,肯定是張屠戶自己在動手了。
果然,一進后院,就看到張屠戶將一頭大黑豬綁在案板上。
“張叔!”
周陽喊了一聲,上前搭了把手,將繩子綁牢實了,然后兩人合力將案板豎起來,靠墻放好。
張屠戶拍拍手掌上的污垢,粗聲粗氣的問:“你小子今天來晚了,小心我扣你人口糧。”
面對張屠戶的‘威脅’,周陽毫不在意,笑嘻嘻的道:“張叔你知道我現在正是能吃的時候,是想餓死我嗎?”
他知道,別看張屠戶說的兇狠,實際上只是說說,到頭來不會少自己一口吃的。
張屠戶也拿他沒辦法,兩人都很了解對方,知道這小子肯定不會害怕。
于是他怒氣沖沖的催促:“趕緊把盆子拿來,滴出來一滴血我都唯你是問。”
其實不用他說,周陽已經自覺的將一口大木盆搬起來。
干這一行,他已經是業務熟練了。
張屠戶也不廢話,從吊著的籃子里抽出一把殺豬尖刀。
然后他不理會周陽,獨自擺起一個案臺,點起三根劣香,點燃。
周陽聽不清張屠戶在嘀咕什么,這也張屠戶的習慣了,每次動手之前總要祈禱一會。
不過干這一行的大多都信奉這一套,不稀奇。
雖然穆棱自認為洞徹人心,這一次還是猜錯了一點。
這些世家子弟如果有可能,還是愿意救出陳家那些人的。
既然對方已經考慮完善,穆棱自然沒有反對的道理。
“好的!到時候我會親自出手,為你們吸引注意力,希望你們成功。”
穆棱做出承諾,世家代表立刻表示感謝。
錢寶離開了監牢之后,就等著幕后黑手行動。
能夠成功陰到對方最好,不行也能稍稍削弱反叛者的實力。
實際上他也一直這樣去做的,連續的打擊下,反叛者的勢力已經萎縮了一小半,比其他剛剛到來鳳城時,已經不可同日而語。
世家這邊做好了準備,動用他們殘留的關系,將監牢的情況打聽清楚了。
好消息是,監牢一切如故,并沒有做出什么改變,只是因為關押了一批修士,所以增加了人手。
這些都是合理的范圍之內的變動,要是城主府一點動作都沒有,他們還要擔心是不是有陷阱。
現在只等穆棱那邊動手,只有城內大多數目光被吸引過去,才是他們動手的最佳時機。
穆棱并沒有讓他們多等,實際上他也需要一個證明自己的機會。
一味的退讓躲避,只會讓人心一點點喪失。
比如說這些世家子弟的態度變化就很明顯,不找一個機會顯露一下存在感,恐怕會更糟糕。
人類就是這么現實。
“飛鷹!準備好了嗎?”
“大人,準備好了,隨時可以動手。”
“好!”
穆棱臉上露出殘酷的笑容,憋了這么久,他也感覺不耐煩了。
想要發出聲音,展現實力,最簡單的辦法就是殺雞儆猴。
鐵血手段,才能讓人畏懼。
當然,如今的來鳳城也不是泥捏的,他就算是想做些什么,也必須好好謀劃。
“這張家本來是支持我們的,卻被嚇到了,反過來出賣了我們不少據點,該殺。”穆棱殺氣騰騰,正好拿張家立威。
一個小小的破敗家族,竟然也敢當墻頭草,莫非是以為自己殺不得人了?
穆棱也是有脾氣的,被人背刺之后,他自然要立馬反擊。
飛鷹無比贊同,他恨不得將這些人類修士全都殺干凈了,類似張家這樣的反骨仔,更是不能留。
不過如今來鳳城高手不少,所以一直沒找到好機會。
他們也是準備了很久,正好這次世家子弟組織了一次大行動,趁機參雜了私貨進去。
世家那些人想要讓他們吸引注意力,反過來說他們又何嘗不是如此?
更妙的是,打著吸引注意力的旗號,世家那邊出人出力十分痛快,省的他們多費口舌。
雙方都認為自己是勝利者。
穆棱見準備好了,一刻鐘也等不及了:“告訴他們,我今天晚上就會動手,他們要想救人,最好快一點。”
飛鷹將消息傳過來,世家這邊一片歡騰。
遲則生變,計劃已經擬訂,繼續耽誤下去,說不定生出什么變故來。
“妖靈那邊今夜子時出手,我們稍微延遲半刻鐘再動手,一定要快,如果有需要解決的守衛,勞煩大家出手利索點。”
“沒問題!”
“監牢那邊的陣法…”
“交給我們黃家了,我們家族三代百年都在監牢任職,對你們的情況一清二楚,絕對不會有任何意外。”
世家這邊早就分配好了任務,眼下就等著時間一到馬上行動。
很快時間一眨眼就過去了,子時時分,穆棱按照約定動手了。
妖靈這邊傾巢而出,加上世家提供的人手,浩浩蕩蕩不下百人。
飛鷹先激活了陣法,將張家內外隔絕。
這些陣法別的作用沒有,只能稍稍延緩被發現的時間,為他們爭取到屠殺的時間。
現在來鳳城勢大,如果正面對抗,他們一點勝算都沒有,只能出此下策。
陣法一起,陳家馬上就發現了。
如今來鳳城風聲鶴唳,突然被圍,必然沒有好事。
尤其是張家做事不地道,先是暗地里支持妖靈跟鄧家作對,等發現情況不妙,立馬反手一刀將妖靈賣了。
作為墻頭草,他們無疑是合格的。
自然作為墻頭草,也有被人找上門的自覺。
一發現異常,張家就迅速反應過來,一道護家陣法升起來,試圖抵抗入侵者。
如今在來鳳城內,他們只需要撐過一開始這波,馬上就能等來救援。
他們反手捅妖靈一刀,一部分原因就是妖靈這邊的高階修士不給力。
“何方高人,駕臨我張家意欲何為?”
張家飛出兩個三階修士,高階之下也夠看了。
不過穆棱不買賬,冷哼一聲飛了出來:“你們張家做了什么事,自己心里清楚。我們也是老熟人了,你們現在放棄抵抗,我給你們家留一條血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