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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四章

  兩人對視,不言自明。

  “走,喝了你兩次酒,今天我請你喝一杯。”

  高陽伸手攬住吳昌,陣法自然而然的分開。

  吳昌也露出來釋然的笑容,恢復了從容:“一杯可不夠。”

  “管夠!”

  吳昌終于見識到了鳳棲山,雖然他已經聽說過很多次鳳棲山這個名字,但是真正見到還是第一次。

  對外人來說,真的很難知曉這里的情況。

  這一見,就讓他生出了嘆為觀止的感覺。

  只見鳳棲山大小山頭林立,大多被云霧遮掩,半隱半現。

  各處都有宮殿樓閣,看起來仙氣飄飄。

  不時還能看見靈禽飛鳥掠過,一派仙家景象。

  吳昌本來以為自己的小地方已經經營的不錯了,足以作為傳家的寶地,沒想到高陽這里竟然如此秀麗。

  “高道友,你這真的是洞天福地,不似這莽荒景象。”

  莽荒之地,多的是窮山惡水,一些靈地也被妖獸精靈霸占,各種窮兇極惡。

  雖然現在陸續有修行者開辟洞府,但是還沒有一處真正文明的洞天福地。

  高陽十年經營,才將鳳棲山收拾出了一些景象,現在正好讓吳昌震撼了一把。

  “不值一提,道友好好經營,日后也能有這般基業。”高陽十分謙虛的說。

  這話他說的不假,只要吳昌自己好好經營,弄到一處福地還算是可能。

  不過吳昌自己覺得很難,他覺得能夠晉升高階,還有了一處不差的基業,已經是走了大運了,未來如何還不好說。

  吳昌輕輕搖頭,覺得不是說這個話題的時候。

  等分別落座,自然有人奉上美酒佳肴。

  高陽舉杯,先敬一杯:“道友千里來尋,感謝。”

  這個節骨眼,吳昌冒著風險來尋自己,那是真的在乎這一段交情,高陽自然得表示感謝。

  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做到如吳昌這般的,不摻雜太多的利益,僅僅是交情。

  吳昌來之前,想過很多話要問高陽,可是真的見面了,他突然覺得沒什么好問的。

  既然已經來了,其實自己心里就已經有了決定。

  這個時候還有什么好問的?無非是矯情。

  這一次,是吳昌喝的最痛快的一次。

  第二天,酒醒之后的吳昌二話沒說,直接走人。

  他來這里找高陽,那是交情。

  除此之外,不需要其他交易,那是家族。

  就是靈田,他也不準備找高陽出手了。

  解開了心結,他反而感覺神清氣爽,明見己路。

  高陽自然不會攔著,甚至沒有提出任何合作。

  好不容易得到一個朋友,沒有必要全都變成利益。

  吳昌只是一個小插曲,對高陽來說,最重要的還是自身的修行。

  就連這些丹藥、靈田,實際上也只是閑暇之余弄出來的。

  他最多的時間還是花費在修行上,后土法身在五階有六次補全的機會。

  每一次補全,都會比上一次更難。

  想獲得比其他人更強大的力量,自然需要付出更多的代價。

  五轉法體,高陽就能威脅到地仙這個層次,六轉法體就是真切的達到了地仙的水平。

  為什么四轉以上的法體修士成就地仙更加容易,因為他們已經邁出了通往高階的腳步。

  六轉法體之后,甚至不需要做什么,自然而然的就開始想著六階轉變,鑄就完美根基。

  在白虎靈域這種地方,從來就沒有出現過這種修士。

  大多數人,就是給他高深法體的傳承,他也無法修行到最后。

  因為傳承是傳承,真正的化為自身可用的修為,還是要因人而異。

  法體越強大,完善自然越困難,很多人到最后想不到繼續強化的辦法,自然只能無奈中止。

  高陽能夠一路順暢的走下去,自然不完全是天賦支撐,還要感謝金手指,能夠隨時知道自己的缺陷,并且做出調整。

  這一次也一樣,一適應了五轉法體,他就開始籌備新一輪的強化。

  金手指給出了具體的方案,剩下的就靠自己想辦法了。

  好在如今高陽也不是孤家寡人,想要收集材料更加容易。

  隨著他一聲令下,鳳棲山麾下自然開始留意他需要的東西。

  這種事情,他也不會扭扭捏捏,該求助的自然求助。

  錢家那邊也會幫忙收集材料,欠下的人情可以以后再還,現在的修行才是最重要的。

  這個道理,高陽還是明白的。

  “幽冥之花、陰絕之石、大地石心,這些可都是罕見的玩意。”錢武寧拿到了高陽求購的名單,緊緊的皺眉。

  有過鑄造法體的經驗,他自然猜到了高陽想做什么。

  后土法體也是大名鼎鼎的頂尖法體,只要六轉成功,自然而然就能踏入六階,如今準備沖擊仙人境界。

  按照以前的經驗,修煉這種法體成功六轉的,只要不日后隕落,都能順順利利的成就仙人。

  空冥一脈仙人迭出,其中不乏能夠修成頂尖法體的。

  錢家雖然沒有這種天才,但是很多仙人都有游學北海的經歷,眼界遠超白虎靈域其他世家。

  錢武寧當年更是親自去空冥山求學,也見識了一些天才的發風采。

  此時見到高陽需要的材料,他第一反應就是高陽法體要大成了。

  想到這,他不能淡定了,拿著清單就找到了錢輝。

  “輝祖,您看看這個。”

  錢輝是錢武寧的長輩,也是他的引路人,兩人關系向來親密。

  他伸手接過清單,看了一遍,便道:“是高陽要的?”

  這些材料,尋常用到的不多,唯有高陽修煉的法體可能用到,錢輝自然很容易猜到清單的來路。

  “是啊!那位高師兄,可不是簡單人物,看來要法體大成了,放在北海也是一號人物。”錢武寧忍不住嘆息,當年他也是修煉了一流法體,但是緊緊四轉之后就無以為繼,最后草草沖擊六階。

  錢輝卻不覺得驚訝,非常淡定的說:“畢竟是真傳,能夠修成法體也是正常,他要什么都給他,這可是難得的機會。”

  投資就要起于微末之時,否則等人家一飛沖天了,哪里還叫投資。

  錢武寧也是這個意思,自然點頭同意:“我等會就去家族寶庫里翻翻,最好盡快湊齊。”

分割線。。。!。。。。。。。。。。。。。稍后更新  一本無名之書,封面上黑色和紅色糾纏在一起,充滿了不詳和瘋狂。

  翻開書,一頁深淵一頁九霄。

  這是一個選擇題,獲得機緣的同時,你是否愿意放出噩夢。

  周陽就面對這樣的選擇,他從來沒有想到自己會面臨這樣的抉擇。

  他想要告訴自己這只是一個荒誕的夢,但是現實讓他必須接受這個現實。

  來到這個世界已經十八年了,他想過這一無名古卷展開之后,自己的未來會不會改變。

  但是沒想到需要做這種艱難的抉擇。

  他考慮大概三天,終于有了選擇。

  “平庸的死去,我不甘心,哪怕代價是整個世界。”

  周陽直視自己的內心,自私又冷酷。

  撕開了一切偽裝,這或許就是本性吧。

  翻開書,左右兩頁。

  左頁!

  靈氣復蘇,龍蛇起陸。

  文字之下,是一卷風景畫。

  峰巒疊嶂,一抹云氣從天而降,大地風云驟起,萬靈揚首。

  右頁!

  妖魔亂舞,天下大亂。

  文字之下,依舊是一卷風景畫。

  高樓大廈,烏云低垂,一點猩紅浮現,無數魔影重重,耳邊好像還有譫語碎碎。

  左轉天堂,右轉地獄。

  周陽沒有別的選擇。

  關于左右兩頁,理解起來也很容易。

  手指只是在書頁上方懸停,然后果斷的翻開。

  天空突然一道霹靂,周陽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世界仿佛靜止了一般,兩道氣息從無名之書飛出,在他面前停留了一會,然后飛入虛空之中。

  世界重新開始運轉,但冥冥中又真的不一樣了。

  世人沒有發現異常,唯有周陽知道,這個世界已經不一樣了。

  此時周陽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新翻開的書頁上。

  左頁!

  通靈寶玉!

  玉自深山來,萬載生靈性,可做仙臺鏡。

  右頁!

  覆海大圣!

  五萬里橫波,三萬尺龍宮,翻掌覆滄海。

  周陽眉關緊鎖,那寶玉巴掌大小,青、藍、紫三色流彩,看起來神意盎然。

  一看就是極其珍貴的寶物,說不定就能夠打造出仙家寶物。

  但是右側的那個覆海大圣就讓人頭疼了,雖然寶冊看似有限,但是卻仿佛一個世界,覆海大圣不知幾長,但是張牙舞爪,肆意張狂。

  周陽用腳趾頭都能想明白,這種恐怖的人物出現在現世,難道讓衙門里那些吆五喝六的家伙去捉拿?

  “這無名古卷,左頁好像是正面的東西,右頁應該是負面的事物,不過現在樣本太少,不能武斷。”周陽想了想,決定先不具現這兩頁寶冊:“第一卷半賣半送,尚且花費了我十八年的積攢的香火之力,單單這個覆海大圣,恐怕我到死都具現不出來。”

  不說覆海大圣這個讓人顧及的存在,僅僅是簡單的取舍,周陽也是懂得的。

  將那一絲絲不舍拋棄,周陽將無名古卷閉合。

  雖然金手指終于打開,但是還沒到自己騰飛的時候,以前該干什么,現在還是要干。

  周陽簡單的洗漱了一遍,然后準備去上工。

  他來到這個世界,可謂是孑然一身,靠著吃百家飯長大。

  能夠安安穩穩活到今天,固然有前世的見識心態的幫助,但是也得益于這個世界的民風淳樸。

  雖然時不時就有江洋大盜屠滅滿門,偶爾也有叛軍割據的消息,但是周陽所在的酈山道卻相對安穩。

  磕磕碰碰活到十二歲,因為鎮上屠戶張大牛生意興隆,需要一個小廝幫忙,所以便雇了周陽。

  這其中多少有些可憐周陽孑然一身的原因,也因為這幾年灣河鎮來往的人流大增,人口也增長不少,所以張屠戶的生意興隆。

  雖然金手指到了,周陽還是要老老實實干活上工。

  給張屠戶打下手,只管一日三餐,偶然打賞點工錢,還別說人家苛刻,這等待遇比起其他店里的學徒已經是高了一個檔次了。

  因此周陽不敢曠工,否則他攢的那點錢,還不夠半個月吃飯的。

  收拾干凈,這是周陽穿越之后保持的為數不多的習慣了,也是他對前世最后的堅持。

  再多,就不能奢求了。

  推開漏風的門,周陽今天的腳步格外輕快。

  他住在小鎮的最外圍,僅有茅屋一間。

  本來張屠戶是讓他住在商鋪的后院小屋,可是被他拒絕了。

  因為這個,當初可是被張屠戶罵了好幾天。

  “錢大娘,早啊!”

  “小尾巴,這么早就出來干活啊?”

  “劉獵戶,你這是從哪弄的兔子?”

  周陽一路上輕快的和熟人打招呼,生活了十八年,這里的一草一木他都極其熟悉。

  一刻鐘后,終于走到小鎮唯一的商街,老遠周陽就聽到了豬哼叫的生意。

  他的腳步瞬間加快,知道今天是來晚了一會,肯定是張屠戶自己在動手了。

  果然,一進后院,就看到張屠戶將一頭大黑豬綁在案板上。

  “張叔!”

  周陽喊了一聲,上前搭了把手,將繩子綁牢實了,然后兩人合力將案板豎起來,靠墻放好。

  張屠戶拍拍手掌上的污垢,粗聲粗氣的問:“你小子今天來晚了,小心我扣你人口糧。”

  面對張屠戶的‘威脅’,周陽毫不在意,笑嘻嘻的道:“張叔你知道我現在正是能吃的時候,是想餓死我嗎?”

  他知道,別看張屠戶說的兇狠,實際上只是說說,到頭來不會少自己一口吃的。

  張屠戶也拿他沒辦法,兩人都很了解對方,知道這小子肯定不會害怕。

  于是他怒氣沖沖的催促:“趕緊把盆子拿來,滴出來一滴血我都唯你是問。”

  其實不用他說,周陽已經自覺的將一口大木盆搬起來。

  干這一行,他已經是業務熟練了。

  張屠戶也不廢話,從吊著的籃子里抽出一把殺豬尖刀。

  然后他不理會周陽,獨自擺起一個案臺,點起三根劣香,點燃。

  周陽聽不清張屠戶在嘀咕什么,這也張屠戶的習慣了,每次動手之前總要祈禱一會。

  不過干這一行的大多都信奉這一套,不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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