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泰,今日,你我…”曹操已然是晃晃悠悠的,似乎有那么幾分說不出話來,面色通紅,指著江勝斷斷續續地說道。
“不醉…不歸…”江勝亦是昏昏沉沉地說道,抱著個大酒壇,似乎也是已經不行的樣子。
“玄泰啊,我給你說,就在前些時候,我刺殺董卓未果,一路逃離,反倒是家底日漸豐厚了起來。
陸續有著忠勇之士前來投奔,有勇士樂進,字文謙,力能廝殺虎豹,有李典,有夏侯惇,有曹洪曹仁引兵千余,有衛弘盡出家財,置辦衣甲旗幡。四方送糧食者,不計其數啊…”曹操漸漸似乎有些醉了起來,面上充斥著淡淡的得意。
三國,的確是一個獨特的時代,名聲真的可以當飯吃,或許是緣于信息不對等,一個人如果聲名顯赫,足以讓無數人心生敬仰,舍下一身家業追隨。
夜深,江勝婉拒了曹操抵足而眠的邀請,在林平之的攙扶之下,顫顫巍巍的離去,“孟德兄,明日若是能夠起得早,我帶你看一看這諸侯之前的齷齪。”
“玄泰…玄泰何出此言?”曹孟德似乎有些已經迷糊的不成樣子。
“依著在下看來,那濟北相鮑信卻是不太安分,明日孟德兄隨我遠觀便可知曉。”江勝亦是醉眼醉語地說道,似乎因為酒醉在不經意間透露著什么:“這世間之人,劉某自問一雙眼睛,尚且能夠洞徹分明。
十八路諸侯各懷鬼胎,似曹兄這般,少啊!”江勝昏昏沉沉地說道,言辭已然逐漸模糊了。
嗝兒…
一聲響亮的飽嗝,伴隨著無盡的酒氣呼出,江勝微微站直的身子,旋即,嘩啦啦。
驚人的酒氣散溢在空氣之中,右手并指成劍,汩汩溪流隨之成線狀灑落,“好個曹阿瞞,好深的酒量。”
呼…呼…
曹操站直了身子,擦了一下身上的汗液,面色通紅似乎以特殊的方法祛除了酒力,此時的雙眸之中,只剩下無邊的幽然,“看不出那劉和平日里不顯山不漏水,倒也是深藏不漏之輩。”
此時的曹操,哪里有方才那般憨厚和迷醉,冷冽的氣勢與其身形卻是頗為不相稱。
二人的言行驚人的一致,彼此之間方才的似乎一醉方休只是假象…
此日,先鋒孫堅親自整肅大軍,殺向那汜水關,只是此時卻是出了一件趣事,濟北相鮑信,一個不甚出名的諸侯,有些于此揚名。
擔心孫堅大軍拔了頭功,暗中令其弟鮑忠,先帶著馬步軍三千,抄著小路,一路的快馬加鞭,直到關下搦戰。
遠遠的山坡之上,
“玄泰料事如神,曹某佩服!”冷嘶了一口涼氣,曹操有著幾分的難以置信,看著那大軍之外,一條小路之上的鮑忠急匆匆地離去,再度看向江勝的眼神,已然是無盡的驚異。
“孟德過譽了,那濟北相鮑信,本就是氣量狹小之人,意欲憑此而揚名,只是他也不想想,董卓威震天下,敢于盤踞漢室,覬覦神權,又豈是那般容易征討的?
依和看來,只怕那鮑忠有去無回啊。”江勝繼續發揮著穿越者的優勢,微微搖頭輕嘆,似乎有所惋惜。
“的確,鮑忠眼高手低,未必能夠全身而退,”曹操到是蠻贊同的,“只能看孫文臺的了!”
“孫文臺?”江勝聞言,輕輕一笑,卻也帶著淡淡的無奈,“不容樂觀啊。”
“玄泰何處此言?孫文臺素有江東猛虎之稱,一身本事過人,麾下猛將無數,江東子弟兵更是悍勇無雙,不是那般容易斷言的吧。”曹操微微一皺眉說道,“哪怕是那呂奉先,也未必有著十足的把握。”
呵呵…
聽聞曹操此言,江勝只能以呵呵報之,此時的呂布尚且未能夠展現出足夠的神威,導致很多人對其還是太過于輕視了,雖然那貨人品不不咋滴,但是手下的實力還是很硬的,自帶真傷的男人,哪個不慫?
額,不對,好像有些走錯片場了,“孟德兄,不如你我打個賭如何?”江勝的面上帶著絲絲的詭異,看向曹操的眼神似乎頗有些躍躍欲試。
“不了不了…”曹操本能的想要賭一賭,可是看到江勝面上好似勝券在握一般的樣子,心里下意識一咯噔,連忙擺著手說道。
“甚至莫說那呂布,董卓手下又豈會缺少勇士,我不看好那孫文臺。”一邊江勝搖著頭說道,似乎有幾分陰謀沒有得逞的意味。
果然,袁紹還沒有來得及為鮑忠的事情發火,旋即便得到了孫文臺敗北的消息,雖然并沒有袁術的幕后為難,孫堅面對著那華雄,依然是遭到了大敗,折損兵馬無數,不過好在,演義之中本該赴死的祖茂,卻是逃過一劫。
此日程普、黃蓋、韓當都來尋見孫堅,再收拾軍馬屯扎,孫堅的情緒自然頗有些低落,而袁紹同樣是大驚曰:“不想孫文臺敗于華雄之手!”
在座一片嘩然,孫策江東猛虎的名聲可不是吹得,而是實實在在憑本事打出來的,誰也沒有想到,那孫堅竟然沒有敗在那呂布手中,反倒是被一個無名之輩華雄所擊敗。
袁紹接著發問,何人可戰華雄,眾多諸侯似乎出于各般的考慮,卻是未曾開口發聲,大帳之內頓時一陣無聲,原本一邊的曹操想要開口,可是看到大帳之中這般的情形,似乎也有了幾分懷疑:眼前的這一眾喊著復興漢室的人,究竟有多少是真心實意?
袁紹舉目遍視,掃視著大帳之中的諸侯,有的避開了袁紹的目光,似乎心思縹緲,有的卻是面色如常,但是盡皆沒有開口之人。
忽然袁紹看到公孫瓚背后立著三人,容貌異常,都在那里冷笑。
紹問曰:“公孫太守背后何人?”公孫瓚亦是回道:“此吾自幼同舍兄弟,平原令玄德是也。”
下一刻,反倒是一邊的曹操眸光微變,神采飛揚:“莫非破黃巾劉玄德乎?”
公孫瓚急忙吹噓了一番這好兄弟的功勞和本事,還有那尚且未曾傳播開來的出身。
聽聞劉備自述:景帝閣下玄孫,中山靖王之后,滿座亦是為之一驚,當然也有不少面色帶著幾分冷笑,似乎有所不屑。
漢室聲威猶在,四百年的威名尚且未曾徹底墜落谷底,眾人難免心生敬意,只是中山靖王嘛?
但凡有所來歷底蘊的,都有著幾分心照不宣的笑容。
袁紹也是微微一滯,旋即面上保持著笑容:“既是漢室宗室,取坐來。”命坐。
劉備急忙表示謝意。
袁紹再如何也是名門子弟,教養還是拿得出手的,很是客氣地說道:“吾非敬汝名爵,吾敬汝是帝室之胄耳。”
劉備也有著自知之明,雖然掛著個漢室之胄的名頭,但是也有那么幾分不光彩,再加上實力低微,名聲不顯,自然只能坐于末位,關、張叉手侍于后。
“玄德方才所言,乃是景帝閣下玄孫?中山靖王之后?不知可有族譜傳承?”似乎傳來了一陣清朗的聲音,眾人盡皆望去,卻是坐在副座之上的江勝開口問道。
嗯?看到是江勝開口發問,頓時在座眾人,心中也是浮現了幾分玩味之色,不過卻是面色肅然,不同于那劉備,江勝也就是劉和,可是實打實漢室承認的宗親,其父親劉虞還是大漢宗室宗正,也就是專門管理皇族子弟的。
更別提江勝的實力,在這在座之中,可謂是最深厚的一個,眾人的態度,自然不能像是面對劉備那般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