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點綴的營地,精疲力竭后的狂歡盛宴,足足持續了三個小時之久,隨著杰里柯一聲令下,所有人規規矩矩返回營帳中,轉眼間朝沉沉入睡。
是夜,中心大帳內,克烈與杰里柯兩人靠在一起秘密私語,依稀能聽到內容似乎與“煉獄”行動相關。
噓噓噓!
僅僅過了四個小時,刺耳的哨聲似催命的令符穿透耳膜,即使捂住了耳朵,也無法阻擋這聲音灌入腦海中。
“列兵們,起床了,野蠻人的刀鋒就差抵在你們腦門上了!”
幾乎是在一瞬間,克烈的命令響徹了整座營地。
黑燈瞎火的營帳中,列兵們立刻爬起來,摸索著撲倒床尾抓起扔在一旁的衣衫,以最快穿上,同時將身上軍裝整理得干凈利落。
這個過程耗時很短,來自克烈的話,令他們不敢有一絲怠慢。
從起床到集合,這群新兵只用了三分鐘的時間,最后到達營地操練場中的五名士兵,將會得到克烈捕熊器上鉤索的鞭責懲罰。
很遺憾,當著所有人的面,接受懲處的士兵扒開自己的胸膛,克烈揮舞手中的鉤索,狠狠甩在敞露的皮肉上,剎那間已是幾道血紅鞭印刻在了上頭。
做完這一切克烈甩了甩手,意猶未盡的目光掠過臺下直挺挺立著軍姿的眾人,并不說話,只是瞇著眼微微一笑。
在被克烈看戲一般的眼神掃視過后,所有人的心頭早早烙刻下一個此生揮之不去的印記,是那種來自靈魂深處的畏懼。
見臺下的新兵絲毫沒有反抗的意思,終究是失了些趣味,克烈撇撇嘴,大搖大擺撤到后頭。
然后,杰里柯站了出來,他下達了今日第一條命令:“今天的訓練,繼續!”
所有人近乎麻木地從隊列中開始有序出動,又近乎麻木地依照杰里柯的命令,背上沉重的行囊開始一路小跑跑出營地,繞著營地附近的山地荒原開始奔跑。
前世特種兵訓練最常見的五公里負重越野,被杰里柯提出,克烈聽過后積極采納了他的意見。
這些天的艱苦訓練,令這伙新兵的肌肉早已形成了條件反射。
聽到命令后也不管勞累與否,憑借前后交替習慣性的動作,再回到營地谷口前,他們完成了這五公里負重跑的任務,此時四肢真的是麻木了。
看著這群比大多自己還年長的新兵蹲著身子,大口大口喘著氣,杰里柯喊道:“累嗎?”
并不明白杰里柯話語中是否有其他含義,士兵們齊聲回應:“不累!”
杰里柯繼續問道:“辛苦嗎?”
“不辛苦!”
聽到這樣的回答,杰里柯嘴角揚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這正是他所期待的答復。
“對戰訓練,一小時!”
命令雖簡短,意思卻清楚明白。
士兵們的眼中透露著無盡的絕望,他們突然有些痛恨自己,為什么嘴這么欠!
然而,這群士兵不知道的卻是,即使他們說累,杰里柯也不會輕易將他們放過。
實戰經驗,是一名士兵不可或缺的。
只是,現在將這支還沒形成真正戰力的軍隊拉出去跟野蠻人干架,也許會損失慘重。
因此,克烈與杰里柯兩人特意開展了對戰訓練這個項目,讓每個小隊中的成員各自結對進行對抗。
勝利者將會獲得應有的獎賞,而失敗者也會有賞賜,只不過金閃閃的錢幣換成了狠辣的小皮鞭罷了。
范圍廣闊的營地,足以容納下著一百多人,他們分散開來,形成十幾塊小區域。
而各個小區域中,士兵兩兩成對,手執木棍與對方擊打在一起,狠辣的手法絲毫不留情面。
所有人心中只剩下一個念頭,那就是擊敗對方,唯有這樣才可以不收懲罰,才能夠獲取獎賞。
期間也有人耍小聰明,約好前后兩次訓練并不用盡全力,而是準備好交替挨罰,平分那兩次獎賞。
這樣的人,在杰里柯眼中絕對是愚蠢的,事實也正是如此,迎接他們的是暴躁長官克烈的親手懲處。
手腳盡被捆縛,整個人被架在行刑架上,在同僚們的注視下,接受克烈手中小皮鞭無情的鞭打。
直至哀嚎不再響起,氣息漸趨微弱,狠狠一鞭甩在脆弱的脖頸上,了結了受刑者的性命。
先行者的慘狀歷歷在目,所有人拼盡了全力,終究有一方勝一方敗,當離開戰斗后,勝利者將失敗者攙扶起來,并肩坐到一旁的空地上歇息。
對戰中,我們是刀鋒相對的敵人,走到戰場下,我們則又是生死相依的同伴。
直至所有人的對局落下帷幕,營地上逐漸沉寂了下來,杰里柯寬容的給予他們幾分鐘的休息時間。
掐著鐘點的士兵們,在休息結束的那一瞬集結在營地中央,對戰中失敗的士兵低垂著頭走出隊列,他們站成一排,一個個接受來自克烈的鞭責。
怪脾氣的克烈似乎對于這種懲罰有一種獨特的喜好,捕熊器的鉤索甚至被他拆下來當做懲處的利器。
在這些時日的訓練中,克烈的鉤索是士兵們印象最深刻的東西。
挨過克烈的鞭子后,所有人心中舒了一口氣。
在對戰訓練結束后,德魯涅營地的天色已是灰蒙蒙亮,暗淡的月光褪去了他的輝芒,白晝悄然攀上了遠山。
早飯時刻到了。
昆頓作為克烈在德魯涅城收的第一個小弟,在待遇上自然有所區別,他被指派去了后廚,帶著他那原先的幾個小弟,負責營地士兵的飲食。
這是一個相對輕松的工作,至少不用像這伙士兵一般累死累活,早年在北地冒險探索的他吃了許多苦頭,如今甚是喜歡這項穩定的工作。
銅勺敲打鐵鍋的鍋沿,哼著小曲等候訓練結束的士兵前來領取伙食。
看著士兵們汗流浹背的樣子,大口吃著自己做的飯菜,昆頓覺得這樣的生活很滿足。
飯菜是整個營地最值得稱贊的地方,數量無限,只要你吃得下,想吃多少就可以吃多少。
沒有任何限制,除了時間,用餐的時間足足有半個小時,對于士兵們來說已經長的近乎奢侈。
凌晨的訓練大致如此,而在早餐之后,訓練再次開始。
整整一天的訓練,杰里柯換著花樣折磨這伙士兵,訓練的核心大體離不開力量與耐力,以及深入骨髓的服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