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你們怎么現在才到?我都足足等了十天。”
“英姐,第一鎮是怎么回事?”
面對馬英的熱情,趙銳卻是臉黑如炭,死死地盯著她。
“二郎…”
馬英低下了頭,小聲的給他講解整個戰事的經過,最后一臉緊張的望著他。
“唉!也不能完全怪你,是我誤導了你們,記住,以后火槍兵不要排散兵線和騎兵對著干。”
趙銳沉默了半晌,才嘆了口氣擺了擺手,馬英以前跟他說要玩騎射,為了打消她的念頭,自己就說騎兵在火槍兵面前就是肉靶子。
久而久之,火槍兵就以為天下無敵了,加上幾年前宣府外的那場大戰,又更加證實了這點,導致蒙古騎兵也認為火槍兵是他們的克星。
而為了震懾蒙古人,讓趙家軍的步兵不再懼怕騎兵,所以他也就懶得澄清。
實則在重機槍沒有出世前,騎兵對火器兵依然有著巨大的威脅,就更別提如今的遂發火銃了。
“二郎,皇太極將所有的女真人和漢人都關進了城,這幾日正在加固城防,看樣子應該是想死守沈陽成了。”
馬英見他沒有責備自己,倒也松了口氣,她就怕趙銳責怪,以后不讓她帶兵。
“他這也是狗急跳墻了,多爾袞還剩多少人?”
秦宇瞇著眼望著遠處那高大的沈陽城問道,皇太極這樣做,他到是省事了,那家伙怕不是以為自己會顧忌城中的漢人,而不會開炮。
“按照殺破狼說的,應該還有一萬余八旗精銳,和一萬多科爾沁騎兵,年輕的女子和小孩都被帶走了。”
“哼!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以為跑到漠北就安全了嗎?”
趙銳冷哼一聲,他的目標可遠遠不止漠北。
“英姐,朵兒的飛雁營損失有些重,接下來你負責警戒,等我將沈陽城團團圍住后,再休整兩天就進攻。”
“好的,我這次帶來了三萬騎兵,哪怕正面沖殺,也不懼八旗的那點騎兵。”馬英點點頭,信心十足的道。
“嗯,那芒古爾泰和鰲拜加起來,最多也就三萬騎,這陣子一直如附骨之蛆,吊在老子大軍的后面,害得我硬是走了一個月才到,我倒要看看,等我攻破城后,讓他們的妻兒老小吊在城頭,看他們還躲不躲。”
趙銳一臉的猙獰。
隨即就命大軍合圍沈陽城,至于什么圍三缺一,那是不存在的。
只是一天時間就在沈陽的東南西北四方,各自扎下了一座大營。
十多萬人馬,將沈陽城圍的是水泄不通,馬英帶著三萬騎兵在外警戒,當真是一點活路都不給呀。
圍城以后,趙銳并沒有立即發起進攻,而是一邊命民夫打造工程器械,一邊讓大軍休養生息。
畢竟這一個月來,走走停停,加上天氣越來越冷,大軍還是很疲乏的。
皇太極本來就打算將趙銳的大軍拖死,因為城中的糧食和各種干肉,足以吃上一年,水也不缺,他早就打了上百口水井,所以巴不得趙銳圍而不攻。
盡管大軍還為發起進攻,但城中早已一片人心惶惶,尤其是上百萬漢人,既興奮,又忐忑。
當然,這只限于普通的漢人,如尚可喜,耿精忠,范文臣,寧完我等高級文臣武將,除了害怕,還是害怕。
但城門和城頭都被八旗牢牢的控制在手中,就是有些人想要聯系趙家軍投誠,都沒有機會。
而當圍困第五天后,一封急報傳來,讓趙銳釋然的同時,又勃然大怒。
崇禎終究還是沒有聽張嫣的勸,讓十萬京營和十萬遼東諸鎮,在新任兵部尚書楊嗣昌的帶領下,浩浩蕩蕩的朝著山海關殺奔而來,顯然當真想將他堵在遼東。
“國公爺,不好了,娘娘被建奴圍困在了靜遠堡,趕快發兵去救援吧,不然就來不及了啊!”
一名狼狽不堪的錦衣衛大漢一被帶進大帳,就撲通跪在地上急道。
“你說什么?娘娘被圍在了靜遠堡?”趙銳刷地沖到近前,將他拎了起來。
“國公爺,還請速速發兵,不然當真就來不及了,我逃出來報信時,城中只剩千余人了。”
“娘娘不是在山海關嗎?怎么跑到靜遠堡去?”趙銳大驚。
“半個月前,娘娘得知陛下要派大軍攻打山海關,擔心國公爺會撤軍,回師與陛下決一死戰,所以才急急忙忙的想要來勸國公爺。”
“胡鬧,她這不是添亂嗎?如今建奴的幾萬精銳都在四野,她這不是往虎口里送嗎,娘娘帶了多少護衛?”趙銳氣得是直跺腳。
“兩千。”
“英姐,你立即率一萬鐵騎前去救援,一定要將娘娘救出來,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她落到女真人手中知道嗎?”
趙銳黑著臉道,雖然恨不得將張嫣吊打一頓,但又不得不救。
畢竟張嫣那娘們兒,要是落到鰲拜和芒古爾泰那兩個莽夫手中,那畫面當真是不敢想象。
“是!”
馬英趕緊答道,心里卻巴不得張嫣死了算了。
”還是我親自去吧。”趙銳想想還是不放心。
“二郎,大軍豈可一日無帥,這可是你說的,不就是一個寡婦嗎?至于這么緊張…”
馬英頓時就不答應了,說到最后聲音細得跟蚊子似的。
“好吧,那你趕緊去,救不回來,我拿你試問。”
“放心吧,就是尸體我都給你弄回來,這總行了吧?”馬英說著就甩帳而去。
不多時,一萬鐵騎就轟隆隆的向著西南面奔去。
靜遠堡,只是一個小堡子,以前是明朝的一座千戶堡,距離沈陽也就一百多里。
此刻一萬多八旗騎兵,已經攻破了堡墻,300多趙家軍和錦衣衛退守到了一座院子中,苦苦支撐。
院外,鰲拜親自指揮人馬進攻,顯然已經從俘虜口中得知了張嫣的身份,所以想將其活捉,用于和崇禎談判,拿來威脅趙銳也不錯。
聽著外面激烈的喊殺聲和慘叫聲,以及箭支破空聲,屋內的張嫣早已嚇得臉色慘白。
但依然一臉肅容的沖邊上的最后一名侍女和太監吩咐道:“送本宮上路,本宮絕不能落于賊手。”
太監和宮女也只能顫顫巍巍的走上來,用一條白綾將她的脖子纏了一圈,然后一人拉著一頭。